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054章 怎生如此凉,绝色卧底妃,于蹊,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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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到了。”
阳安提着八角宫灯,在偏思殿前停住脚步,对着身后的皇辇低首,态度无比恭敬。
见到来人,偏思殿前的两个禁卫军齐齐下跪,唤道:“恭迎皇上。”
阳安仍是背微弓,低着眉,眼睛有意无意瞟向细雨如丝的黑夜,心中却在暗想,那些蛰伏在偏思殿暗处的禁卫军们,又增加了多少呢?
然而他只是一个太监,这种事,他费心,也是多余的。
唐映澴从辇上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推开偏思殿的大门,提步便走了进去。
阳安自是知道皇帝的规矩,提着灯笼守在殿外,没有跟进去。然而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站了许久也有些累,衣衫也穿得单薄,尤其现在夜里又下了些雨,深夜如许,阳安莫名地感到了些凉意。
他转转脖子,目光触及到门前的两个禁卫军,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是不能擅自起身的,所以他们还是跪在那里,眼神冷肃,一动不动。
雨下得大了些,滴答滴答敲击着殿上的青瓦,雨水顺着翘起的飞檐一路而下,在倾斜的瓦片上翻了个身,参差掉下,殿前雨水如帘,遮覆住石阶前的青叶。还有一些雨飘了进来,阳安往后退了几步,身子贴近殿墙,而那两个禁卫军却只能定定地跪在那里,任雨打湿他们的脸,除了睁眼闭眼,他们纹丝不动。
阳安望着他们,忽然感觉身上有些夏夜的燥热,没有先前那么凉了。
“怎么样了?”
匀绿恭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后低眉而答:“回皇上的话,夫人仍旧未醒。”
唐映澴居高临下地望着伏首在地上的宫女,眼睛看不出喜怒,半晌没有说话。
匀绿仍旧是跪在地上,神色平静,不惧不躁,纵便上头半天没回话,她脸上也看不出半分神情,断没有其他宫女见着皇帝时惊惧惶恐的模样。
她静静地跪在那里,忽然感觉耳畔有风掠过,风里龙涎香的气味甚是浓厚,接着脚步声在身边响起,玉佩敲在上好的布帛上,声音说不上好听,但在细雨婆娑的深夜,却有种说不出的奇异。
声音越行越远,匀绿螓首低敛,脸上仍是冷静淡漠的神色,她知道,皇上此刻又进去看夫人去了。
偏思殿内殿宫珍琳琅,入目精致繁复,三扇玉莲雕花玛瑙屏风搁室内殿中央,一侧华丽炫目,美不胜收,越过屏风往另一侧行去,竟发现这侧更为贵气逼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床紫檀木鎏金海棠缠枝榻,榻背上缀着点翠镶珠,榻脚白玉坠饰,刻成云状,工艺曼妙,祥云如举。榻旁置有一金丝楠椭圆形木桌,距窗约估有十来步的远近,上面有一只玉凤,翡翠制成,通体碧绿,青翠欲滴,尾部有些墨色,极为正浓阳匀。玉凤眼珠可以转动,细看之下,竟是以极为名贵的黄玉制成,珠光璀璨,让人咋舌。玉凤呈飞天状,羽翅翩翩,栩栩如生,仅是这一对羽翼,便可窥见一斑,让人暗赞这艺匠之鬼斧神工,雕工精湛为人世罕见。
偏思殿外殿冷冷清清,凄凄切切,门庭冷落,内在却极有一番富贵景象,细细比较之下,竟然不输凤鸾宫分毫。
本是一片欢腾景致,却得不到女主人的半分垂青。
躺在床上的女子薄被遮覆,被及胸口,双手外伸,素袖寡淡,即便是睡着,眉头也是深深地蹙起,不见半分放松的神态。
女子约莫三十年华,风韵却依旧绰约,即使是闭眼卧于床上,眉眼依旧瑰丽动人。
唐映澴坐在床沿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眼里的柔情显而易见,他笑了笑,笑容里除了温柔,却还掺进了一丝雨夜的况味。
怕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们才能这样安宁地相处。
十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没有硝烟,没有争吵。
他伸手往前,抚上女子姣好的秀眉,摩挲着她紧皱的眉头,像是要把她的愁绪抚平。
尽管知道徒劳无功,他还是那样温柔地抚着,眼底笑容深厚。
慢慢地,手忽然一顿,然后抬袖,隔着薄被,覆在女子的小腹处。
隔着被子感受不到女子身体的冷暖,但他却辨得清楚,自己掌心里的温度。
很冷,很冰。
他的笑容悉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苍凉。
孩子。
他们的孩子,没有了。
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朝堂的,边疆的,皇子们的,外戚的,现在昱都越来越乱,各种势力潜伏,有些已然发作,有些隐而未发,他每天可以称得上是日理万机,满身疲倦不已,但是一想到她,和她腹中怀着的,属于他的孩子,他心里,便会感到难得的快慰。
他甚至帮孩子想好了名字,无论是男是女,就叫如初,冠以上晟最珍贵的姓氏,如初,唐如初。若是男孩,他日必定封爵赐地,荣宠加身,就算是要自己的江山,他也含笑给他;若是女孩,同样华光尽揽,一身璀璨,绝不让她和亲,不让她做政治棋子,让她自己选择夫婿,不逼她,只疼她,是疼到心坎里去的那种。
他淡笑一声,眼里更多的却是苦涩。那些承欢膝下的梦,就这样,没有了。
他的如初,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吧,他注视着女子的脸 ,往事就像花灯一样在面前闪过,窗外细雨蒙蒙,他沉浸在过往中,渐渐地就出了神。
“不要……”
女子忽然发出一阵低唤,她眼睛紧闭,眉头蹙得更深,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她用力抓住男人的手,唤道:“不要……”
“求求你,不要走……”
见她如此,坐在床边的男人脸上的悲戚渐渐淡去,他眼里闪过一抹欣色,唇角微弯,连日来的疲倦好像都在她的话语中消失殆尽,他紧紧握住女子的手,有暖意袭上心头,热热的, 好像把他鬓角的雨丝都烘干了去。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宠溺,他笑:“好,朕不走。”
女子螓首微晃,眼睛紧闭,死死抓住男人的手,汗珠疾落,小脸上惊恐之色显露无疑,她闭着眼,眉头蹙得很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些痛彻心扉的疾厉,像是承受着莫大的恐慌,她急急唤:“阿铮,我求你,不要走……”
“阿铮……”
唐映澴忽然眼神一黯,寂静如黑夜,手心也是冰冰凉凉的,像在水里浸过。
冷风夹雨,扫过殿前,站在外面的阳安忽然打了个冷战,灯笼里的火也被吹熄,阳安从胸前的衣服里掏出火苗子,点燃了宫灯,口里却在小声嘀咕,这六七月的天气,怎生如此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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