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大道唯一，真文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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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日后，四周的空间排斥力已达到了极限，赵升见状，长袖拂过面前地摊，轻松将满地宝物收入袖中。

接着，他放松身体，恰好一团灰白漩涡凭空浮现，瞬间其完全吞噬。

山腹洞府内，一道身影在石室里浮现而出，赵升睁开双眼，只觉四肢百骸蓦然生出丝丝缕缕的精纯灵气，并飞快被吸入丹田气海之中。

随着心念微微一动，气海上空顿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甘霖”，他的修为也在甘霖细雨中渐渐提升，向着元婴七重境界渐渐逼近。

赵升不怎么关心自身修为的进境，径直来到四分五裂的螺旋玉板前，陷入沉思。

随着他修为越来越高深，穿越宇空仙天付出的代价竟也越来越大。

当初仅有炼气境时，只需要献祭七八粒时空沙，便可成功穿越一回。

等到现在元婴六重境界的时候，至少需要一块时空晶石，方能最低限度的献祭成功。

就以刚才为例，他一次性献祭了一整块洞天玉，然而在无尽楼也仅仅待了不足半天。

这就是体量大不同，石子和巨石都是石头，可丢出同样远的距离，所消耗的力气却有着巨大差异。

未来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他对时空类宝物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很可能成为一个“无底洞”。

想到未来必然出现的“凄惨”画面，赵升悚然而惊，忽然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某位难以想象的大能提前设好的“阳谋”。

一旦习惯了修为突飞猛进带来的快感，就没人愿意闷头苦修，必然会想方设法的“走捷径”。

更何况宇空仙天中宝藏数不胜数，外界罕见的天大机缘可谓遍地可见，任何人都无法抵御它的诱惑！

故而，无论高高在上的真仙，还是在下界苦海里挣扎的修仙者，全都像飞蛾扑火一般不断进入宇空仙天，乃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赵升在原地沉思良久，忽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身形一晃，瞬间从石室凭空消失。

……

一晃数年，

这一日深夜，山脉深处的一座万丈高峰，山体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道紫色雷光破开土石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彼此交织，爆炸，化成了一片紫色雷海，将附近群山照耀的亮如白昼，飞禽走兽纷纷惊恐万状的向四面八方逃窜。

山腹深处，一座新开辟出的巨大洞窟之内，一座坑坑洼洼的石台上面，赫然摆放着诸多光华闪耀的宝物，数量有七八种之多。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数颗人头大小的乳白色金属和一堆晶莹剔透的玉化骨头。

乳白色金属不时泛出丝丝电光，内部隐隐有一股毁灭气息透出。

玉化骨头则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能玉骨。

除了这两样，石台上面还有万年雷击木、元磁两仪石、天心琅玉、万化雷水等等稀世之宝。

然而此时，它们就像一堆不起眼的东西，凌乱的堆放在石台上面，而它们的主人却懒得看一眼。

赵升站在石台旁边，双手把玩着一根紫色菱形晶体，轻轻摩挲着晶体表面，感受着此物平静的表象下，内部充斥的浩瀚无比的毁灭波动。

此物正是当初交易过来的太古雷劫晶。

这二十多年以来，他在修炼之余，除了偶尔出手炼制丹药，剩下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探查这根神秘晶体的秘密。

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索和研究，赵升大致推断出了此物的真实面目。

“太古雷劫晶”仅是人为起的一个名称，此物实际上，应该是一截“臂骨”。

确切的说，某位渡劫境大能不幸陨落于九九升仙劫之下，他的一截臂骨非常幸运的没有化为飞灰，反而幸存了下来。

更神奇的是，此物内部至今仍残存着一缕神雷劫意。

赵升经过数以万次的反复感应，确认了这缕神雷劫意正是九劫神雷之一的紫霄神雷，而且是最正宗最极端的一种。

也就是说，那位倒霉的渡劫大能恰好被紫霄神雷轰击成渣。

随着时间流逝，这缕神雷劫意已经和臂骨融为一体，恰好构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平衡。

