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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菱乐了:“一定比今晚各大卫视的元旦晚会精彩!”
三人笑成一团,苏暮烟还问唐艺茹:“你今晚没通告吗?”
唐艺茹笑着道:“有啊,被你老公砸了那么多资源,未来我的人气会越来越高的,区区一个元旦晚会的通告,怎么可能少了我!我去魔都录的,不是直播!”
三人的话题随意的转变,温馨和谐的气氛蔓延至各个角落。
……
金城地处北方腹地,西、北部靠大型山脉,明月山庄和金王陵就在那一片。
南部最平,也是金城最繁华的地段,而东部靠水,又有人说,水生财,这里聚集了金城的顶级富人,如顾家的静园、苏家的青园都在这里。
然,城东靠湖的地方,还有一处面积不算大,但环境清雅的中式别墅。
名叫——尘烟居。
只是这‘尘烟居’临近的湖被填过,透过积雪能看到抽干水后露出的灰水泥,估摸这湖如今也就一米的深度。
进去院中,只觉得这别墅闪烁着光,因窗户全用了防弹坚固的接地面的单向玻璃。
正厅的窗前,摆着一张紫檀的禅意罗汉床,床中的束腰矮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尊灰绿色的和田玉香炉。
苏桓旁腿坐在前面,手拿金色的香篆,在香炉里压出了“如意”模样的香形,又用一旁的长火机慢慢点燃,将香炉盖盖上。
青烟从炉盖的空隙里溢出,顿时一股香甜又让心平静的香气弥漫。
他转头,望着窗外。
窗外有五只身型不一,但通身雪白漂亮的大犬,在有假山、有草木的院内追逐奔跑,给这看起来都有荒无人烟之势的大院,添了很多的生气。
男人的视线在雾蒙蒙的天气里缓缓散开,仿佛看见了很久之前,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非要缠着他玩耍的情景。
那时,初来人世间没几年的孩童,心都是一样的澄澈干净。
他走神时,突然最大的一只犬猛地跳起两米之高,他视线聚焦,就见一个蔫红的疑是生肉的东西从天而降,细细一瞧,能看到长长的透明鱼线。
大犬将那玩意儿咬在嘴里,从鱼线上扯下。
但大犬没独享,而是摔在地上,顿时另外四条都围了过去。
男人长眸一敛,神色正染上不耐时,一抹黑色窈窕的身影就映入了视线。
来者身姿懒懒的往后仰着,手拿一支很长的鱼竿,正在收线。
苏桓恬静的表情变得冷淡,起身下地走到了门口。
家里的门也是单向玻璃所做的感应门,他往那里一站,门便缩去了两边,外面的冷气猛然灌入。
但此刻男人周身萦绕的森冷,似乎比外界的气温还要冷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一开口,女人的唇缓缓勾起,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鱼竿上:“认回哥哥五六年了,但我从未踏足过你长大的金城,但妮妮知道,在八年前,璟尘哥哥就在这里建好了结婚的别墅,现在有机会过来,自然要看看。”
接着她转过了头,上挑的眼睛眯起,“这里任何的一处都有考究,就是‘尘烟’的名字取的不好,尘烟这种风一吹既散的东西,看得见,但永远抓不住。”
“不如改成‘尘泥’,尘泥虽不算好,但能培育开出花来。”
话音落下时,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女人顺滑如海藻的青丝,而她稳稳不动,那副模样就像迷雾里的玫瑰。
“看完了,”苏桓声音冷淡,“那就走吧。”
女人笑着摇头,然后把鱼竿随意扔下,朝他走来:“我去见苏暮烟了。”
霎时,苏桓的眉头蹙成了死结,“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女人道,“我得知你前天让特助哥哥从西国回来的时候,专门带了几份金城没有的儿童玩具……我就瞬间想到了,当年住在这里,大着肚子还非常漂亮的苏暮烟。”
话毕,她已经走到了苏桓面前,额头在他的下巴处,目光正好能看到男人突出的喉结和锁骨。
她的脚尖抵着他的脚尖,胸与胸之间,只有两根手指的宽度。
“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的女儿……”女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一定会用猎枪直击她的心脏,让她的胸口开出一朵漂亮的大红花,等她的衣服变成了太阳花那样的红,我再带来给哥哥。”
“你知道的,妮妮喜欢哥哥喜欢的一切,但在妮妮心里第一位的,还是哥哥的开心最重要。”
苏桓神色未变,他垂眸瞧着女人那更像妖精的清冷笑容,抬起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他正要说话,突然女人一愣,一脸坏的笑容瞬间变为欣喜万分。
苏桓闭了闭眸,赶忙放开了她。
接而女人努起嘴,不满意了:“你怎么放手了,我正开心着呢!”
偏几分娃娃音的嗓音释放不满就像撒娇,“你掐我呀,快点嘛,都没感觉到你手的温度呢!”
“滚!”
