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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华服男子,乃是毒王宗主高阳天下,与其大弟子高耀阳回楚州城后待了两日,毒王宗主座下四弟子罗荆赶到楚州。
罗荆入了城便寻着记号找到了高阳天下下榻的客栈。
“小四回来啦。”
罗荆还未推门进去,高阳天下便已听到了门外来人的脚步声是何人。
“拜见师尊。”罗荆进门后关好门便跪拜了下来。
“快快起来吧,坐下说话。”高阳天下虚扶了一下,罗荆闻言便起身落座。
“与你二师兄在越州可还顺利?”高阳天下问道。
“启禀师尊,我与二师兄在越州...在越州出了点差池,没能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事败之后二师兄便差我先回来禀告师尊。”罗荆欠身说道。
“豺虎豹三崖本不是你与你二师兄的对手,怎会失手?无妨,有何意外你且说来。”高阳天下摆摆手,示意罗荆坐下。
“谢师尊。”罗荆见师尊并无怪罪之意,便沉下心来,坐回座上,“师尊授命后我与二师兄便日夜兼程赶往越州,在越州寻了个地头蛇,半日地头蛇便打探到了三崖的踪迹,师兄便追上三人,一番打斗之后,用毒针重伤其中一人,另外二人眼见不敌,挂了彩便挟着重伤之人逃往城中一药堂,二师兄跟了上去,却被药堂中的老者发现踪迹,让老者用银针逼走。”罗荆如实说道。
“噢,一药堂大夫竟有如此身手?”高阳天下听的饶有兴致。
“其实不然,这大夫和师尊大有关系。”罗荆说道。
“有何关系?”高阳天下有些不解。
“此人乃是阎罗殿活阎王!”
“什么?怎么会是他!”高阳天下闻声惊起!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
“弟子万不敢欺骗师尊,我本也不知那人是活阎王,但是二师兄却道出了那人的身份。”罗荆五体投地跪倒在地上。
高阳天下脸上阴晴不定,慢慢踱步到窗前站立。
“客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门外一店小二叩门说道,想是听到房内有动静,想来屋内有人打斗,竟也不敢进去。
“没事,滚。”屋内高耀阳抬手甩出一锭碎银透过门贴着小二的面门砸入小二身后的墙上,小二吓的后背冷汗不止,扣下碎银便屁滚尿流而去。
高阳天下看了窗外许久,想是平静了下来,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与方师兄跟活阎罗过了数招,但自然不是对手,眼见不敌,方师兄出手拿了活阎罗的孙子。”罗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孙子?”高阳天下瞬间提起了兴趣。
“是的,活阎王亲口承认的,还说若是他这孙儿有丝毫损伤,他定来屠了毒王宗。最后活阎王投鼠忌器,放了我等众人。”罗荆说道。
“哈哈,无妨无妨。虽然不曾抓到虎崖,这次之行你们也是大功一件。”高阳天下一甩袖子,“两日从越州赶来楚州,想来也是累了,你且下去吧休息吧。”
“不敢贪功,谢师尊,徒儿告退。”罗荆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退下。
待罗荆出去了,高阳天下问道,“耀阳,此事你怎么看。”
“方师弟虽然托大失手,但是塞翁失马,抓了活阎罗的孙儿,逼他交出虎崖的虎头刀自然不是问题,而且,师尊打探活阎罗踪迹数年无果,这次却偶然寻得,还能让他自逃罗网。”高耀阳拱手说道。
“塞翁失马吗?”高阳天下沉吟道。
“师尊,想来你让玥师妹带给方师弟的信方师弟也已经收到,此时我们已经拿到了熊崖,猴崖两件武器,鹿崖武器应该也能拿下,虎崖的兵器可以拿活阎罗的孙儿来换,五件兵器,我们已经拿到四件,只差鸟崖那最后一件,我们何时去拿那最后一件?”高耀阳问道。
