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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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酒！”

吴胖子非常开心，能结交像张韬这样既温文尔雅，又有学识的捉妖人，心情大好，酒意上头，向客栈柜台旁的店小二抬手示意，又要了三坛上等的好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和吴兄一起喝酒，真是痛快！”

张韬饥肠辘辘，进过昨夜一番激烈打斗，腹中早已感到饥饿，醒来就向同福客栈赶来，连早食都没有时间吃，正好趁着与对方喝酒的空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滋润快活。

“小弟先干为敬！”

一杯烈酒饮下，张韬感到浑身舒畅无比，最近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郁垒一扫而空。

“哈啊哈，张老弟爽快！”

吴胖子也是豪爽之辈，见到他一口干掉一大碗酒水，双眼顿时放光，脸颊上的肥膘层层颤抖，非常激动，颇为一种相见恨晚的神情。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推杯换盏，觥杯交错，张韬与吴胖子二人渐渐打做一片，一见如故，称兄道弟，气氛十分融洽。

“老弟，你告诉哥哥，你的【混元锻体功】是不是炼至小成境界了！”

终于，吴胖子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自从受到赵百户的提醒后，他对对方修炼的天资都一直非常好奇，在他看来，就算天资再如何妖孽，怎么可能拿到功法不足一个时辰就能修炼小成，那真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那本锻体功法虽然只是半部残卷，但是他也曾修炼过，其中的困难与晦涩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

尤其那功法对体内气血的需求非常庞大，没有三五年的温养与巩固体内气血之力，更本就无法一蹴而就。

毕竟，他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身肥硕健壮的体格，就是因为修炼【混元锻体功】，大量吞食肉食增加气血而变成的。

“小成境？”

闻言，张韬微微错愕，有点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自他修炼混元锻体功开始，他都不知道自己需要注意什么，只知道在练这功法的时候，经常气血两亏，在不断吞食气血珠后，他才能水到渠成。

究竟是不是练到小成境，他也不是很清楚。

说着，他向对方投出疑惑不解的目光。

“啊这...”

看到他懵懂的眼神，吴胖子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一副羡慕嫉妒的表情，喃喃自语道：“真是人不人气死人...”

“老弟你的天资，羡煞旁人啊！”

他举起一杯酒，在眼前晃了晃，解释道：“我观你体内气血旺盛，最少有温养十年气血的功力，真是匪夷所思啊...”

言罢，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伸手搭在张韬的肩膀上，默默的感受着对方体内的修为情况。

“嘶...你已经一重天炼血境后期了，即将突破二重天！？”

可事实更加的严酷与现实！

下一秒，他倒吸一口凉气，心头的醉意当场驱散一般，满眼震惊的盯着对方，嘴里嘀咕道：“太妖孽了，我自诩天资过人，在张老弟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仅仅一夜之间，从一个毫无武道修为的读书人，变成一重天炼血境后期的三流武者，这修行速度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现在确实相信老大的话了，你以后就是我们除魔堂的门面了！”

适时，吴胖子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抹期待之色，兴奋道：“我现在已经很期待你回到巡天司，看到那些斩妖堂吃瘪的画面了。”

“吴兄，修炼这锻体功法很难吗？”

张韬不明所以，吃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红烧肉后，看着对方变化不定的神情，十分好奇的询问道：“我现在的修为是炼血境后期？”

随即，他心中暗忖，难怪自己昨夜跟二重天淬骨境初期的杜瀚海厮杀的时候，挨了一掌，除了气血翻涌，其他一点事都没有，这都是实力强大的表现。

想来那杜瀚海知道这其中的情况后，都死不瞑目吧！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秘可怕的妖族，而是一个开了外挂的一重天武者。

通过搜神术，他清楚的明白对方施展的【血煞掌】，在配合血鲨拳套是多么的恐怖，一般人中了一掌后，筋脉会当场尽断，骨骼碎裂，生不如死。

回忆着脑海里关于【血煞掌】的掌法信息，他忍不住感到一阵后怕，暗自庆幸，如果当时自己不是稀里糊涂的修炼了成了混元锻体功，恐怕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嗯，你不要怀疑，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江湖上的三流武者了，达到了巡天司选拔的资格...”

吴胖子欣慰的看着眼前俊朗的脸庞，投出艳羡的目光，道：“以后飞黄腾达后，前往不要忘了老哥我...”