说完,他转过了身。
谁料女人一踢脚上的高跟鞋,从他身边蹿进了室内,在苏桓顿住的片秒间,她双手解开腰间的腰带,把大衣往后一扔,苏桓下意识伸手,就正好接住。
苏桓:“……”
脱掉外套的女人,露出了她身上那件丝绒抹胸的包臀打底裙。
没了鞋子,她脚步轻盈地小跳了两步,躺在了苏桓刚才坐过的地上,然后滚去左边,再从左边滚去右边,一边滚一边笑。
“你看!我滚了!”
苏桓把她的衣服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时萝在我这里,把她带走。”
女人仿佛没听见,又许是觉得他的电话是白打,完全不在意。
正巧电话那边传来惨兮兮的声音:“总裁,我们的脚都被时总拴住了,正在尝试解开!”
苏桓:“……”
女人滚了一会儿后,她侧身躺着不动了。
一头长发有一半遮在了脸上,她眯着眼,望着对她很冷漠的苏桓,就像厚脸皮跑到谁家去觅食的小猫似的,“我没吃东西,饿。”
闻言,苏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用了力气的双手仿佛要把手机捏爆。
但因为某些原因,他还真得管她。
“要吃什么?”
“想吃哥哥用吻过的菜做的好吃的!”
苏桓:“饿着吧。”
毫不惯着的话脱口而出,时萝坐起来,笑容妩媚:“可是我知道今天苏暮烟怎么过新年喔。”
说着,她站起了身,又踱步到了苏桓面前,一吹眼前散乱的头发,瞪大了眼与他对视。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苏桓突然抬手,把她眼睛上夸张的眼睫毛给撕了。
时萝:“……”
这睫毛虽夸张,但在国外的酷girls里很流行。
苏桓转头往厨房方向走去时,冷声道:“别用苍蝇腿瞪我!”
几分钟后。
苏桓把一些食材从冰箱里拿出,刚转过身,就被眼前突然冒出的女人给吓了一激灵,人往后退了一步,也发现她脸上的妆淡了一点。
她还是凝视着他,“吻!”
话毕,她指了指手里的菜。
苏桓眸底腾出一股恨不得掐死她的无奈和愤怒。
但沉默片刻后,他一脸厌恶的,用唇碰了碰那些被保鲜膜封着的食材。
……
苏暮烟她们还在闲聊,此刻唐艺茹正在问叶菱一个问题。
“叶菱,你听过帝都的时家吗?”
叶菱点头:“听过,时家很传奇的,但后来不在帝都,去北美了吧。”
苏暮烟跟着顾安叙知道一些豪门,但这个还真没听过:“时家?”
叶菱便解释道,“三十年前,帝都的老豪门发生了一场很恐怖的商战,折损了不少人命,其中以时家、桓家这两个互相通婚的大豪门损失最惨重……”
“时家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死伤不明,而桓家破产,桓家家主和其妻似乎受到了什么致命要挟,撇下了刚出生的孩子双双殉情而亡。”
“桓家据说是被分家和外戚刮了,直接退出了历史舞台,时家最初也是没有下落的,但五年前,国外举行拍卖会,有个神秘少女,一分钱没掏,拿走了唐代出土的鎏金宝函,震惊了海内外。”
苏暮烟不懂:“一分钱没掏,她怎么拿走的?”
叶菱抬手,比了个“biu”的手势,苏暮烟立马意会。
叶菱又说:“然后海外彻查那件事,才知拍卖会上的宝函来路不正,那是帝都时家的家传密宝之一,那少女扬言,她不过是拿走属于她的东西,所以自然不会出一分钱。”
“然后时家才重新浮出水面,但现在能接触到时家的也没多少人,据说家族里活下来的,都在北美发展。”
唐艺茹点头:“就是在北美,华尔街有时家的一席之地,那个少女就是时家现在的家主,老狼灭了!”
“我这次回国之前,经纪人说机场后的一个小巷环境不错,可以拍些照片,我就去了,结果就碰见了端着枪的暴徒!”
说到这里时,唐艺茹还一脸心有余悸,“我真的以为我这辈子最火的新闻,就是死在纽城的事儿了!”
“谁料,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传出了‘突突’的声音,一颗颗子弹从我身边嗖嗖的飞过,我整个人都被吓软了!”
“那个情景,如果刺激到对面开枪,我们不得成了筛子啊!”
“但背后开枪的人似乎懂得预判,近距离射击子弹也的确飞的够快,那些暴徒来不及反应,一个个拿枪的手都中了弹!”
“我在那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背后站了一排黑衣保镖,但开枪的不是保镖,而是他们中间拥护的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大的漂亮女生!”
“嘴里嚼着泡泡糖,手里端着一把长枪,她看到有人想还手,反应特别快的补了好多枪,又帅又狠!那个血刷刷的流,我都要昏古七了,但好像那情况在她眼里,和葡萄酒洒了一样。”
“他们确定那些暴徒不会反抗后,就错开我们往前走了,还拿了那些枪,我们自然也就赶紧跟着人家的大部队离开了那里,不曾想后来在机场的贵宾厅又碰见了,她也是往国内飞。”
“我们团队很想谢谢人家,但气场实在是太强了,我们没敢靠近,就做罢了。旁边有几个飞国内的华裔竟然知道她,悄声议论了几句我都听见了,就知道了她是曾经帝都的老豪门,时家的家主,才23岁。”
“唉,都是人,人家混的是什么样子,我又混的是什么样子……”
唐艺茹这最后的感叹,对那酷飒姑娘是满目的崇仰。
苏暮烟听到这里,脑海里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姑娘,总觉得有点相似之处。
她便问:“那姑娘,不会是留着黑长直,妆也化的比较浓吧?”
