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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影在男女这方面比较开放,受法式风情的影响,有需求就坦白,更不介意游戏助兴。

她不像东方女人,只暗示男人,她明示。

陈崇州曾经非常迷恋她的奔放,只不过倪影的风情,不止对他一个男人,所以她展示出的野性,亦是污点。

她炉火纯青撩拨陈崇州,纯粹是游走男人江湖练出的段位。

他反应寡淡,没多大的兴致,“白天彩排了么?”

倪影食指摩挲他的唇,妩媚不可言,“彩排了呀,预演一整天,午餐也没吃好。”

“那早点休息。”

陈崇州起身,要出去。

他素了将近二十天,竟然没冲动,出乎倪影的意料。

“你不睡吗?”

“医案没写完,加夜班。”

倪影盯着他,“你是不是又和她做了?”

陈崇州侧过身,“你想太多。”

“你们男人的频率,我了解。”

四十多岁的男人,都不至于二十天不开荤,还没那念头。

何况,精火旺盛的陈崇州。

对于无感的女人,他不沉溺,对于喜欢的女人,他从不忍。

显然,是他有问题。

“没做。”陈崇州停下,看地板的倒影,“最近有棘手的心思。”

“你工作不是顺利吗?”

他按摩太阳穴,“和工作没关系。”

私事。

这半句,他没提。

倪影也正好不太相信,可具体原因,她捉摸不透。

“你跟她,开始过吗。”

陈崇州手势一顿,没出声。

“开始过?”

他不耐烦,“倪影,已经过去了,深究它没意义。”

“你喜欢她吗。”

“谈不上。”

“有好感?”

陈崇州解了皮带,抻出衬衣下摆,随意松泛一些,“就那样。”

他的含糊其辞惹恼了倪影,“如果我没回来,你娶她吗。”

这次,回答得干脆,“不娶。”

挺动心,是真的。

没长远的规划,同样不假。

倪影心情稍微舒服点,“你追她?”

“不是。”

“她追你?”

“也不算。”

陈崇州追女人,确实可能性不大。

凡是入眼的猎物,他蛮会勾,一来二去,勾得女人心猿意马,对方主动,他再顺水推舟。

这类模式,打发时候没后患。

好歹是女人先沉迷,自食其果,也认了。

陈崇州有原则,不碰高端玩家,不碰有主儿的。

玩家胃口大,他不缺钱,可不划算;有主儿,闹大了没法收场。

倪影属于前者,沈桢属于后者。

她的危机感由此而生,那女人悄无声息地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她与陈崇州纠缠了八年,那头,才区区三四个月。

一对比,倪影突然间心慌意乱。

这是,腻了?

她一向以恋情多为谈资,留洋期间的老外男友十根手指数不完,陈崇州所谓的洁癖,在她身上没发作过。

连和那位台湾富商离婚后,他对她也照样狂热不减,直到与陈智云搭上这半年,他才变得不对劲。

倘若因为女人,倪影笃定,任何女人不具备这份道行打赢她,撬她的墙角。

其实各式各样的“女友”,陈崇州在场合上从未断过,硬件资本摆着,大把的女人伺机接近他,虽然没郑野玩得开,但比普通男人接触也多。

没一个真正上位的。

陈崇州在感情上,极为清醒理智。

包括,那姓沈的小妖精。

是好看,可放在顶级美女堆里,充其量是纯净,清秀,单挑没胜算。

情场的常胜将军,只有她倪影。男人这碗饭并不容易吃,全凭老天赏。

倪影慢慢平复,或许,如他所言,自己想太多而已。

陈崇州进入书房,坐在办公椅上,倒了杯咖啡。

九点钟,座机内线响了,他接通,郑野问,“你关机干什么?”

“手机落在医院,估计没电了。”

他单手夹烟,吹出一缕雾,“有消息么。”

“陈伯父名下的晟和与富诚实业,内部流传是陈渊继承。”郑野难以置信,“这两所产业占据你们陈家三分之二的财富了吧?陈渊是大获全胜啊。”

豪门内斗,是权贵家族无法避免的恶战。

尤其像陈政,两位公子,不一个妈,都健在,斗得你死我活的,但凡有一对母子混吃等死,他也省心了,奈何全不是省油的灯。

陈崇州的母亲何佩瑜,郑野有耳闻,那绝对是千年老妖,把陈政吃得死死地,多少年没失宠过,陈政偷偷摸摸去幽会,为了她,从来没动过养“老三”的心。

而何佩瑜当老大的意图,更野心勃勃。

陈渊匆匆回内地接手生意,也源于原配有失势的迹象,长子出面镇场。

这家子,往后有得斗。

电话里一直没回应,郑野安慰他,“你有机会翻盘,二伯母手段厉害。”

陈崇州耐着性子听完,“继续。”

“没了啊。”

烟抽得多,他嗓子有些沙哑,“我没问你这些。”

郑野回过味了,“问沈桢?”

