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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花执行力非常之强,“背她”二字刚一出口,他已经窜出两丈开外,黑衣人在这骂街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这生花,毛毛躁躁顾头不顾腚的,竟然把我这“少爷”也扔在一旁不管了。
我见势不好,撒腿就跑。那黑衣人呆了一呆,料不到我二人连话不答,竟然都不战而逃。他一愣神间,我已跑出丈余。要说我这逃跑的本事,也不用谦虚,那也是我在现代社会中傍身成名的绝技之一。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黑衣人紧步追来,长刀挥动,霍霍生风。我蓦然立定转身,遥劈一掌。黑衣人吓了一跳,纵开相避。紧随其后的二人也窜高伏低躲避。
我心中大是得意,想不到我虚劈一掌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叫这些武林高手仓皇避让。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我禁不住双手交替挥动,连出三掌。
哪知再次出掌这几人竟不约而同不再惧怕,不躲不避,直直冲向前来。我“哎呦”一声,欲待转身而逃,却已经看到一柄长刀已经砍到了我的面前,仓促间已来不及逃走。
我从没经历过这种迫在眉睫的杀机,这瞬间已经想不到太多,连害怕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我手臂一抬,下意识的往脸上护去,只听“砰”的一声,这刀似乎斩中了什么,我这条手臂却完整无缺。
我惊喜交加,想不到无字天书威力这么大,我只是熟读,并未练习,体内竟然能自然而然生出这种防护之力。生花此时已经背着红衣女子奔了过来,我得意的叫道:“生花,你看本少爷已经练成了独门绝技铁布衫!”
生花惊道:“少爷小心!”蹲身曲臂猛然一击。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对面黑衣人第二刀又对我当头砍下。我笑道:“你且看本少爷的手段!”举起左臂在身前一挡。
只听“呲啦”一声,跟着“呼通”一声。我定睛一看,这“呼通”一声是那黑衣人似乎受了什么撞击身子直飞出去,但这“呲啦”一声从何而来?忽觉左臂发凉,这才发现一截衣袖已经离我而去,原来这“呲啦”一声是这截衣袖对我的诀别和留恋。
我还原了一下刚才的场面:黑衣人长刀这么一砍,我左臂这么一挡,然后黑衣人被我修炼的强悍真气震飞出去。我仰天一阵长笑,想不到这么快我就神功大成。笑到一半戛然而止,我突然想到两个漏洞:一是生花刚才蹲身曲臂那一击,落到哪里去了?二是对我恋恋不舍的那半截衣袖,因何离我而去?
我这一阵长笑,别说那几个黑衣人,就连生花也被我笑的发毛。生花急道:“少爷,你笑什么?”我喜道:“生花你看,少爷我已经练成了神功铁布衫,刀枪不入,刚才更是把敌人震飞出去,生花你可曾看到?”话虽如此,但看着自己这半截衣袖,究竟有没有练成神功铁布衫还是有些不大确定。
生花单臂背着红衣少女,一把扯住我就跑:“快跑吧少爷!什么神功铁布衫,刚才若不是我连施两记风雨挡,别说衣袖,胳膊也被人砍下来啦!”啊?竟然是这种情况?这岂不是说我还是神功未成,空欢喜一场吗?一时间我既懊丧又气恼,不由恼怒成羞迁怒于人,屈指一弹,在生花脑袋上爆了一个脑瓜崩:“你不是说他们伤不了我一根头发吗?我袖子呢?我袖子呢?你赔我袖子来!”