随后，他开始给张韬详细的讲解关于武道修炼的知识，与有关锻体功的修炼心得，避免对方走弯路。

“哦，原来如此！”

张韬恍然大悟，一边听着耳边的讲解，一边回想自己修炼混元锻体功的情形与之相互印证，欣喜道：“只要我能打通体内奇经八脉，就可以顺利突破二重天。”

“多谢吴兄解惑，这杯酒小弟敬你！”

他真情实意的举起酒杯，目光真切的看着面前的胖子，他突然发现这个胖子为人真不错，不仅豪爽，还十分仗义，完全没有一点坏心思。

“嘿嘿...借花献佛罢了，这些小问题就算我不说，等赵老大教你拳法的时候，他也会指点你的。”

见状，吴胖子嘿嘿一笑，谦虚的摸了摸头，有些腼腆的解释道：“可惜我所学的功法与招式都是来自巡天司，不能私自外传，不然我高低也想给老弟露一手...”

“子谦兄，如何才能成为一名捉妖人？”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李飞鹏突然开口道。

“嗯？”

听到耳边忽然传来的声音，张韬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恍然，看对方的神情与状态，应该是走出家人惨死的心结阴影了。

随即他目光微动，开口询问道：“鹏少，你想当捉妖人，替家人报仇？”

“嗯！”

李飞鹏郑重点头，声音铿锵有力，态度异常坚定。

这一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那稚嫩俊秀的脸庞上，再也没有曾将的贵气与从容，剩下的只有一个饱受沧桑的男儿。

“我不能苟且于世，我要替李府上下五十多条人命报仇，誓要斩尽天下妖魔鬼怪，那样才能减轻我内心痛苦的煎熬...”

李飞鹏情绪激动，双眼中迸发出滔天的仇恨，浑身气质变得冷芒毕露，浑然没有昨日在李府鬼蜮当中胆小如鼠的模样。

“捉妖人啊，那是一个随时将脑袋放在腰带上的行当，都是一群走投无路的苦命人，可不好当！”

叹息一声，张韬低沉的声音在客栈内响起，如今他被赵百户看重，破格选入巡天司除魔堂，算是成功上岸，脱离了性命朝不保夕的苦海，为此他不由感慨万千，道：“你大可不必成为一名捉妖人，你可以利用家财雇佣一群人斩妖除魔，不必亲自冒险...”

在天雾镇上，也就此人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对待他平易近人，他不想看对方冒险，在猎杀妖魔鬼怪的时候，听到对方丧命的消息。

顿了顿，他看对方不为所动的神情，继续劝说道：“想成为一名捉妖人，必须要学会保命的能力，你既不会武功，也不会秘术，还是乘早放弃吧！”

“不，子谦兄，我意已决！”

李飞鹏执拗的摇了摇头，不愿放弃成为一名捉妖人，认真道：“哪怕我散尽家财，我也要报仇，杀尽天下妖魔鬼怪！”

“唉...算了，或许等你哪一天想明白后，你就知道捉妖人的凄惨吧！”

张韬放下手中杯盏，深深叹息一声，没有再继续劝说对方，看着对方认真坚定的脸庞，脑海里突然想起在虎煞玄猫生平经历的画面，不由试探性的询问道：“鹏少，你听过李长青这个名字吗？”

“李长青？”

听到这个名字，李飞鹏阴鸷的眼神为之一缓，紧接着露出思索的神情，狐疑道：“这...有些耳熟！”

“你真听过这个名字？”

闻言，张韬双眼露出惊喜的目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没有忘记猫妖作祟，其中可能会是一场阴谋。

随即，他好奇的催促道：“他什么底细？”

“我祖父就叫做李长青。”

李飞鹏沉吟了片刻，好像回忆起关于李长青所有的信息一般，不解道：“不知子谦兄你想打探我祖父的情况干什么？”

“蛤？你祖父？”

张韬眉头微皱，得到确有此人之后，他隐隐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甚至事关血衣堂对雾岭山的谋划。

“嗯，我祖父李长青在六十年前就离家出走，遁入空门了！”

李飞鹏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对自己祖父的事情好奇，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知晓的信息说了出来。

“看来那红衣女子上吊自杀的事情，是发生在六十年前...”

听到耳边的解释，张韬摸着下巴，露出沉思之色，将脑海里许多信息串联在一起，先是大胆假设，然后认真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