赵升研究此物多年，但对它的了解却连皮毛也算不上，偶尔也会有灵光闪现，可在经过试验后，大多以失败告终，几无收获。

尽管如此，赵升依旧对此物痴心不改，从未有过任何气馁和放弃的念头。

虽然此物蕴含的力量层次高的吓人，隐隐超出了他现在的感知极限，但此物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效法”对象。

从此物上面，赵升隐约看到了一丝返虚之上的奥秘，那就是…世间万物和元神法力之间的转化与统一。

事实上，赵升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要知道返虚半仙最明显的特征之一就是金肌玉骨之身。

而由肉体凡胎向金肌玉骨演化，正是“点石成金”的开始，也就是肉身法力化。

在古老传说中，仙人往往都会“点石成金”之术。

这一传说，其实已经暗喻了返虚之上的奥秘。

返虚境仅仅是肉身法力化的起点，合体境才是元神、法力与肉身三者再次完美融合的体现。

自此之后，合体境大能完全蜕去肉体凡胎，不仅聚散由心，还能分化出独立分身，随意遨游诸天。

至于渡劫境，很可能是真身，元神、法力统统开始法则化的一步。

尽管以上还仅是猜想，并未得到真正验证，但赵升有九成把握认为自己猜想没错。

如今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以雷劫晶为蓝本，炼制了不少仿制品，可惜全都失败了。

不过此刻他又有了新的灵感，在此之前先要将玉骨炼制一番。

只见赵升将晶体收入怀里，然后屈指一弹，一缕紫色雷光从指尖射出，径直掠过大半石台，落入一截巴掌长的玉化晶骨之中。

玉化晶骨陡然腾空而起，通体泛出浓浓紫意，一朵朵雷火环绕其间，开始煅烧其骨。

洞窟之内，雷光闪耀，姹紫色雷火翻滚涌动，渐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毁灭气息。

赵升眉心神光湛然，释放出一股股神念之力，驱使着紫霄雷力在玉骨内部“描绘”着一枚又一枚大道真文“劫”。

尽管“劫”字真文仅仅存世一刹那，就会凭空消失。可赵升仍然耐心的一次次“书写”出那道复杂无比的三维构型。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玉化晶骨始终保持着原本的状态，仿佛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有着太古雷劫晶作为对照，赵升欣喜的发现，这块玉骨的本质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隐约泛起点点紫意，渐渐散发出淡淡的毁灭气息。

眼前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发展，赵升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预感，这一次试验必有收获。

二十余天一晃而过。

洞窟内像火炉般炙热，四周洞壁熔化出一层琉璃似的光滑熔状物，恰好折射出斑斓万千的紫色光华。

半空之中，一颗鸡蛋大，通体泛紫的菱形玉珠正在缓缓旋动，外面笼上了一层紫色电芒，内部流淌着丝丝粘稠雷浆，明显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法则波动。

伴随着这种波动的不断增强，菱形玉珠终于达到了某种极限，突然只听咔嚓一声，表面陡然裂开了无数裂纹，裂纹中爆射出无数刺目雷芒，毁灭气息一下子暴涨了无数倍。

不好！

赵升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一惊，探出右手猛地向上一甩，眼见快要爆炸的菱形玉珠，闪电般冲天而起，一闪没入洞窟土石之中，原地多了一个光滑之极的孔洞。

下一秒，只听轰隆一阵巨响，整个洞窟顿时剧烈震动起来，四周洞壁转眼间裂开了一条条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从里面爆射出大片雷火。

