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后一枚子弹要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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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燨有些懵,他爹看他的是什么眼神?
他心里有点打鼓,所谓做贼心虚,他一下子拿这么多好东西出来,是很不寻常,他也不愿意,但铡刀悬在头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朱棣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完全不会用,朱高燨便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这是保险,上膛之前先扣动这里松开保险,这样把子弹上膛,一共可以上九枚子弹,但爹,每放出一枚子弹,您都要在心里记住,一般最多只放八枚子弹。”
朱棣的注意力终于被儿子的话吸引过去了,好奇地问道,“为何?”
因为最后一枚子弹一般都要留给自己啊!
不过,这话,朱高燨不敢说,他看了他爹一眼,“爹,您先别问为什么,但愿您一辈子都不需要知道答案!”
朱高燨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缩了缩肩膀,扭头朝他爹呵呵一笑,见朱棣咬着牙帮子,想必是在克制一脚踹死他的念头,朱高燨笑得越发欢。
他真不想得罪他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道衍?朱高燨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个人名,貌似,他们三兄弟拜完师之后,他爹和道衍又在书房里谈了良久,他们说了什么?
朱棣用枪托敲了敲朱高燨的脑袋,“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以为他不知道为何要留一枚子弹?哼,臭小子,还算是有点骨气!
朱棣握着枪,四处看,不知道打哪儿,朱高燨指着河边的那株杨柳树,“爹,您要是枪法很准,就朝那儿打!”
“枪法哪有准不准一说?枪法要凌厉,不要有那么多拖泥带水,花里胡哨的招式,要能一击毙命,等爹靖难成功了,爹亲自教你枪法。”
朱高燨不想学他爹教的枪法,他觉得,他爹用了这手枪后,也不会再有教他枪法的念头,呵呵一笑,“爹,您学会了吗?学会了,就朝那里打一枪,注意了,虽然儿子做了很多调试和改进,但子弹出膛,还有在枪管里滑动的时候,要讲究高速,所以还是有点后坐力,您的右臂要能稳住。”
朱高燨也就提醒而已,他爹这条膀子抡起长枪起来,虎虎生威,拿起大棒子打起他们兄弟几个也是孔武有力。
嗖!
枪端得很稳,子弹出膛时的后坐力根本没有让朱棣的臂膀有半分晃动,但他感觉到了那强大的力量,而一枚比炮弹小了太多的,比小手指头还小的金色子弹滑膛而出,如同闪电一般朝着他瞄准的杨柳树嗖地飞了出去。
杨柳树晃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朱棣有些失望,看着挺威风的,怎么连棵柳树都撼动不了,这要来何用?
朱高燨则满脸兴奋,他没有多注意他爹的表情,而是道,“爹,走,过去看看,您打中了没有?”
朱棣的箭法百步穿杨,能拉百石弓,悍勇无匹。
如果说射箭一开始,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靠的还是瞄准的话,那么到了朱棣这样的境界,就不是靠瞄准了。
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瞄准射击,靠的不过是感觉。
这就跟开车是一个道理,新司机们靠后视镜,前后雷达,最好能有个自动泊车系统,但老司机一盘子打过去,凭的就是感觉了。
朱棣虽然第一次用这玩意儿,子弹射出去的瞬间,他就领会过来了,他儿子是把火铳做了改进,变得更小,更便捷,使用起来更加方便,的确是好东西。
不过,可能改造失败了。
失败就算了,难道这臭小子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瞄准?射偏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一株树啊,虽婴儿臂粗,却不到百步远,他又不是个瞎子,会射偏?
算了,不跟臭小子一般计较,他要过去看,自己就陪他过去看看,谁让他是自己儿子呢?
朱棣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朱高燨一眼,不情不愿地被朱高燨拉着过去看。
等他看到树上的弹孔,两面贯穿,朱棣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多大的力?
子弹将这株长得如此茂盛的杨柳树贯穿了。
关键是,他亲眼看到树被射中之后,只微微摇晃了一下,这是多么高的速度,穿透力多强,才会将这树给贯穿,若射中的是人呢?
人可是血肉之躯。
朱棣要看看这子弹,他忙要拆开弹匣看看,朱高燨吓了一跳,忙止住了,“爹,您玩这玩意儿的时候,一定要牢牢记住儿子的话,按流程来,要是走火把自己给伤到了,那儿子就罪大恶极了。”
“说什么傻话,什么罪大恶极,你说,你老子我听着就是了!”
“射击之前,开保险,若不射击,就一定要要关闭保险,要不然,一不小心碰到这扳机,就有可能走火。您刚才也看到了,这树上的弹痕有多深,人这血肉之躯肯定不能跟树干相比,骨头都能给打碎了,您可要千万小心。”
朱高燨将手枪全部拆开,一点一点地给他爹讲解,“儿子是看到您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爹您也不年轻了,老是这么卖命,万一那天力竭了,敌人又没杀死,儿子又不在您身边,您怎么办?”
“儿子弄这个出来,是给爹您保命的!”
朱高燨可是记得,靖难之役四年,他爹多少次死里逃生,要不是朱允炆那蠢货提前给他爹上了一道保险,朱高煦给力,几次及时救他爹于危难之中,他爹十条命都不够拼的。
在朱高燨看来,朱允炆万般不是东西,被他外公在内的一帮江南文人忽悠得祖宗都给忘了,但有一点,做得地道,那就是说了“毋使朕有杀叔父名”的话。
朱棣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儿子的头,“你说,爹认真听着就是了!”
这是朱棣少有的温情,朱高燨却并不知道。他将手枪拆装了一遍,递给他爹,“您认真听了,那现在就拆一遍,再拼一遍。”
朱棣愕然,不过也忍不住笑。
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将手枪端详了片刻,在朱高燨的瞠目结舌下,很快拆开,又很快拼起来,然后他松开了保险,对着天空中的一只飞鸟放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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