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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的眸光稍有一顿,将这条视频又看过一遍后,难以置信的扫视着苏暮烟和闪闪。
美的出众的人,很容易被认出来。
而后她看向商无恙时,眸光却迟钝陌生,她并未见过商无恙,不知道他是谁。
顾安叙被气的头痛,他把手机放下打开免提,去接了杯水,并继续吩咐员工道:“去查苏暮烟手底下一个叫橘子的老师,她应该知道内幕!”
他刚把水喝进口中,那边便道:“总裁,苏小姐手下的那些员工我们去查了,但他们一见到我们,或是接到我们的连线,都集体报了警,我们被警局警告了。”
顾安叙被呛了一下,震愕的眸色逐渐狠厉。
能让警局无视他,那必然是苏暮烟背后有了同他势力等同的新靠山!
会是谁!
容迎自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她又把视频内那位即便脸上贴着面膜,也难挡俊美的男人看了看。
接着她把视频给点了个赞后关掉手机,走到顾安叙身边把他的电话挂断,叹了一丝气息道:“叙儿,与其纠结一个没有未来的姑娘,不如再找一个,早点结婚成家,安定下来。”
顾安叙坐下来,冷眸睥着容迎,“您别给我说废话!”
“什么叫废话?”容迎踱步到他面前,俯视着他道,“你也快三十的人了,难道不该结婚生子?做继承人就要有留后的觉悟!”
“而且我问你,你身边有没有和你同龄,但有孩子的人!”
顾安叙本不想和容迎多说,但瞥见容迎脸上时隔一天还未消去的巴掌印时,他对母亲多了点耐心,说道:“有,就一个,和我们家有铂金矿合作的商无恙,他和我同岁,有个四五岁的女儿。”
容迎一听,眉心猝然皱起,但又马上抹平,以训斥的口吻道,“那就是二十三四就有孩子了,你看看人家,事业生子两不误!”
“我看他什么我看!”顾安叙烦躁的别开了头,“他未婚生女,他女儿和苏暮烟一样都是私生女,你是想让我,也给你搞出一个私生的孙女?”
闻言,容迎眸子一凛,抬起手又想伸出去,但又在瞬秒间收住,“你好好说话,且不说人家和咱们有生意合作,就是他未婚生女,你们年轻人有什么错处和误会,都不能波及无辜的孩子!”
顾安叙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眼神躲避开容迎之后,“结婚生子是我的必选项,但不是现在,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挂上私生的头衔!”
容迎在一旁坐下来,她稍微忖度,试探地问道,“可可说,你和苏暮烟在一起四年,都没动过她,而苏暮烟以前不仅跟人私奔过,还怀孕打过胎,你是因为那个不动她的?”
“墨可儿那个蠢货!”他先是骂了一句,“她都把那件事告诉了多少人!”
“没有。”容迎知道他要面子,“就是她小孩子脾气急,回了薇薇的病房就和你墨阿姨啰嗦了几句,我恰巧在看薇薇,就听了一耳朵。”
确定没给他广而告之出去,顾安叙才沉住了气,不加遮掩地道:“对,我也知道,苏暮烟被人伤害不是她的错,但她没有脑子被人伤害,那就是她的问题,我大度不了!”
顾安叙知道,容迎再与他思想相左,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吵架是吵架,但绝对不会在外抹黑他。
在母亲面前,他的话说的更肆无忌惮。
容迎满目的失望更加浓郁,“那你四年前就这样想,还和她谈四年,图什么啊?”
说起这个,顾安叙抬手摁住太阳穴闭上了眼睛,“想起她以前,还是很心动。”
他对于苏暮烟的感情很复杂,嫌弃又喜欢,不愿动又舍不得她离开,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
但随后容迎用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出了精髓:“把她当生活里压抑枯燥时的精神寄托了啊。”
顾安叙冷了脸色,他不爱听这话,但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沉默。
谈恋爱避不开“见色起意”四字,结婚更是逃不开利益联系。
更有很多人就是因为血气方刚需要发泄,又没什么喜欢的人,就轻易的选一个条件不错一点都不爱的人玩恋爱游戏。
人性那么复杂,七情六欲更是万千种,他喜欢苏暮烟的同时,对她有其他的利用和目的,不也正常么。
所以他觉得容迎说的没错,但谁又愿意承认内心的黑暗,他只能选择沉默。
容迎也没再于他讨论这种话题。
感情这种事是说不通的,如果能说通,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感情冲突。
何况,她也清楚自己的儿子从小被她丈夫顾钧寄予厚望,不仅对他很严厉,还在他小时候就给他定了个婚约,无形中断掉了他正常摸索感情的路。
她以前不见儿子多和异性接触,只和墨薇相处,也没机会去观察他对感情的想法和态度,还以为他会和墨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细水长流的步入婚姻。
活的久了,就知道简单的幸福远胜过轰轰烈烈。
可谁曾想,五年前会出了那种事,还让她的儿子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意。
顾安叙又回到了他的烦恼上,想知道究竟是谁帮的苏暮烟,是苏桓,还是商无恙,又或者是什么他忽略的人?
