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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姨?”
珊儿在土洞外叫了两声,喊孙姨时,洞里孙雪才应。
“小妮子,莫要叫了,我还活着。”
听到孙雪答应,珊儿这才走近土洞,进去之后,看向孙雪,虽然还是蓬头垢面,但气色已然好上许多,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坏婆娘,我和章涛把大和尚甩开了,这是我给你带的水和干粮。”
珊儿将水袋和饼放到孙雪坐前的干草上,孙雪收了功,迫不及待的撕开油纸,抓了一个饼吃下,又拧开水袋,喝了半袋水才心满意足的停下。
“你这妮子倒是机灵。”
孙雪说着话又抓起一张饼,为了吸收过江鲤的功力,又要压制内伤,两日没吃没喝,自是饿到不行,脸面大的油饼,两三口便又下肚一个。
“坏婆娘,你看你虽然抓了我,但我还是来救你,你是不是该答应我一件事。”
孙雪抬眼看向珊儿,说到:“你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要去找我娘亲和哥哥。”
“你娘……你寻他们干嘛?他们或许已经不在了呢?”孙雪本要告诉珊儿她娘已经死在乳秀峰上,但还是打住了。
“他们不会不在的,我哥哥说了,他师叔和很多江湖掌门齐聚天罚门,我们肯定能逃出来的。”
孙雪听完却不愿多说,只是说了句先等她疗伤,一切回了船上再说,见孙雪不理她,珊儿不敢再叨扰,只得坐到一旁干草上,昨晚在城中躲着,睡的并不好,这时闲下来,坐了一会儿便困了,倒在干草上睡了过去。
王禀在白鹿林这一待已快半月,却仍是不见高阳天下来信,每日若不是在茶摊上能听到南来北往之人所谈趣事,早已待不下去了。
这日在白鹿林正喝着茶,又进来三个精壮汉子,王禀抬眼看了,看这样子,多半是祁修泉派到剑南的探子。
自乳秀峰一战之后,祁修泉派出到剑南的探子数量远胜以往,王禀自待在白鹿林前前后后已然见过四批,看到这三人倒也没感觉稀奇,看了后便继续喝茶,然后等着听几人会说些什么。
几人说的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临走了,走在最后面的汉子疑惑的看向王禀,王禀自是感觉到了,也看向那汉子,汉子收了目光,出了茶棚,追上前面两人。
“嗯?刚才那人难不成认识我?”
王禀摇摇头,又觉可笑,他对那人全无印象,那人多半只是认错人了。
如此等了一天,眼看要日落西山,茶棚店家正要收摊,却是来了几个商人。
商人来了之后却不坐下喝茶,其中一人走到王禀座前,“请问这位小兄弟可是名叫王禀?”
王禀听到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叫王禀的人屈指可数,就连高阳天下都只知他是义梅,不知他是王禀。
王禀细细打量着这人,手上虽说不上干净,但也不曾有老茧,想来不是江湖中人,王禀稍稍放下心来,起身拱手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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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就是,不知阁下是?”
“在下只是路过的商人,今日午间,我从益州出来之时有位大哥使了银子,托我路过白鹿林时过来询问一声,若是王禀还在,请务必今晚前去益州红叶楼。”
“那人还说了什么?”王禀问到。
“别的就不曾说了,只是让小兄弟今日务必去红叶楼,话已带到,在下还要赶路,告辞了。”那商人拱了拱手,便出了茶棚跟人一起走了。
“受人之托带的话?”王禀仔细想了,却是想到白天那精壮汉子,难不成是他?他怎么认出我来?
王禀左右想不出来什么原因,看看天色,从草棚中取出他那两把宝剑,背在背上,便往益州去了。
天色黑了后王禀摸入城中,在城中随意走着,逛了几条街便找到这红叶楼。
看是一风月场所,王禀羞于进去,走到旁边巷口靠着,就在那盯着大门。
等了快两个时辰,王禀都准备回白鹿林时,白日盯着王禀看过的汉子才一手扶着一个,从红叶楼出来。
那汉子出门后左右看了,却没看到王禀,却是有些失望,架着两个醉汉便往街角客栈走去,王禀跃到房顶,就在后面跟着。
那汉子叫了两间房,把醉汉丢到一个房里,而后要了盆水便往另一间房去了,推开门,只见房中背对着他坐着一人,原本酒红的脸骤然吓的一白。
“别怕,我是王禀。”
王禀转过身,那汉子看了马上将门关上,而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标下马成见过少将军。”
“少将军?你是谁?”