“西京之后,猴虎鹿三崖往东南北三方逃去,鸟崖想来应该往西逃了,此时已经过了五日了,算下来,想来已经入了吐蕃了,再追想来就难了。”高阳天下说道。“就让那...那周阎王去帮我寻那鸟崖,明日我们这便回去,等那阎王上门吧。”
且说高阳玥带着义梅行了两日,但高阳玥毕竟从未只身远行,看一切都那么新奇,一路走走停停,两日才勉强到了饶州境内,才进饶州,她便又四处打听饶州可有何名吃。
“喂,到了,抱那么紧干嘛,登徒子,快点下马。”高阳玥驾马止于一三层酒楼门前,见义梅还抱着自己的腰,便赏了他一巴掌。
义梅倒也不觉痛,讪讪一笑,马上下了马。
这酒楼是高阳玥打听到的饶州最有名的地方,饶州全境所有名吃全能吃到。进了酒楼,高阳玥便带着义梅去了二楼。
“客官,两位?要点什么?”两人一落座,小二便招呼上来。
“把你们店的灯盏果,婺源汽糕,弋阳油淋鱼,弋阳醋鸡,豌豆烧鲫鱼都给我上一份,另外再打两角酒。”高阳玥如饶州本地人一般如数家珍。
“得了,二位请好,马上就上菜。”小二听闻就撤走。
“你小子倒是好福气,跟我两日,吃了这么多好吃的。”左右还在等菜,高阳玥便和义梅聊了起来。
“多...多谢姐姐。”处了两日,义梅倒也不似先前那般脸红紧张,但说话还有些饶舌。
“不过倒也奇怪,你爷爷武功高绝,怎么会有你这般无用的孙子。”高阳玥又抬出这事来打趣义梅。
“功夫乃杀人技,险也,我自愿跟爷爷学医悬壶济世。”每每说道悬壶济世,义梅便两眼明亮起来。
“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防身?”两日以来,高阳玥倒也习惯了这个听话的俘虏,戒心也慢慢放了下来,感觉义梅如师弟一般,倒想教他些粗浅的功夫。
“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义梅赶紧摇头。
“救命啊!”
楼下街上突然传来救命声,两人如同酒楼上其他客人一样往楼下看了去,街上乃是一群泼皮无赖正在欺负两个外乡人,一为年约六旬衣履阑珊的老者,一为二八芳华的姑娘,姑娘虽也穿着破烂,倒也有几分姿色,想来是泼皮见色起意,看二人是逃难而来,没什么身份背景。
“看什么看,这老狗差我银子,拿他孙女抵债!再看打的你们满地找牙!”为首一泼皮冲围观众人吼到,大街之上强抢自然围了许多人,但被这一吼,众人纷纷侧目不敢多看。
“看吧,你要是会些功夫,这等泼皮无赖还不手到擒来。”高阳玥冲义梅努努嘴。“你且看好了,瞧我如何治治这帮无赖。”
义梅闻言点点头。
且说高阳玥从袖间摸出一根细针,抬手便射向为首那泼皮腰间的志室穴,那泼皮感觉如被蚂蚁咬了一口,接着倒地大笑不止,一众泼皮不明所以,连忙围住那泼皮。
“青天白日,当街强抢民女,今日得亏让我遇见!还不快滚!让我再看到你们几人,就不是点你们笑穴那么简单了!”高阳玥站在楼上大吼一声,但毕竟也还是个小丫头,少了几分气势。
楼下泼皮见是一女子在楼上治了他们,想来对他们而言是个高手,自知不敌,便拉上为首的泼皮撤走,但也放下狠话,不时便会找人前来,高阳玥也不为意,想来一群不会武功的泼皮,自也找不到什么好手。
楼下老叟和姑娘见是高阳玥出手救了爷孙二人,赶紧拜了拜,但又怕泼皮再来,便也快的走了,周围众人眼见没啥可看了,这事便也散了。
“姑奶奶喂,你们可赶紧吃完走吧。”这时小二上来了,刚才之事他倒也看的清楚,这姑娘是个练家子,但惹了这群地头蛇,想来是个麻烦,保不齐一会泼皮真会带人来店里闹事。
“无妨,终究只是些泼皮,不打紧的。快些上菜。”高阳玥自觉泼皮只是放些狠话,也不为意。店小二看高阳玥丝毫不曾有走的意思,叹了口气便走了。
不多时,酒菜便都上齐,两人正在吃喝,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
“老大,就是这娘们刚才出手点了我的穴道。”说话的正是刚才当街作恶的泼皮头子,正给一精壮汉子指认高阳玥。高阳玥闻声一抬手,吓的那泼皮脖子一缩躲到了精壮汉子身后,定眼一看,却是高阳玥抓起了酒杯。
“好你个...”
