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爸，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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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护城河不太准确，这沼泽绵连一大片环绕了这血月城镇，而沼泽两面是天然形成的峡谷地形，往上望去，远处城镇中段地区凸伸出来一截子，而峡谷领域变也伸出一截子，通过连接形成了一道拱桥。

这拱桥是血月城镇与外界交流的唯一通道。

这下面淤泥堆积，垃圾蔓延，形成了大片的沼泽地，并滋生出大量奇怪的动植物，昆虫和植物都富有攻击性。

母怪载具在沼泽中漫步，然后16个触手开始进食，扎进了淤泥中吞吃躲藏在泥地里的泥鳅、蛙类、蜥蜴和塘鲺。

触手的吸盘口器吸入淤泥，并滤筛出食物，淤泥会从其他吸盘口器喷出，食物就顺着触手内部的管道消化掉。

随着进食，载具的肉度在快速增长，体内撑开的空间原本骨头包着皮，现在皮鼓囊起来了，像是沙发家具的软包垫垫那样。刚才从溶洞一路消耗掉的魔力储备也在快速恢复。

“哗啦~”“哗啦~”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叶波将魔力声呐对准声音的方向，透过沼泽上密布的捕食植物，发现是一艘船划了过来。

船上载了3个人，一个是瘦骨嶙峋，长满了癞疮的老头，唔……好像也没多老，只是皱纹多了显得老态而已，魔力声呐反馈回来这人的骨龄也就40来岁。

身体的老态是生活环境造成的，吃不好穿不好，忍饥挨饿，辛苦劳作所得无法享用到，被这城镇设计的模式一层层拿走，只留下维持生存所需的最少物资，饿不死，但也过不好。

另外两个是骨龄在20岁上下的年轻人，也是身上长着癞疮，瘦骨嶙峋。一个癞疮长在了手上，一个癞疮长在脖子上。手癞青年年纪是最小的。

从面相上看这两个年轻人与这老头有点像，应该是一家子。

现在是白天，但是这沼泽地被两侧的峡谷山壁所遮盖，绝大部分处于阴影中，母怪载具觅食的地方在阴影深处的烂泥区域中，周围还有植被遮挡，不动弹的话就像是一处凸出的岩石。船划出水域，到了烂泥地边界停了下来。

两个年轻人没说话，坐在船上看着老头。老头默默地抹着眼泪。

叶波在一旁观察，这是要干啥？

三人就坐着，都没说话，坐了有十多二十分钟，最后是那个手癞青年先开口：“阿爸，该上路了，耗下去也不是事，你走吧，我们还要回去干活呢。”

然后是脖癞青年开口：“是啊，爸，上路吧，晚了就赶不上蛭群采集了。”

老头：“呜呜呜……”老头眼泪止不住的溢出，用手去擦拭，越擦眼泪越多，鼻涕还流了出来，搞得衣服都是鼻涕。

手癞青年：“阿爸，我们也不想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你又不了蛭池，干不了活，活着也是累赘，你走了我们家里能减轻点负担。”

老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现在我得了病，没用了，你们就要把我扔掉？”

脖癞青年：“大家都这样做的啊，得病了就没法采蛭了，就只能送走了，爸，你别哭了，阿妈之前也是被你送走的，你忘了？”

老头：“我不想死，我少吃点……行不行？”

两个儿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愁眉不展的，然后同时叹了气：“唉……”

老头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背嵴似乎被抽掉了力气，弯了下来，瘫坐在船板上。

然后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架起了他们的父亲，拖下了船，烂泥地都是烂泥，脚踩进去陷进去膝盖深，两个儿子将父亲放下，然后回到了船上，划走了，头也不回的划走了，越划越远，消失在植物屏障中。

老头瘫在烂泥上，烂泥“噗呲噗呲”的冒泡，要将老头给埋没，突然老头挣扎起来，抓住烂泥上的藤蔓植物，拉扯着。站起来后在烂泥地里一脚深一脚浅离开了这片烂泥区，找了一处比较硬实的泥地，坐在上面。

周围的蜥蜴、青蛙还有蛞蝓围了过来，似乎在等待着食物咽气好饱餐一顿。

一头胆子比较大的蜥蜴“休休休”地朝老头冲了过去，张开嘴巴就要咬，被老头眼疾手快的抓住，老头的手指掐住蜥蜴的三角脑袋，用力掐，“扑”的一下，蜥蜴眼珠子被掐爆了。

老头嚷嚷：“我tm还没死你就想吃我，我先吃了你！”