他沉默。

郑野乐了,欲盖弥彰的意味,太明显。

“到底问不问啊?我今晚和前任重温旧梦。”

好半晌,“你哪个前任。”

“演话剧的成娇啊。”

陈崇州有印象,甜心小娇娇。

由于擅长撒娇,投资商送的绰号,她倾注十成功力,能把男人撒得晕头转向,连番的大制作戏,铆足劲给她砸。

她在话剧圈地位,比倪影大牌。

倪影是陈崇州强捧的,在酒桌上又豁得出,才红。

而郑野的前任,是演技好,会来事儿,最主要背景硬,家里在东南亚搞地下钱庄。

无心玩票,结果,玩成业内大腕了。

“复合没?”

郑野说,“没捅破。”

陈崇州向来不感兴趣朋友的分分合合,问这话,肯定有安排。

“给倪影作配。”他掸烟灰,“算我欠你一笔人情。”

果然,为那婊子。

郑野扯了浴巾,扔到地上,“你是没救了。”

陈崇州平静得很,“答应么。”

“我探探成娇的口风,她气性大,我没把握。按规矩,倪影给她作配还差不多。”

“陈渊追沈桢。”他叼着烟,浓雾盘旋而上,熏迷了他眼,“是冲我吗。”

郑野说,“没准。”

“我对她很一般。”

“比其他女人,热乎。”

陈崇州挂断。

抽完这支烟,他打开微信,找到沈桢的头像,提醒她:老实点。

她没回。

陈崇州又补一条:招惹陈渊,作死,你最好撤。

他脾气难得不嫌麻烦,打这么多字。

然而,被沈桢再度拉黑。

陈崇州转手联系廖坤,要佟医生的微信,廖坤推了名片,直接通过。

点开他朋友圈,前天发布了关于沈桢的动态。

——你是我的真命天女吗?

昨天午休,又发了。

——我是你的真命天子吗?

怪不得沈桢瞧不上他,直男癌,太刻板无趣。

陈崇州嗤笑,退出页面,发出四个字:她有男人。

——你哪位?

——别管,她不是单身。

隔了一会儿,佟医生更新朋友圈:殷素素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男人。

陈崇州一边抽烟,一边拧眉头,在底下评论:殷素素谁。

佟医生回复:张无忌他妈。

见过被女人坑怕的,没见过坑疯的。

陈崇州以为,起码拿点证据,他才信。

这么意志不坚。

他懒得理,从列表删除。

沈桢最吸引人的地方,她既完整,又破碎,乐观勇敢,却历经悲剧。

那股在泥泞里挣扎的特性,陈崇州觉得,形容不出的带感。

就像从天堂,垂直坠地狱,再弹回天堂。

惊心动魄得刺激。

沈桢刚躺下,接到陈渊秘书安桥的电话。

“陈总喝醉了,我替他挡了两杯酒,您方便开车送他回家吗?在皇阁酒店。”

她一瞟屏幕,22点03分,这趟折腾完,凌晨了。

她刚要推辞,让安桥叫代驾,那端先开口,“陈总和银瑞集团的老总应酬,为您的事。”

“我的事?”

“您给银瑞集团投简历了,对吗?”

沈桢立马坐起,“对。”

“您工作经验不够,被人事刷掉,陈总打点了,他们明天会邀请您到公司面试。”

银瑞集团是本市快消产品的三巨头之一,沈桢应聘市场部开拓组长,同期竞聘的,个顶个是专项人才,她压根没抱希望。

更没想到,陈渊会出手。

碍于这缘故,无论如何沈桢不能不管他。

毕竟他醉,也是为帮她的忙。

她下床换衣服,“他怎么知道我应聘银瑞?”

