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狡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二章 质问,道林,寒山狡兔,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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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昔日情呀...”
“怨是今日怨呐...”
“良宵情深......”
“喜呀嘛喜吵房啊...”
“......”
书来站在门外,默默听着里面的人哼着小曲,听来分不清是喜是悲,或许两者皆有。
他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胖子,一人独处时会流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伴随着一阵哗啦声,面前的石门忽然间分开,自里面传出玄竹的略显无趣的声音:“你何时学会听墙根了?”
书来走入其中,拐过一个弯口,一团热气迎面拍在他脸上,模糊了视线。
书来伸手一挥,炙热的气浪顺着他手臂喷涌而出,翻涌的雾气瞬息间被蒸干,露出了玄竹的身影。
只见玄竹几乎整个身子埋在泉水中,只露出个肩膀,双臂随意搭在池壁上,面前还飘着一个木盘,不过明明只有他一人,而木盘上却托着一酒壶,三酒盅。
玄竹眯着眼睛,轻描淡写地扫了书来一眼,问道:“来拿剑?”
书来嗯了一声。
“里面呢,自己拿去。”
书来绕过温泉,来到里面的侧室。
不多时。
眼前的一幕让他停下了脚步。
最里面有张玉案贴墙而放,再往上看却是一只香炉,一把木剑,一个牌位。
香是平安香。
剑是千山剑。
香烟袅袅升起又徐徐落下,穿过剑脊上的五个窟窿,萦绕在牌位四周。
一阵风被带起吹散了烟气......
先兄谷断城。
慈嫂姜云姬。
之位。
......
......
玄竹听到脚步声抬起眼帘看向书来,问道:“怎么,没拿......”
忽然他看到了书来头上的发髻,或者说是插在发髻中的小木簪,话音戛然而止。
“太叔祖没教你纳剑之法?”
书来说道:“他应该是在睡觉。”
“那你娘也没传?”
书来闻言想起如今不知在何处的沈琴兰,后者离开之前将寒尺峰的剑法尽数给了他,区区基本的纳剑入体之法他当然会。
“我觉得这样很好看。”
玄竹嗞的一声,饮下一杯酒,笑骂道:“骚包!”
书来努了努鼻子,摆弄了一下小木簪,心道:“骚吗?”
“来,难得你主动来找我,陪你师兄我喝点。”
见他沉默,玄竹叹了一声,然后拍着水池崖子说道。
书来说道:“我还小。”
忽然间,玄竹双目怒睁,吼道:“滚你大爷的,小个屁!你丫现在都跟老子平辈了,过几年就娶媳妇儿了,看你一天天跟个老妖怪似的德行,哪儿有一点小孩儿的活泼劲!
放着那么多剑你不拿,偏偏拿千山,我知道是沈琴兰让你去藏峰取剑,可绝不会让你拿这把剑。你一个小小破枷初境的屁孩儿居然没被这把剑压死,而是只废了双手,谁相信?我信?各峰高层信?鬼他妈都不信!
还有你那莫名其妙的火元是怎么来的?寒山两载都没见你暴露过先天真元属性,结果下趟山,烧柱香就有了?
你不是书钱的亲生儿子,而是他在那座妖庙中捡来的,你到底是书来呢,还是庙里的那位,来我剑阁究竟有何目的!”
玄竹越说声音越大,平静的泉水被音波惊起一片片波浪,木盘像是狂狼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晃动不已,可始终未翻落,甚至连一滴酒也不曾洒出。
还在外面等候的袁御龙突然听见这怒吼,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后颈上的寒毛顿时竖起。
袁御龙有些慌乱,心想这位小师叔怎会将首座惹怒成这样?他恨不得立刻扭头下山,可那丝在他看来微弱的希望,却仿佛生出了格外强的巨力禁锢了他的双腿,让他提不起回去的劲。
————
书来再平静也被这出乎意料的吼声弄的一愣,半天没说话,只是有些错愕的看着玄竹。
过了良久,玄竹渐渐恢复了情绪,看着呆愣的书来,脸上出现一些不知是落寞还是愧疚的神色,闷头自顾又饮下一杯酒,至此木盘上的酒盅只有一杯尚还盈满。
“天赋过于妖孽并非什么好事,诚如当年书钱那样。万物分阴阳,人心也如此,他们惊艳于你的天赋同时,也起了怀疑。设若不是阁主一直在幕后力挺你,或许你早就该被压入狱峰接受层层审查了,也正是这样,你也成了他们与阁主对峙的资本,你没见这几天阁主从未现过身吗?”