泼皮话还未完,高阳玥一杯酒倒了泼皮一个满脸。泼皮意欲发作,却被精壮汉子挡了下来。
“在下威远镖行马斐,敢问姑娘哪条道上的?为何为难我这弟兄?”精壮汉子问道,但言语之间却满是轻视。
“这厮不识好歹,当街欺负来此逃难的外乡人,想你懂些拳脚,也算是江湖中人,本应锄强扶弱,怎可助纣为虐?”高阳玥瞅了精壮汉子一眼,轻视之意倒也不为意。
“自家兄弟有错怕也轮不到你来管吧。”精壮想来是不想善了。
从马斐上楼,义梅便觉这马斐孔武有力必定不好招惹,见马斐话中带刺,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位大哥...”
“坐下!”高阳玥不等义梅说完,瞪了义梅一眼,义梅姗姗坐下。“大唐国力羸弱,不然也不会有你这种半点江湖道义都不讲的人混进镖行。”高阳玥轻蔑道。
“大哥,休的跟这娘皮言语,直接办了她就完事了。”泼皮指向高阳玥。
“找死!”高阳玥被人如此侮辱,顿时大怒,摸起两根筷子便要给那泼皮一点教训,但却脸色一变,“无耻之徒,这酒菜有软筋散!”
这软筋散专克修了内家功夫的人,常人吃了,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义梅虽不会武功,但这些见识还是有的,想来高阳玥此时被人下药,内力暂失,与寻常柔弱女子无异,面对这些泼皮无赖,怎会是他们的对手,赶忙起身说道:“各位大哥,舍妹冲撞了各位,小生给各位大哥赔个不是,方才多有得罪之处,小生愿赔些银两以表歉意。”
看高阳玥脸色已变,泼皮道,“大哥,软筋散想来已经发作,果然还是大哥深谋远虑,废了这娘皮一身内家功夫。”泼皮哈哈大笑。
高阳玥听完,强提了一些内力将两只筷子打向那泼皮,但毕竟软筋散发作,手头失准,本想毙了那泼皮,却只将筷子插进了泼皮肩头。
泼皮吃痛,顿时大怒:“兄弟们,绑了这娘皮!”一群泼皮瞬间把高阳玥和义梅围了起来,但常人毕竟还是有些惧怕这些个高来高去的内家高手,并不敢上前动手。楼上一众食客见状纷纷逃到楼间。
“小子,事急从权,我暂时内力全失,我教你两句口诀,一会儿动手,你且默念口诀,往他们身上穴位招呼。”高阳玥越感提不起内力,便侧头与义梅细语道。“听好了...”。
义梅虽不愿学武,但此时也知道不是推辞之时,便记下了口诀,想来该是运力的法门,一会儿动手不求伤人,点他们笑穴就好。
眼见高阳玥已脱力趴在了桌子上,一众泼皮瞬时动手,不等高阳玥背后的泼皮碰到高阳玥的衣角,义梅默念口诀,振臂间感觉一丝内力由丹田而起,力走上三盘,义梅赶紧捏了个剑指,点向那泼皮肋下笑穴,泼皮瞬间倒地捧腹大笑。
余下那几个泼皮见状以为义梅也是个高手,瞬时散了开来。
马斐看义梅吃了软筋散却无异,想来不过是不懂功夫的小白脸,却不料义梅抬手间便点了一人的穴道,想来义梅当是不世高手,已经可以强行压制软筋散或用内力将软筋散逼出来,顿时心头大骇,这次怕是遇到硬茬。
“各位,小生无意冒犯各位,可否放过我与舍妹?”义梅和气的向四周泼皮拱了拱手。
本已有惧意的马斐一听这话,顿时找到了台阶,如下坡驴一般,“客气客气,即是这般,想必中间定是我这袍弟有许些不当之处,我定当回去给他些教训。”
别看马斐膀大腰圆,但毕竟只是学了些外家拳脚,这三脚猫的功夫在内家眼里连花架子都不是,有了台阶自然好好下了。
“弟兄们,我们走。”马斐说着便招呼一众泼皮走了去,被高阳玥伤了的泼皮还要多嘴,却被马斐拉走了。一众泼皮架着被点穴了的泼皮也跟着走了。楼间食客看一众泼皮要下楼,纷纷躲了开。
眼见泼皮们走了,点了一人穴道,成功吓退泼皮,义梅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股脱力感从丹田上来,义梅赶紧叫小二安排一间客房,他扶着高阳玥进了客房便关门,关上门,两人便一同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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