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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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正和她娘学着做鞋子，路不好走，新鞋子上脚没两天就坏了。

族长刚通知，明天又要继续赶路，苏嫣找了一件旧衣裳，让张氏拆了做鞋子。

张氏很舍不得，苏嫣偷偷的和她说，她捡到了五十两银子，她娘才狠下心拆了一件旧衣裳。

要不是她葫芦里的布不方便拿出来，她都想拿新布做，旧布做的鞋子可不耐磨，也不知能穿几天。

苏嫣低着头拆着衣裳，心下暗道：如今两族人一起赶路，这李氏早晚会发现她们，她还是得先和娘说一下。

“娘，我刚看见奶奶了。”

一旁在纳鞋底的张氏抬起头，“有娘在，你别怕，我是不会再让你奶把你给卖了。”

“娘，要是奶找上来，不管我做什么，你可别拦我。”她一使劲将手中的衣裳撕开。

“她可是你奶……”自从女儿脑子好了后，张氏觉得女儿特别有主见。

“娘，你就听我的吧，天都要暗了。”见张氏答应，苏嫣低下头继续拆衣裳。

张氏闻言立马纳起了鞋底，两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气氛，很快就被来人打破。

“张氏！你怎么还把这个傻子给带上了？”李氏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她可是好不容易将这个傻子给卖了，居然被这张氏又给找到了。

张氏猛然听到婆婆的声音，吓得将手中的针扎到了肉里。

“嘶～”张氏下意识地哀求着，“娘，嫣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哼！到时候没吃的，可千万别向我这个老婆子伸手讨吃的！”

苏嫣一直低着头，天色也不是很亮，李氏还没认出来眼前的孙女是大闹城门的那个姑娘。

“是啊！张氏，你带着两个孩子，到时候没粮了，可别来找我们老两口。”苏老头也开口了。

听听，这是长辈说的话吗？

一时间村民们都围着李氏几人看起了热闹，大家谁不知道李婆子将孙女卖了，又丢下张氏母子跑了。

“爹娘，自从苏泉走了后，我一人拉扯俩孩子，何时从你们手里讨过一口吃的？”张氏实在是对这两个长辈死心了。

“怎么？都分家了，还要来吃老娘的？”李氏蛮不讲理。

“既然娘也知道分家了，那你为何背着我把嫣儿卖给了四十多岁的酒鬼？”

说到这儿，张氏的眼睛都红了，“我一人拖着俩孩子，年年孝敬你们，可娘居然偷偷地将嫣儿给卖了！”

“这李氏还真黑心！”

“是啊！人家母子三人这么困难，也不说帮忙，居然还偷卖了孙女。”

“也不知一个傻子卖了多少钱？”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苏嫣垂着头听得火气是越来越大。张氏带着一个傻女儿，一个幼子，每年还要给五百文的孝敬，居然还不满足，将她给卖了，这是长辈做出来的事吗？

“呸！每年几百文钱也值得你拿出来说道？”李氏叉着腰。

“既然娘嫌五百文少，以后我就不拿出来给娘了，免得丢人现眼。”

“你敢！”李氏怒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你这是不孝！”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苏老头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

吴清一家也在一边担忧地看着苏嫣几人，他们是外人，还真不好管苏家的事。

苏嫣垂着头，手指戳着旧衣裳。

我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苏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娘，您卖了孙女得了五两银子，那五两银子就抵二十年的孝敬钱吧！二十年后，您要是还活着，您再来找我拿孝敬钱。”张氏已经无法心无芥蒂地孝敬这样的公婆。

“好啊！你居然还盼着我和你爹死！你这个小娼妇！”说着她举着手就要打上来。

苏嫣手疾眼快地站起来将张氏拉到一边，脸上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奶！求您别再打我了！我真的什么也没瞧见，我没瞧见您和二根爷爷在草垛里捉迷藏！我真的没看见！”

哄！围观的人一阵哄笑。还有一些人戏谑地来回瞧着李氏和苏富贵，这富贵头上还真绿呀！

李氏被苏嫣的话吓得顿在了原地，她恶狠狠地盯着苏嫣，恨不得上前将苏嫣的嘴给撕烂了。可她不敢动，一旁的苏老头发现周围人的眼神，一张脸黑碳似的，气得两手发抖。

李氏她回头看着苏老头，“老头子，我……”

苏嫣害怕地往吴清身后躲去，继续火上加油地喊着，“奶奶我都说了，我没看见您和柱子爷爷在油菜地里打架！我真的没看见！求您别卖我！”

周围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李氏，一时间村民都议论纷纷，“难怪卖孙女，原来是怕傻子将自己的丑事说出来！”

“是啊！可惜大家还是知道了！这苏老头头上可真绿！”

“居然还不止一个人。”

“哎呀！以前有一阵子有不少风言风语来着，原来还真不是瞎传啊！”

苏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一个暴喝，一脚将李氏踹倒在地。

“嘭！”

“哎呦！”李氏一声惨叫。

漂亮！苏嫣心里在喝彩，她恨不得此刻跳起来给那个便宜爷爷鼓个掌。

苏老头利索的一个抬腿，跨坐在李氏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李氏身上。

“哎呦！别打了，老头子别打啦！”李氏在苦苦哀求。

旁边的人嘴上劝着，“哎呀！一把年纪了！可别把人打坏咯！”

“是啊！是啊！富贵呀！你就别打了吧！”

大家嘴上劝着，可也没人上来拉架。人家打媳妇天经地义，可不兴拉架的，不然人家还怪你多管闲事。

苏翠缩在一旁不敢上前。听到消息的苏旺夫妻俩跑了过来，将苏老头拉开。

“爹！别打了，娘都要被你打死啦！”

“哎呀！我……”刚打完一套拳击的苏老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站在一旁指着李氏，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的模样。

“哎呦！哎呦！”鼻青脸肿的李氏躺在地上哀嚎。

苏嫣躲在吴清身后，心里乐开了花。

这苏嫣儿七八岁的时候和别的小孩玩捉迷藏，那些小孩都不愿意去找她。

苏嫣儿又一根筋，别人不找到她，她就不出来，因此她经常在一个角落里一躲就是大半天，这不，就看到了好几次李氏和别人厮混。

有一次被李氏发现了，李氏看她傻乎乎的把她打了一顿，警告她不许说出去。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渐渐地村子里传出了一些闲话，李氏就认为是那个傻子说出去的。

她倒是想要除掉苏嫣儿，哪晓得苏嫣儿带着一身伤回去后倒是不怎么出门了，让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张氏因为女儿傻，长得也好，怕她在外面被坏人欺负，见女儿被打了，也只有将女儿关在家里看紧一点。

上次苏远生病，张氏带着儿子去看病，顾不上苏嫣儿，李氏就趁着这个机会，将苏嫣儿卖了。

苏旺的媳妇刘氏将婆婆扶起来。心里却埋怨这个婆婆老不正经，村子里的一些风言风语她又不是没听见过，臊得她哦！脸都没地方放！

“弟妹，你看爹娘都因为你女儿闹成什么样啦？”刘氏语气颇为不满。

闹出这么大的丑事，以后她女儿的亲事可怎么办啊！

“伯娘，怎么能说是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奶奶和别人钻草丛才被爷爷打的吗？”苏嫣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氏！”苏老头猛地一巴掌呼过去，大声呵斥大儿媳妇，“还不快点给我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苏老头黑着一张脸离开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