然后老头也张开嘴，门牙掉了四颗，用的臼齿咬住蜥蜴的脑袋，用力一扯，把蜥蜴头给咬断，吐掉，然后吸蜥蜴的血。

吸了两口，老头“啊呸！”吐了一口血痰，还将蜥蜴扔掉，嚷嚷着：“玛德是臭的！”

没了头的蜥蜴四脚还会动，在脖子断口处钻出三四条铁线虫，铁线虫蠕动着。

叶波：“……”看来这沼泽的动物体内都有虫子，人类无法生吃，不知道烤熟了能不能吃？

从刚才这父子三人的对话来看，这老头是得了什么病，无法劳作采蛭，所以被抛弃了，让其自生自灭。叶波决定帮帮这老人。

“噗噗噗……”母怪载具迈动四肢，在沼泽里站了起来，触手也从泥地里抬起，高高舞动着，然后朝着老头所在的泥地靠近。

老头看到了母怪载具，愣在了原地，然后跪了下来，额头都插在泥地里，五体投地地跪拜。

老头跪着，周围的爬虫看到了机会，纷纷围聚过来，母怪的触手发动，在老头周围犁了一圈，将爬虫蜥蜴啥的都吸入了口器中，“噗噗噗”泥水在其他的口器喷出。

不同生物的消化是有着位格的存在，人类无法消化这些爬虫，但是母怪就能消化，进了触手一路蠕动变成精粹的食糜。叶波看这老头应该饿得不行了，控制母怪载具反刍，将消化好的食糜顺着触手一路返回，吐出，变成一颗颗的肉丸子。

肉丸子落在了老头跟前，老头看到了，浑身颤抖不敢动弹，嘴里碎碎念的：“受苦受难守护神兽大人，大慈大悲守护神兽大人，保护我等居家平安，无以报答只有以身奉献。”

叶波：“……”啥守护神兽大人？这沼泽地带不信仰父神而信仰神兽？神兽又是啥玩意来着？

老头碎碎念个没完，叶波烦了，操控触手将老头卷起，嚷嚷道：“不准跪，站起来！”

老头膝盖发软，还要再跪，触手的吸盘露出牙齿给老头的大腿咬了一口，注射了口水，老头的肌肉僵硬起来，无法弯曲跪拜，这搞得老头眼泪都下来了。

然后触手将肉丸子塞进老头嘴里。

老头一开始还不敢吃，但是肉丸子入口了，眼睛放光，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十多颗肉丸子一口气给炫光了！

“嗝~”甚至老头还打了个饱嗝。

触手将老头放在了地上，叶波通过魔法声音共振空气，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老头的肌肉硬化得到缓解，又要跪下，叶波让触手再度露出牙齿，嚷嚷道：“你再跪就把你膝盖吃掉！站直了回话！”

老头顿时站直了，战战兢兢的回答：“守护神兽大人，我叫哈卡嗒，我来这里寻找命定的死亡。”

叶波：“额……但是我看你并不想死，死亡到来时你在挣扎。”

哈卡嗒：“回大人，是的，我并不想死，但是我活不下去了，我必须死。”

叶波：“刚才那两个是你儿子？”

哈卡嗒：“是的，大儿子叫哈卡帕，小儿子叫哈卡东，我得了病，血液变得污秽，蛭群拒绝污秽之血，我只能离群寻找死亡。”

叶波：“蛭群？污秽之血？啥玩意？”

哈卡嗒愣了一下，对这个守护神兽有了疑惑。

叶波：“我不是你们的守护神兽，我只是路过的，给我讲讲你们平时是怎样过日子的。”

然后哈卡嗒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沼泽地区的生活。这里的守护神兽庇护着这片地区的安宁，她播布水蛭幼苗，让这里的人可以食用这些水蛭，其他的生物有毒，吃了人会死；水蛭有采集期，需要人下水用血去吸引水蛭，然后人上岸了，只拿走维持生命的部分，其余的要交给祭司们，祭司通过举行仪式，将这些水蛭上供给守护神兽。

水蛭对血敏感，只有健康的居民才能吸引水蛭，衰老的，生病的人就无法参与采集，也就无法获得食物。这样的人会被放逐，来到这淤泥沼泽寻找死亡，守护神兽大人会在沼泽内巡视，要是运气好就能将自己先给守护神兽大人。