玄竹正要拿起最后一杯酒,谁知酒盅一动便被书来稳稳摄入手中。
书来三指捏着酒盅,凝视着里面那张漂亮的脸蛋,问道:“出了什么事?”
玄竹说道:“你这几天都在朝闻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宰胥师叔和太叔祖都不管剑阁,全靠阁主支撑,而今他们二位归来,阁主这个位置自然显得无足轻重了,所以他们去了剑峰逼宫!”
“阁主懒得和他们纠缠,前天便宣布闭关了。说是闭关,我知道他就是躲清静去了,反正他一向都这么喜欢当甩手掌柜。”
书来听后抿下一口酒皱起了眉头,之前的寒露酒劲儿也不小,但喝下后会有淡淡的松香缠绕舌尖。而这杯酒除了极其辛辣,甚至还泛着苦涩,总之不怎么好喝。
“不是阁主最大吗?”书来问道。
玄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个屁!一个圣宗之主,地位再高权利再大,也要得人心不是?经过这几十年发生的事,阁主地位早就被动摇了,剑阁内部分成多派。其中太叔祖一脉,阁主一脉,荀、石二位护法一脉,寒尺峰自成一脉,寂剑峰自成一脉......都他娘的要造反。”
“人族就是这副德行,内斗是漫长而枯燥的修行之路上最大的乐趣。”
“王朝之间,势力之间、同门之间,从未停止。”
书来说道:“那你呢?”
“我?”
“我纵然对他也有怨气,但他毕竟是师兄,是老阁主的弟子,我想游暮师叔也不愿见他被逼迫成这般境地,所以我选择中立。同理,他也不想你步了后尘,所以做出忍让。咱们这位阁主,实力超绝,就是心肠太软,他不愿同门相残,想要以此维持剑阁的太平,可有些人偏偏不吃这套。”
玄竹说到最后,忽然同情起沈丞了。
圣人又如何,还不是被这些俗事绊住了脚步。
风萧剑圣当真是风萧。
......
书来这次沉默了许久,也许是一炷香,或者是一盏茶,原本吹散的水雾渐浓,湿润了他的头发和眉毛,也让那朵红莲花印更为鲜艳,好似活了一般。
突然间,他生出了想要离开剑阁的念头,他喜欢安稳,安稳的尽头是太平。书钱给了他足够的太平,所以他为其送终,化妖。也许某一天书钱会再度回到世人眼中。
当然,还需要很久。
但剑阁却让他感到心烦,对他而言,一旦生出了某种想法便会很难被打消。
书来将酒盅掷回木盘,转身向洞外走去。
水雾模糊了他的背影和声音,“我还是书来......目前还是。”
玄竹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重新酙满了三杯酒,端起酒盅开始轻声哼着,浓雾中再度响起那阵小曲儿......
“情是昔日情呀...”
“怨是今日怨呐...”
“良宵情深......”
“喜呀喜吵房啊...”
“世情薄...”
“人情恶...”
“花落岂非晚夏过...”
......
......
袁御龙等的有些心焦,因为那阵怒吼过后,迎来的便是一片死寂。
下一刻。
石门陡然打开,书来面无表情的走出,袁御龙见状赶忙小跑迎过去。
书来见他只说了一个字。
“走。”
至于去哪,当然是回朝闻峰了,总不能还将这位小师叔送回山下吧。
袁御龙不敢多言,随即唤出飞剑带着书来离开了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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