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畸变，是根植于灵魂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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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害怕、惊惶……

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李奥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

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坚强在真正的恐怖面前，显得格外脆弱。

我，也变成了那些嗜血疯狂的怪物了吗？

农夫怪物那麻木的面庞、嗜血猩红的双眼……

畸变兰洛伊斯见习骑士体内蠕动而出的黑泥……

还有恶堕子爵未变身前那层层堆积的苍白肥肉……

这些画面李奥的脑中一一闪过。

我也将要，变成它们的样子了？

不！

李奥，你要冷静下来！

要冷静下来！

你还保有理智，还没陷入疯狂，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对了，灵魂纯晶！

它可以令畸变者回归正常。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李奥连忙从口袋中将其掏出。

纯净无暇的正十二面体宝石，在光芒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话说，这东西该怎么使用？

模仿魂灰的使用方法，李奥尝试性的将其贴合在眉心。

淡淡的清凉感传来，与此同时，他的眼前跳出了字符面板的提示。

当前畸变感染程度：深染……

灵魂纯晶（小型）无法生效。

李奥瞳孔微微放大，看着眼前的提示，一颗心沉进了谷底。

他忽然想起，灵魂纯晶（小型）的介绍中，说的是能够令[接触者]脱离畸变，回归正常。

然而他现在被畸变侵蚀的等级，是“深染”，也即是[深染者]！

[接触者]、[深染者]、[畸变者]……

这是马莉姆第九教堂主教，传教士·赫尔温在日记中曾提及的，被畸变侵蚀后由浅到深的程度。

换言之，在不知不觉间，李奥已经被畸变侵蚀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直接跳过了[接触者]，达到了[深染者]的程度。

不，这么说也不对。

畸变的侵蚀，本就无声无息。

在没有表现出外在特征之时，是极难察觉的。

否则，在梦境世界这种存在超凡力量、神明信仰的世界，也不会造成如此多的惨剧。

也许，畸变的侵蚀，从很早以前便已开始，只是那时的李奥根本没有察觉，时至如今，待到字符面板显示的那一刻，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浑浊水面中的倒影，李奥感觉脑子很乱。

他浑浑噩噩的来到原先恶变火种所在的位置，呆立许久。

看着地面上几近消失的白灰色痕迹，李奥忽然想起了一些一直以来被他忽视的细节。

灵魂纯晶（小型）的介绍语有说过，持有它的人可以无视低烈度的畸变污染。

而作为孕育出灵魂纯晶（小型）的畸变传染源——恶变火种，会不存在低烈度的畸变污染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传染源，传染源，如果不能传染，又如何称得上传染源。

之前跟恶堕子爵战斗时，李奥身处恶变火种的火光范围内，却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感。

这说明，恶变火种带来的低烈度畸变污染，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而彼时尚未持有灵魂纯晶（小型）的他，为何能够无视这份正常生命畏如蛇蝎的可怕污染呢？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被畸变侵蚀的程度，早就超过了恶变火种低烈度畸变污染所能侵蚀的最大值。

李奥想起了很久以前，第一次从梦境世界离开后，他站在被水雾覆盖的浴室镜子前，那一闪即逝的妖异红芒。

如今想起，他才恍然惊觉，原来那时的红芒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错觉，而是被畸变侵蚀的征兆。

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是一个被畸变侵蚀了的怪物啊！

忽然间，传教士·赫尔温的日记中的一句话，在李奥的脑中浮现。

“畸变，是根植于灵魂的污染。”

被畸变侵蚀的畸形大狗，乃至其他的梦境世界怪物，它们的灵魂中，是否就潜藏着无法察觉的畸变因子呢？

也许，从初入梦境第一次击杀畸形大狗吸收灵魂开始，他就被畸变侵蚀了吧……

在后续一次次击杀梦境怪物吸取灵魂的过程中，他被畸变侵蚀的程度不断加深，直至最后，在他吸收了恶堕子爵缺失的灵魂，魂火亮度突破3.0的梏桎、来到新境界的3.1之时，达到了峰值，从[接触者]，成为了[深染者]。

但事到如今，就算明白过来，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正如灵魂纯晶（小型）介绍中的最后一句话，“被畸变拖入深渊的灵魂，真的还能，得到救赎吗？”

刚涉足深渊的生灵，还有回头的机会，只是那时候的它们，真的能意识并察觉到自己深陷深渊的泥潭吗？

如果给李奥一个机会，让他回到初入梦境世界的时候，面对嗜血疯狂、欲夺走他性命的畸形大狗，他难道会选择束手待毙吗？

不，不会的。

即便再来一次，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一样会选择出手，拼尽力将畸形大狗斩杀。

而只要斩杀了畸形大狗，从其尸体上浮现而出的灵魂，就必然会飞向他的身体。

也就是说，从被拖进这个可怕的梦境世界开始，李奥如果不想死的话，畸变，便已是注定！

回想起自己初获力量时那欣喜雀跃的心情……

回想起自己利用从梦境世界获得的力量，在现实世界轻松战胜一个个过去无法望其项背的强大剑士……

回想起自己曾幻象过的，逃避梦境世界而在现实世界过上安宁祥和日子的生活……

李奥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从梦境世界中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仅仅只是生死搏杀吗？不，那远远不够。如果生死搏杀能获得这样的力量，世间就不会存在那么多郁郁而终的战士了。

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只是，这“价格”未免也太过昂贵了一些。

我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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