叶波听完了哈卡嗒的讲述，久久不能平静，哈卡嗒身上的癞疮是采集水蛭被吸血留下的伤口结痂形成的，一层又一层的。

至于生病，血变得污秽这个，叶波通过魔力波动检查了哈卡嗒的身体，发现其肝脏有着大量的虫卵，被蛀空了一大半，血变得污秽应该是寄生虫搞得鬼。

想想也是，这里的人主食是水蛭，被感染是很正常的。

那个什么守护神兽应该是和这触舌母怪一样的深渊怪物。

这种地方不是人呆的，但是居然还真的形成了聚落，而且生命的意义被那些所谓的祭司所把控，这里的人无法被吸血就自然地赴死，而且以成为怪物食物为荣耀。

烂透了这地方。

叶波：“你有想过离开这地方吗？”

哈卡嗒：“离开这地方？去哪里？”

触手指向了悬崖峭壁另一边，叶波：“外面，地面上，外面有松软的面包，有可口的水果，还有美味的烤肉，空气是清新的，没有腐烂的臭气，水是甘甜的，喝了不会烂肚子。”

哈卡嗒：“我知道，那是神兽所在地方，祭司说了，只要遇到了命定的死亡，就能通过神兽之口到达应许之地，那里四季如春，没有腐烂，有水和食物，想吃什么空气就会冒出来什么，所有人都在应许之地幸福地生活。”

叶波：“……”

哈卡嗒双手扣住，摆在胸口，表情一脸陶醉继续说：“在应许之地死去的人都会复活，我的妻子，我的父母兄弟都会在那里等着我，那里没有伤痛，没有争吵，大家都有享用不尽的食物，不再为食物而烦恼，没有仇恨，没有嫌隙，所有人都是一体。”

叶波：“你被你的两个儿子赶走，如果你到了应许之地，你会让你的两个儿子进入应许之地吗？”

哈卡嗒：“额……会，会的。”

叶波：“不，你犹豫了，你忘不掉恨。”

哈卡嗒争辩道：“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气恼罢了，我不恨他们，我们是一家人。”

叶波：“很好，我将治愈好你的伤病，你可以回到你的家中，和你的两个儿子一起生活。”

哈卡嗒跪拜：“多谢守护神兽大人。”

触手伸了出来，一根卷住这个老头，倒吊起来，一根从哈卡嗒嘴巴伸了进去，一根吸盘吸住老头的肝脏部分，一根咬住老头的大腿根的动脉血管，然后开始发力。

吸盘口器扎破了肝脏，将被寄生虫蛀空的部分都吸入，大量的血液还有虫卵、破碎器官组织都被吸走，然后经过过滤，血液原封不动地从大腿根动脉输送回去，而虫卵和破碎组织经过触手的消化再反刍，塞进了老头的胃袋里。

额，这全程没有麻醉，老头意识那是一个清醒，但是又无法动弹，神经系统被触手截断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来。睁大着眼睛，童孔地震！体内被一阵捣鼓，翻天覆地，血液被抽取替换，大脑在轰鸣。

好一会儿，手术完成了，老头被扔到了地上，大汗淋漓，双目无神，这是体内被掏空又被填满的状态。不单体内的寄生虫，还有体表的烂疮啥的都用触手的过滤给解决了，还用意志敕令命令组织快速长好，被蛀空的肝脏长出来了，皮肤也换了一批，水嫩紧致有弹性。

原本看上去像60岁的老头，重新焕发了神采，外貌变成了20出头的帅小伙——比他两个儿子还要年轻！

哈卡嗒回过神来，在水面的倒影看到了自己模样的变化，于是再度叩首膜拜敬仰母怪载具。

母怪的触手插进了哈卡嗒脚下的地面，一阵光芒冒了出来，地面开始融化变形，新道具出现——

【陶瓷船】

【品质：粗糙】

【特效：无】

【备注：用泥土做出的陶瓷船，可以在水面移动，不耐磕碰；无形，无法带出当前场景】

哈卡嗒就站在陶瓷船里，震惊得无以言表。

这是一艘椭圆形的小船，船的外壳是陶瓷，没有龙骨，内部用泥地里的植物藤蔓组织填充增加了稳定性，还做了三排凳子，方便后续的计划，还有两个船桨，船桨由沉乌木制成，泥地里的材料除了烂植物根茎，剩下的就是泡水不腐的沉积乌木了。

【乌木船桨】

【品质：精良】

【特效：坚硬，可以当做武器；排水，划动能排开更多的水；】

【备注：经年不腐的木头变成了乌木，做成船桨有点可惜；无形，无法带出当前场景】

然后触手伸长，在附近地面挖了一圈，抓到地下的蛇虫蛙蜥，一阵消化再反刍，往船里吐出了一堆肉丸子，哗啦啦的，足足有上百斤肉丸子！

哈卡嗒更加震惊，看着满船的肉丸子，身体在颤抖。

叶波：“现在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