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慈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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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来的真是时候，老道我刚刚坐下准备吃早饭，就被你吵过来了。”老道士看着潘大元，语气调侃地说道。

老实憨厚的潘大元没有听出老道士话中的调侃之意，以为老道士真的生气了，神情瞬间不安起来，拘谨地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嘴巴张开，想要道歉。

“我跟你说笑的，不用道歉，你一大早找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见到潘大元的神情，老道士就知道他误会了，马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道长，我叫潘大元，我...我今天...”潘大元上山是想要找老道士求符，囊中羞涩的他，有点羞涩，不好意思开口，“我母亲最近天天做噩梦，睡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看了郎中，吃了药也没用。我想找您求张安神的符，给我母亲。”

说到最后，潘大元从身上的内兜里拿出了十多文铜钱，用手捧着递向了道士，“林道长，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你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等我发了工钱，一定补上。”

老道士低头扫了眼潘大元那满是粗茧的手掌中捧着的铜钱，抬起右手，没好气地打在了潘大元的额头上。

“你这小子，太不懂事，”老道士故意瞪着潘大元，“拿着铜钱找我买符，你以为我这是开店做生意的吗？你给我站这等着！”

说完，老道士一个转身，快步地往回走了。

“道长！道长！”见此，潘大元着急了，他连忙对着道长的背影大喊起来。

老道士没有理会，快步走进了供奉神像的小屋里，身影消失不见了。

潘大元面露焦急之色，想要走进道观，但母亲从小的教育，让他不愿在未经过主人同意的情况下，随意进入别人的院中。

蹲坐在门内的院子里，看着潘大元焦急的神色，李元倒不着急，他知道老道士是担心潘大元不愿意接受免费的帮助，故意演戏，装作生气的样子，让潘大元不敢不收。

一直注视着潘大元，有着天赋神通的李元，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潘大元的身上，特别是后背的方向，似乎有几缕淡淡的，很是稀薄的黑气，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李元说不定就忽视掉了。

这股黑气，李元十分眼熟，正是他凌晨那会在江边遇见水鬼时，水鬼身上的黑气。

使用天赋神通，李元仔细观察，他从那几缕黑气中感受到了水鬼的气息。

想到潘大元刚刚说的，母亲最近天天做噩梦，身体日渐消瘦，李元明白了缘由。

这潘大元和他的母亲应该是被那江中的水鬼缠上了。

上前几步，李元走到了潘大元的身边，在他的注视下，伸出爪子搭在了他的小腿上。

体内的真气渡入潘大元的体内，那几缕黑气在李元的注视下，瞬间消散。

“小黑，你被林道长收养了吗？”潘大元并不知道李元帮他拔除了水鬼附着在他身上的黑气，他只是感觉到了身子微微一暖，舒服了一些，以为是阳光照射在身上的缘故。

这次，李元没有回应潘大元，帮他拔除黑气后，又转身走进了院子里，回到之前蹲坐的地方。

李元刚刚重新蹲坐好，老道士已经从供奉神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走回到大门前，将安神符递了过去，老道士说道：“这是安神符，你收好了。”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潘大元感激地双手接过符咒，珍惜地拿着手里。

一边感激着，潘大元一边又伸手进了上衣内兜，想要重新掏出铜钱。

“你再掏钱出来，老道就把安神符收回来了。”人老成精，老道士一眼看穿了潘大元的想法，故意生气地说道。

停下动作，潘大元看着老道士，憨憨地笑着，想要继续说些感激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不停道谢。

“行啦！行啦！”老道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止住了潘大元的道谢，“拿着符，回去吧！”

“好的，谢...”

“嗯？”老道士怒目一瞪。

潘大元急忙闭上了嘴巴，对着老道士感激地鞠了一躬，又朝李元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潘大元消失在山林的小路中，老道士上前关上了大门。

李元也不等老道士，扭头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准备继续吃早饭。

“你这懒猫，也不知道等等我！”

嘴里唠叨着，老道士跟在李元的身后，也向着后院走去。

.......

从山中下来，潘大元着急地向家中赶去。

潘大元的家就在镇子上，整个镇子依山而建，从江边的平原往上，共有三条主街道，成了一个己字型。

镇子外围有几处盐井，因而还算繁荣。有数百户人家，上千余人，算的上是个大镇。

潘大元的家在镇子最高处的西街上，是个木楼，有两层，木头已经有点老旧，屋内的摆件也大多老化严重，但屋子里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主人家经常打扫。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屋内响起，接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看着极瘦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大元，你回来啦！”老妇人从内屋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屋门口的潘大元，语气虚弱地说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娘！”潘大元快步走进屋里，来到母亲的身边，伸手搀扶着母亲，“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里躺着吧！”

干瘦，被皱纹和老茧刻满了的手轻轻放在儿子搀扶着自己的宽大手掌上，潘大元的母亲慈祥地看着自家孩子，“这人越躺，身子越不舒服，整天都是昏沉沉的，不如起来走走。”

“娘，郎中说了，你身子虚，不能见风。”潘大元担心地劝道。

“娘不出门，就在屋子里走走。”

“那娘我扶你去椅子那坐着。”

说着话，潘大元小心地扶着母亲，向平常吃饭的桌椅前走去。

见拗不过儿子，潘大元的母亲笑着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到了桌椅前，等着潘大元把椅子拉出，慢慢地坐了下去。

把母亲安顿坐下，潘大元重新立起身子，伸手从内兜里拿出林道长给的安神符，小心地递给了母亲。

“娘，这是我中午去玄清观里给你求的安神符，你把符收好戴在身上，以后就不会做噩梦了。”看病吃药没有起效，安神符成了潘大元最后的期望，他郑重地对着母亲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期望。

接过安神符，潘大元的母亲看着自己孝顺懂事的儿子，既欣慰又心痛，“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钱，娘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以后啊！不要给我这个糟老婆子花钱了，把钱存着，好好娶个媳妇。等你把家成了，娘就可以瞑目了，我就算下去了，也能给你爹有个交代。”

“娘！”因为关心，潘大元着急地叫了起来，“我不准你这么说，不管花多少钱，我也要帮你把病治好，你要看着我成家，还要抱孙子嘞。”

“好好好！”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掩盖不住心里的喜悦，拉着儿子的手，轻轻的抚摸，潘大元的母亲温柔地看着儿子，“娘一定好好的，看着你成家，让娘抱孙子。”

听见母亲的话，潘大元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伸手摸着后脑勺，憨厚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