生花“哎呦”一声,连声道歉:“少爷别急,以后我定然赔你一条衣袖……”我呸道:“我要一条破袖子干嘛!”生花道:“少爷说的是,一条袖子没有用处,我给你把袖子缝上……”眼见我脸色不善,慌忙补充:“另外再赔你一套新的衣衫……”
我心中虽暗自应允,却假意道:“生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纠结于一套衣衫,我们抓紧逃走才是正事!”生花小声嘟囔了一句,说的什么没听清楚,据我猜测应该是“也不是我要纠结的”一类。
生花一手拉着我,一手背负那女子,足尖一点就是一大步。我只觉劲风扑面,两侧景物一晃而过,身不由己跟着生花腾空而起,已经足不沾地。我想不到生花奔行起来速度如此之快,真是疾逾宝马,快胜奔驰,不由大是赞叹,情不自禁的吟诗一句:“两岸猿声啼不住,青州已过万重山!”生花也顾不得拍我马屁,迈开大步只管向前奔行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虽有生花拉着我,我也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好歹挨到生花停住脚步,只听他道:“好啦少爷,已经甩掉他们啦!”我四下一看,四周树木青翠,一条小道通向远方,后面果然没有追兵。
我喘了两口粗气,对生花道:“生花,虽然本少爷说过色即是空空空即是色,但现在已经摆脱了敌人,你似乎不必再把她背在身后吧?”生花垂首道:“少爷说的是!”将红衣女子放下,轻轻依在一棵老树之侧。红衣女子轻轻嗯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声音低微的说道:“杀杀了他们”
这真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听你调遣?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你说杀就杀啊?也不问问我这个经纪人,生大师这位顶级杀手接一单多少钱。我还未开口,生大师已经说话:“这位姑娘,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多造杀孽,伤人性命之事,小僧绝不可为”这生花一定深谙欲擒故纵的经商之道,说这话那说不定是要坐地起价了。
那红衣女子道:“杀一定要杀了他们,不然不然”说到此处似乎气力不济,后面的话续不上来。我好奇心起,凑到她跟前,问道:“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杀了你!”话音中她化掌成爪,一把捏住我的咽喉。我万万料不到她竟突然对我下手,我这好歹也算是她的半个救命恩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欲待施展我“一窜锤”之类的绝技,要害被制又施展不出来,一时间彷徨无计。难道我一语成谶,竟然真的一出谷就被人捏死?
却听生花道:“这位施主莫开玩笑,快快放开我家少爷,有什么事冲小僧来。”那女子冷笑道:“我要你杀了那几只丧门犬,免留后患。你杀是不杀?”我张嘴便要喊“生花快答应她!”,但咽喉被扼难以发声。只听生花不紧不慢的道:“这位施主,小僧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如今你要小僧为救一人而杀五人,这个小僧恐怕难以办到。”
生花一说完,我腹中已经暗骂了他八百来遍。这只猪头,我是你家少爷,不,是你家少主,那几只“丧门犬”怎么能和我老人家相提并论呢!让你杀你就杀,怎么那么啰嗦!再说了,你就不会先应承下来,等我老人家脱离她的魔爪,你再翻脸不就是了嘛!什么“扫地恐伤蝼蚁命”,刚才你把人家轰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的时候也不见你“爱惜飞蛾纱罩灯”?
却听红衣女子叹了口气,我只觉喉头一松,那只冰凉的手爪竟松开了去。那女子道:“今日你负我脱险,虽说事急从权,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的名节,今日是被你坏啦。”我把脸转向生花,却见那女子刚才那番话是全是对我说的。我转回目光与她对视,将她的视线慢慢带到生花脸上,左手轻轻向生花一指,小声说道:“背你的是他”
红衣女子却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我道:“都是一样!今天那几只丧门犬杀了我倒是其次,若是回到师门,他们定会将此事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番,我名节可不就坏了吗?”我忙道:“这位大师乃是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在他们眼里众生平等,佛陀狗屎都是一样,你在他眼中亦无区别,请姑娘不必介怀”红衣女子瞪眼道:“他是出家人,他四大皆空,但我不是,我介怀!”
我瞪眼无言。这事她说的倒在情理之中,千百年来男女礼教大防之念深入人心,在这个朝代也不例外。现代人们受各种演绎历史的剧情所荼毒,竟然真以为古代也恋爱自由、风气开化了。这事如何是好?嗯,最好还是杀人灭口!
我不由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生花,去取了他们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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