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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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声炮响吓住了山海关前的3000骑兵，更是震到了3里之外的李自成。

他虽然是大顺皇帝，闯军都是他的，但是闯军实际上的统帅却是刘宗敏。

在很多将士心中，刘宗敏和李自成有着差不多高的地位。

这十声炮响，和阵前的火光，让李自成担心不已。要是开战前刘宗敏出了意外，对大军士气的打击肯定小不了。

火光之中，士兵们隐约看到刘宗敏浑身漆黑，坠于马下，三千骑兵顿时大乱。

谁知刘宗敏竟然默默爬起，被亲兵扶着翻上马背，头也不回的朝本营奔去。

这时，小型火炮还没填装完火药，吴三桂心里大急，连忙拿来一柄硬弓，全力拉满，松手射出。

谁知刘宗敏马速极快，利箭堪堪射到马腿。那战马吃痛，跑的更快了。

三千骑兵拥簇着刘宗敏撤走，很快就到达本营阵前，不觉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到十门小炮都轰不死刘宗敏，眼看到手的侯爵就此没了，吴三桂恨意滔天。

刘宗敏奔至阵前，并没有进营，而是在阵前来回奔驰，口中大喊，“吴三桂反复无常之小人，我陕甘儿郎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

看到主帅被轰，闯营士兵都是愤怒，听到主帅鼓舞，军中响起震天杀声。

刘宗敏看到士气充足，放下心来，快马进营，直奔李自成的中军帐。

李自成听到刘宗敏大难不死，心下大定，在帐前迎候。

刘宗敏见了，策马至帐口不足三步处，翻身下马，一个闪身钻进大帐。

李自成看他如此异常举动，心知不妙，赶紧跟了进去。

不料发现刘宗敏进帐走了三五步，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自成大急，连忙和亲兵一起上前查看，却见刘宗敏浑身十数处伤口，嘴中不断吐血，显然内伤外伤都不轻。

历史上，刘宗敏就是在山海关之战中，中箭受伤的。历史大势浩浩荡荡，因为朱友健的穿越，中箭变成了被炮击。

李自成心中狂怒，咆哮下令。“捷轩真乃当时名将，如此伤势，还能强撑着帮额鼓舞军心！快传军医医治，严密封锁消息。

下令全军进攻，今日必杀他个血流成河。”

随着号角声，数万闯军冲向山海关。

吴三桂见了，吓得面无血色。“坏了，闯军要填土攻城！”

正如他所料，闯军早就定好计策。

因山海城高近12米，易守难攻，用云梯等常规战法所耗甚巨，还不一定成功。

所以采取了填土战法，把土块石块运到城下，一点一点的垫起来，最终让骑马跃上城墙。

第一批冲上来的是李自成从居庸关至京畿一带裹挟来的饥民。他们破布烂衫，背土抱石，在闯营老兵的驱赶下，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只要将土石运到关下5次，他们就能得三顿饱餐，三日内不再攻城。

此次攻城的十万大军，只有6万是正闯闯兵，剩下4万都是饥民。

李自成之所以每日一餐养活他们，就是为了现在。

很快，数万饥民冲至关下不远处。城头士兵开始搭弓射箭。饥民纷纷倒下，但是后面的饥民依旧奋不顾身的冲向前去。

退回去是会被以逃兵斩首，还不如冲上去，万一命好成功5次，自己不仅能饱餐，还能撤到后方，保证安全。

城头士兵有限，箭术有限，不可能尽数射到敌人，有很多饥民放下土石，便抱头鼠窜。

此时城头有士兵扔下滚木攻击闯兵，同时扔下稻草，泼下马油，射出火箭，点燃熊熊大火。

很多饥民葬身火海，成为了垫脚的土石。

吴三桂很是着急，这么下去，不仅仅是贼兵携带来的土石，就是他们尸体，自己士兵射下去的弓箭，抛下去的檑木，都成李闯的垫脚石了。

就这么战到中午，闯军才鸣金收兵。

关下的饥民如临大赦，随手扔了土石就往回跑去。

朱友健一直站在墙头，看着关下近万具尸体，心中恼怒至极。他实在想不到，李自成竟然视人命如草芥。

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如此多饥民。

恐怕，李自成不仅不心疼，甚至还会高兴。不仅完成了军事任务，消耗了关内物资，还节省了万张嗷嗷待哺的嘴。

号称不顾百姓死活的明廷，每年都会拿出百万两白银赈灾。

号称为了百姓打天下的闯王，竟然用人命填城墙。

不仅朱友健愤怒，范景文、凌义渠等人也站在城头破口大骂。

也就半个时辰后，稍作歇息后的饥民又被驱赶着开始第二次进攻。

如同上午一般，饥民不要命的往关下搬运土石。

整个山海关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原本6米高的城墙，有好几个地方不足3米了。

“圣上，看来今夜要不眠不休了，不趁着夜色将土石搬除，明天就守不住了。”范景文说道。

高第、吴三桂，倪元璐都寻声望了过来，眼神各不相同。

朱友健笑笑，说：“恐怕李自成不准备让你有时间搬除土石。他正军6万几乎没动，你当他们是来观光的？”

“难道说……”范建文有些惊慌。

“李闯定然会夜战！”朱友健说道。

战至现在，饥民死伤近三万，城上的箭矢也已经见底。

到如今，依旧进攻不止，按这个速度，太阳落山前，山海关的城墙能被埋至少4米。

终于，闯军再次鸣金收兵。

关宁军原想借机出关收集箭矢、檑木，不想关门已经被土石堵住，根本无法打开。

只有少数士兵趁机掉了绳子下城，勉强收集了些箭矢上来。

城头上，崇祯递给吴三桂一封信，说道：“送给老朋友。”

吴三桂了然，拿了信便退了下去。

高第撑不住气了，他才刚刚封了伯爵，可不想就此战死，问道：“圣上，眼下我们该如何退敌。”

朱友健笑笑，“卿不需要担心，戌时三刻，敌军自退。”

高第见崇祯说的肯定，寻思着飞龙军会在戌时出击，又想今日虽然惊险，但是关内士兵几乎没有伤亡，还有一战之力，心下大定。

不多时，李自成下令全军冲锋，要在子时前拿下山海关。

这时天色刚刚黑下来，闯军人人举着火把，朝山海关杀来。

远远望去，颇为壮观。

范景文看着原野上的星星点点，感觉绚丽非常，一时诗兴大发，但是想到今天关下血流成河，这些星点更是要来索命的存在，生生将拟好的诗句烂在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正在极远处观战多尔衮、多铎等人，收到了吴三桂送来的信。

只有八个大字。

“速整虎师，直入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