容迎起身走了。
回到她的厢房,顾钧正在宽大的桌台上,细细看着一副字画。
她看向顾钧的眼神在下意识间有了一抹厌恶,但随着垂眸踱步时,厌恶消散,换成麻木如偶的优雅。
豪门的婚姻就是不幸,但在结为夫妇之后,就牵扯起了太多的利益和关系,就如踏入围满了荆棘的沼泽。
她走到顾钧身边看了一眼,知道他突然研究字画是为了什么。
顾安珩这次代替顾安叙在as不仅顺利谈妥了之前的铂金矿生意,还结交了一些西欧财阀家族的人脉,这让老爷子龙颜大悦。
若她的儿再犯个什么错,这继承人的位置便会易主。
顾钧为了让他的儿坐稳那位置,自然需要给儿子多周旋。
这字画,便是哪来讨好老爷子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假装不知,问道:“怎么在研究字画,这看起来像是明代画家,陈遵的作品。”
她一眼识得这是明代画家陈遵的风格,令顾钧展露笑颜,“我迎迎不愧对书香世家,一眼就识出来了。”
容迎对这样略有亲昵的话无动于衷。
顾钧没看她的表情,继续说道:“臭小子这次出了事,安珩怕要后来居上,我找这幅画,给臭小子搏一搏。”
容迎听了这话,眉目一挑,道:“钧哥,安珩在as的人脉,是不是我们顾氏那位合作商商无恙介绍的,那位是什么来历啊?”
说起商无恙,顾钧直起身,倒吸了口凉气,“他与我们家合作的铂金矿在as的亚伊塔尼山脉,而as的稀有资源全部握在皇室的手里,你觉得他是什么身份?”
闻言,容迎的眸子颤动了起来,“皇室成员?”
顾钧唏嘘叹气,“十有。墨老爷子也敬他三分,还有入秋的时候,我去巢嘉平老先生那里讨教,他年纪轻轻,竟然是巣老先生的座上宾。”
容迎更觉得震愕。
巢嘉平老先生,可是国内文学界代表性的人物,如今七十多岁了,在全国前三位的艺术学院‘金传’里当校长。
能与这位老先生做忘年之友,绝非是因为有钱这么俗的理由,定有其别的才华。
说起了商无恙,顾钧又交代:“这次,这生意虽然是安珩与那位商无恙谈的,但还是告诉叙儿,多与他走动走动,不会吃亏。”
容迎的表情逐渐变得一言难尽。
她又忖度片刻,笑道:“第一次听说,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能做巣老先生的座上宾呢。”
“不是。”顾钧应,“商无恙是个混血,长的还挺漂亮,是个美男子。”
又闻此话后,容迎暗暗攥住了拳,又微笑,“那钧哥你继续研究,我去睡了。”
“嗯。”
容迎到床上躺下后,又打开短视频,找到了她刚点赞的视频,一遍遍看着。
从商无恙的脸上,她看出了混血的特点,也发现了他看苏暮烟的眼神,那般含情脉脉。
走过半生的长辈,能对那其中感情,一目了然。
她又点开闪闪的主页,滑动着小朋友以往所有的作品,而后有一条闪闪散着头发给自己戴了特效的视频,让这位长辈一双眼睛氤氲上了淡淡的晶莹。
短视频上的特效也带点美颜,会放大人的五官特点。
此视频里孩子的那双眼睛,与十几年前,那位玉树临风,得众多名媛淑女爱慕的男人的掌上明珠,近乎一样。
她深呼气息,压抑着内心的波涛,也意识到这是小朋友自己的短视频号,可能她的父母亲不太干涉她玩。
继而她退回来再看一家三口的视频,发现点赞已经过万了。
她能认出苏暮烟,那别人自然也能。
想想自己儿子还想对这丫头纠缠,她去到卫生间,悄悄打了一通电话:“联系tt短视频软件,把号为1405266的用户的最新一条视频限制所有流量和转发权限。”
如果把视频封掉,一定会引起孩子父母的怀疑,她只能做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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