赵升见势不妙，整个人瞬间从洞窟里凭空消失不见。

外界，这座万丈高峰被大片紫色雷火包围，山体在剧烈震荡中，山石植被居然无声无息的泯灭。

一息之后，庞大的山体轰然垮塌下去，一时间原地爆起了冲天蘑菇云，雾霾尘埃弥漫了方圆数百里。

高空之上，赵升俯瞰下方山崩奇景，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

不久之后，无数大小土石被清除出去，原地被掘开出一个直径三百丈的巨大深坑，坑底下露出大片坑坑洼洼的石台，有一道高大身影正在那里忙忙碌碌。

天色很快暗淡，夜幕即将落下。

深坑之下，赵升拍去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双手连连挥动，一块块玉化晶骨接连飞起，随后一道道紫霄雷力落到了它们上面。

一朵朵紫色雷火纷纷燃烧起来，将这些玉骨托在半空之中。

这一次，赵升取出那块太古雷劫晶，将之轻轻抛入雷火中央，一众玉骨环绕着此物，开始一点点旋动。

赵升眉心神光连连闪耀，一道道神念犹如闪电般，轰击在雷劫晶表面。

在神念的反复轰击之下，雷劫晶表面的无数菱形切面，偶尔会溅射出点点雷芒，瑰丽而神秘。

雷芒就好像实质存在一般，在无形牵引下落入周围玉骨之上，瞬间融入其内部，却始终没有爆炸的迹象。

赵升见状，双眸异彩连连，神念越发频繁的轰击着雷劫晶，看上去有些类似打铁，又仿佛刺激此物的出现更多新的现象。

七天七夜后。

深坑之中，紫色雷火依旧熊熊燃烧，看似坚不可摧的玉骨已经转化成另一类形态，一些好像圆润珠子，另一些却显得奇形怪状，但多以菱形，棱柱形，尖刺形为主。

它们相同的特征却是，俱都散发出静谧而奇异的法则波动，毁灭气息里似乎蕴含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生机。

赵升神色显出几分疲惫，伸手一招，将完好无损的太古雷劫晶摄过来，收入须弥空间里。

接着，又摄过一块奇形玉骨，放到面前细细摩挲起来，神念化作无数探针，一点点深入玉骨内部，仔细感应着……

三个月后。

新开辟的洞府之中，赵升盘坐在地上，一手捧着一张兽皮，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地查看着，一手在虚空中来回比划着。

在其身旁的地上，杂乱的堆放着数以千计的妖兽皮革，每一张上面都描绘着一个个繁复无比，层叠交织的三维构型。

越是盖在上方的兽皮，其三维构型就越是近似，越是繁复无比。

外人无法知道这些三维构型意味着什么，唯有赵升越是反复描绘，心绪就越发激荡。

因为只有他知道，所有三维构型在本质上都是毁灭大道的真文“异构体”。

它们即可能代表了同一个大道真文，也可能是众多残缺的“毁灭真文”。

在赵升看来，所有的一切皆由“劫”字演化而出，可谓一字万象，万象一形！

到了这个时候，他方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险些误入了歧途，原来大道真文并非永恒不变。

事实恰恰相反，大道真文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

每个人领悟的“大道真文”，仅是他自己对大道的体悟和具现，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

这也意味着大道唯一，但大道真文却有可能无穷无尽。

当初那道真仙残念之所以“好心”赐下大道金书，如今看来明显包藏祸心！

赵升忽然寒毛倒竖，暗道：“莫非只仍然贼心不死，还妄想着借体重生不成？那...大道金书岂不是……”

一想到日后可能出现的可怕情形，赵升全身一震，连忙按下心中不好的念头，注意力重新回到大道真文上面。

只是经此过这一分心，他的思考效率顿时大减，脑海里的灵光也渐渐枯竭。

时间如流水，转眼已是一个月后。

这天，在洞府石室中，赵升双目紧闭，仿佛是陷入沉思一般，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密密麻麻的雷光在半空中不停闪烁，凝化，似乎是在竭力构建出某个具象。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突然灵光乍现一般，双目霍然睁开，瞳孔神光大盛，倒映出了两个繁复无比，道蕴流转的三维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