“沈小姐做猎头很出色,到处挖墙脚,认识您的不在少数。”

沈桢抿唇,尴尬得不行。

十点半,陈崇州出来买宵夜,倪影也没睡,要吃东街的馄饨,那家店歇业了。

他没立刻回去,在外面漫无目的兜风,兜了一阵,途经广平路,发现沈桢那辆迷你宝马,她喷了粉色漆,特拉风。

后车玻璃上,粘着贴图,两行绿油油的字体:z,算什么男人。

陈崇州阴着脸,她绿他骂他,还上瘾了。

大半夜,招摇过市。

他调头跟在后面,她行驶的方向,是东疆港。

二十分钟后,沈桢开进蓝湾码头的停车坪。

此时,码头灯火通明,珠江1号游轮泊在西海岸,陈渊的车相距甲板120米,前后门窗紧闭。

沈桢走近,“安秘书。”

安桥点头,拉开车门,后座黑漆漆,只微弱的火星在闪。

“陈总这几天连续应酬,状态不太好。”

沈桢弯腰,里面飘出丝丝缕缕的烟雾,她不吸烟,却也不反感烟味。

她小心翼翼,“安秘书,能开灯吗?”

下车忘了带手机,挡板遮住窗,不透一丝光。

沈桢空闲的那只手,四处摸索,陈渊故意身体前倾,于是沈桢摸到他的下巴。

细密坚硬的胡茬,凸起的喉结。

那强势冲出的荷尔蒙,比烟味更灼人。

她一激灵,再收回,已然来不及。

耳边传来抽拉摩擦的声响,下一秒,一束滚烫的视线,烙印在她圆润乳白的肩头。

沈桢被那束视线烫得仰起脸,男人背光,能看清她,她逆光,看不真切他。

只模模糊糊的,一副黑暗的重影。

“你摸我的心,做什么?”

他声音覆盖过翻卷的海浪,沈桢掌心的跳动剧烈成灾。

“陈渊?”

他闷笑,“嗯。”

“灯坏了吗?”

沈桢什么也看不到,越焦急,越无措。

忽然,右脚被绊住,整个人骤然歪下去,陈渊动作极稳,一把捞起,往回一扣。

靠岸的游轮起航,霓虹从南到北,燃烧起来。

他轮廓在灯海映照下,一寸寸绯红,明朗。

直至,清晰无比。

沈桢第一次见到,男人穿黑衬衫。

厚重,晦暗,且凌厉。

陈渊是相当儒雅绅士的男人,如此极端冷洌的反差,惊了沈桢。

他撑住她,双手缓缓下沉,最终,陈渊将她抱在怀里。

“紧张什么。”

“没——”

“那还摔一跟头?”

他口腔是浓稠的酒味,花茶,缠搅着放浪形骸的尼古丁。

压抑与忧郁感,结合在这个成熟到极致的男人面孔。

她和他的姿势,在光亮中异常暧昧,她几乎完全陷在他胸口。

“你和银瑞的贺总吃饭么”

“是。”喑哑,磁性。

像电焊的钻头,猛烈地朝心口刺,电得她麻麻酥酥,软得难受。

沈桢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反复蹭过他颈侧,陈渊手臂环在她腰肢,没移开。

“他同意要我了么。”

“他要你?”

他一重复,沈桢意识到,有歧义。

“银瑞要我”

陈渊这时挨近她脸,呼吸也渐重,“他们不要,我要你,行吗。”

她说不利索话,耳根火烧火燎,“我不是那意思。”

他眼底原始的蒸腾,却强制压下,只带深沉的笑意。

“我明白,在逗你。”

沈桢偏开头,刻意回避他目光,“安秘书说,你经常有酒局。”

“是。”

“那你的酒量还这样差。”

陈渊清楚,她在试探他的底。

“你认为我没醉吗?”

他直白戳穿,她一时噎住,“倒不是”

“你猜中了。”陈渊打断沈桢,“我装醉,吩咐安桥诓你。”

青色烟云被灌入的海风吹散,那艘遥远的渡船虚化为细窄光圈,掠过他鼓起的鼻梁。

恰到好处的夜色,温柔的海港。

陈渊令这一切,都沉沦在他深刻贲张的男人味。

沈桢不自在,挪了一下,试图滑出他臂弯,陈渊收拢,结实的胸膛贴着她,“我诓你过来,没打算放你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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