见王禀不解,叫马成的汉子说到:“标下曾是令尊王将军亲卫!乾符元年王将军起兵时送少将军出城,标下见过少将军。”
“快快请起,原来是家父旧部。”王禀赶紧起身扶马成起来,“你是如何猜到是我的。”
“少将军虽然模样稍稍变了些,但白天在白鹿林看到少将军时还是有几分相识,看少将军打扮,想来应该是在白鹿林茶棚久居,后来便决定赌上一赌,入城后寻了个往北出城的商队去带个信。”
“不知马成兄找我何事?现在又如何会在祁修泉麾下?”
“不敢当少将军一句马成兄,标下找少将军却有要事。”
“马成兄请坐。”
王禀说着话,抓起茶壶给马成倒了杯热茶,马成为了灌醉一起的两个汉子,今晚酒并不少喝,此时也是口渴,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少将军,当日你出城以后王将军的事你可知道?”
“这我倒不知,马兄请说。”
马成却是从凳子上起身跪倒在地上,“请少将军出山为我濮州兄弟做主啊!”
“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王禀将马成扶起,马成思索片刻后,这才将要说的收拾好,“少将军,你知道王将军是如何兵败的吗?”
“我只知道家父时运不济,兵败黄梅,其他的便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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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不是时运不济!王将军是被黄巢害了!乾符三年腊月,王将军带我等打到蕲州,蕲州刺史裴倔不敢抵抗,开城迎降,为王将军上表求官,僖宗封将军为‘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将军不想兄弟们在刀口舔血,本要应了这事,结果却遭黄巢的责骂,将军不得已,只能推了这旨意,但黄巢这贼人却趁机分兵,而后一年,将军愿降却不得降,李家官员为战功在各地截杀将军义军,到乾符五年,李家擢升曾元裕为招讨使,颍州刺史张自勉为招讨副使,又调西川节度使高骈任荆南节度使兼盐铁运转使,集中兵力,加紧围剿将军,到二月,将军义军被曾元裕困于黄梅,将军曾差人去黄巢部搬救兵,但黄巢不来,经过无数场激烈的战斗,义军五万兄弟牺牲,突围中将军不幸战死,余下两队人马,一队渡江转战江南,另一队跟着尚让投奔了黄巢。”
听到黄巢见死不救,王禀气到一掌拍碎了前面桌子,“岂有此理!”
这一掌吓的马成立马跪倒。
王禀自冲破天地掌门禁制后便想起了他父亲王仙芝,王仙芝起兵谋反,本是干的刀头舔血的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败了,那便不得怨天尤人,只是听马成说来,这事竟有这般曲直,怎叫王禀不恼。
“还有呢?你又为何在做黄巢细作?”
“回少将军,王将军兵败黄梅后,我们濮州兄弟为了活命,已然不能再回濮州,只得跟着尚让去投奔黄巢,但黄巢气量太小,恐我濮州兄弟报复,将我等拆到他旗下各营,身手好些的更是从军中调出,给到祁修泉调用。”
马成看了看王禀脸色,见王禀不说话,于是说到:“没有投靠黄巢的那部兄弟现在江南道和淮南道一带落草,加上黄巢各营还有些弟兄,只要少将军登高一呼,我等定然誓死追随少将军!”
王禀听到马成让他出山再次起兵,心中却是有些犹豫,虽然他想为父报仇,但若是起兵,又得生灵涂炭,一时间陷入纠结。
王禀将马成扶起,拍了拍马成肩膀,“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起兵为好。”
“可是濮州那几千兄弟……”马成见王禀不愿再起兵,刚要再进言,却被王禀摆手拦下。
“见过我之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再次起兵定然会涂炭生灵,濮州父老兄弟也定然会十不存一,你们随我父亲从濮州出来奔个前程,家父若不是为了众人,也不会请降。”
王禀在屋中走了两步,又说到:“你此次来剑南所为何事?”
“李家逃到剑南,准备重整旗鼓,所以祁修泉派我等过来。”
“那以后要如何寻你呢?”王禀问到。
“少将军若要寻我,可去西京,黄巢入京后,我们调给祁修泉所用的兄弟皆被安排到了兴元寺。”
“行了,我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做,此间事了,我再去西京寻你,我先走了。”
王禀说完打开窗户,一个翻身以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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