唐艺茹一愣:“暮烟你认识啊?”
苏暮烟便把早上遇见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两个女人继续感叹那个姑娘的炫酷!
叶菱却面容深沉,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听起来是很帅,可这背后她得经历什么才能练成那种强大冷静,随意见血的心脏,还有百发百中的枪法啊……”
苏暮烟久处泥潭,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处想,“或许因为她比较大胆,性格像男孩儿也说不准,女孩子喜欢枪支机械的也是有的。”
这话倒也有理。
唐艺茹马上道:“我小时候挺像个男孩儿……”
然后这话题,就又换了一个。
不久后,闪闪一个人玩的没意思,来找她们了,如此她们也结束了话题。
回到明月山庄以后,苏暮烟又看到了新惊喜。
商无恙竟然带着卫晰、白露,和林嫂一起在厨房忙活。
林嫂和面,商无恙竟然在剁饺子馅,白露卫晰两个人在杀鱼杀鸡各种杀。
还有一个穿金城一中校服的小少年和一个小姑娘围在餐厅的桌前做作业。
那是林嫂的儿子和女儿,儿子叫商祈,16岁刚上高一,女儿叫商婉,12岁,上六年级。
也是见到了林嫂的孩子,苏暮烟才知道,他们都是附近商台村的村民,那一带商姓人多,她的夫家也是商姓。
林嫂今年36岁,18岁被父母包办了婚姻,20岁就生了孩子。
她的丈夫对她毫无感情,八年前,她丈夫在外务工和其他女人勾搭在了一起,便抛妻弃子人间蒸发了。
林嫂也被婆婆赶出了村,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在金城这座城市,艰难求生。
没来明月山庄做保姆的时候,林嫂为了养育孩子什么苦都吃了。
能来这里工作,也是今天夏天商无恙要来这里长住,找了家政公司打扫庭院,林嫂正是那个公司的保洁。
她来打扫的时候,她的儿女正是暑假,想替妈妈分担工作,就跟着来了。
十来岁正在长身体的商祈,替阿姨们干了最累最重的活,尤其是打扫摆满了价值连城的古董的书房,其他人怕摔了什么赔不起都互相推辞,而小少年却揽了下来。
他干活不仅细心,还愿意研究一下古董藏品,若是涉及到了什么历史,他还会耐心的讲给马上要上初中的妹妹听。
这一幕引起了商无恙的注意,就把林嫂留下来做了保姆。
她有了不错的收入后,两个孩子都住在了学校安心学习,放假的时候,就会过来陪闪闪玩。
而就在苏暮烟作为家里的新女主人,去和林嫂的儿女打招呼时,她发现商祈看她的眼神,有一种似乎带着崇拜的激动。
苏暮烟一愣,正想问一句,小少年害羞道:“小舅妈,我在学校的名人榜上见过您!”
嗓音哑哑的,一看就是刚过了变声期。
商无恙称呼林嫂为姐,便让她的孩子们称呼他舅舅。
叔叔显老,哥哥又不像回事,舅舅亲切也合适。
苏暮烟知道自己曾经是金城一中的学子,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商祈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是吗,学校记载了我什么呀?”
商祈长的很清秀,个子不矮,178左右,但身子骨很瘦,不过现在很多孩子都这样。
但他在学校,一定也是小姑娘递情书的那群男生之一。
商祈看苏暮烟的视线泛着淡淡的光芒,“09届,您以与满分差7分的成绩成了金城的文科状元,但您竟然是个艺术生,高三都没在学校上过课,真的太厉害了!”
“当初我们很多人都很好奇,您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学姐以后会过什么样的人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您,没想到,您竟然是无恙舅舅的老婆!”
苏暮烟被夸的害羞,但心中也涌出了酸楚。
她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搁置了大好的学业,想要生孩子!
这时商无恙走了出来,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在苏暮烟身边坐下来,问商祈:“那你的小舅妈嫁给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商祈扬起唇,很开朗道:“你们天造地设!”
林嫂的两个孩子,并没有觉得商无恙生分,也不怕他,看起来相处的不错呢。
说过,小少年又好奇道:“小舅妈后来上了什么大学呀,这个学校没有记录呢!”
苏暮烟突然就想起了顾安叙要让柳嫣上大学的事儿。
她肯定不是吃醋,只是能明白,顾安叙肯定知道她的过去。
她曾经学习那么好,顾安叙竟然提都没提,甚至还不让她上学!
这一刻她再一次看清,这四年不论是顾安叙不让她上学还是社交,甚至是pua,就是在压制她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想把她完全变成永远低他一等的附属品!
一时,她眼睛泛红,道:“我……”
本想说自己没上过大学,可那些想法突然攻了心,她情绪便绷不住了,一双眼睛噙上水雾,望着商无恙:“我想和你说几句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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