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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墨愣住,连自己此刻正在遭受的痛苦都丢到了脑后。
他满头问号。
拆家?二哈?阿离在说啥?
“阿离……”
“傅云墨,你不开心了吗?为什么不开心呀?”段音离脑子里乱哄哄的,有一大堆的话想对傅云墨说,想哄他笑一笑。
但她思绪太乱,理不清,最后就优先选择顺嘴的说了。
不对,是唱。
就像结巴的人说话总是磕磕绊绊,但唱歌却是流利的。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呀,天天就爱穷开心呐。
逍遥的魂儿啊,假不正经吧,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
她唱这首歌的目的是想告诉傅云墨,要开心。
可惜小娇娇没能领会她的意思。
傅云墨认真琢磨了一下,然后一板正经的对她说:“阿离,风生水起这话是对的,假不正经我也可以承认,但穷就不是了,咱们有的是银子。”
“那你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她说着就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唇角就凝固了,然后慢慢展平,轻轻抿了起来。
她低头,小声嘟囔:“可我不开心。”
傅云墨追问:“为何?”
“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
“我爹娘不是我亲生的孩子。”说完她自己先是一愣,然后轻轻摇头:“不对不对,是……我不是我爹娘的亲生父母,嗯……也不对。”
她郁闷的敲了自己的头两下:“怎么怎么说都不对呢?”
傅云墨握住她的手:“那阿离,先不说他们,说我们,我是你的亲夫君吗?”
她用力点头。
“那你是我的亲娘子吗?”
“嗯!”
“这就够了。”
段音离搂着他的脖子,忽然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明明眼中蒙了一层水汽,却故作坚强的对他说:“我知道自己最该做什么,我都没哭哦。”
“我家阿离最坚强了。”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小声嘀咕:“我有你、有几位师父、有凉月他们……已经很幸福了,再不坚强就是矫情了,我不能矫情。”
傅云墨刚想说“你可以矫情”,结果就听他小媳妇神转折来了句:“贱人才矫情呢。”
傅云墨:“……”
他只得压下到了嘴边的话,换了另外一句:“……嗯,那咱们还是别矫情了。”
傅云墨发现,跟段音离这么东拉西扯的还挺费脑子。
注意力一被转移,他倒是暂时忽略了身体的不适感。
关键是吃了媚药之后的段音离特别特别特别的可爱,可爱到让傅云墨觉得她都快萌开花了,是以他光顾着沉迷自家媳妇的美色,顾不上别的。
不知是单纯因为醉了还是她不放心傅云墨依旧致力于要哄他开心,她跃跃欲试的要给他唱歌。
这会儿脑子正迷糊呢,像之前的那首“水调歌头”类的歌曲她想不起来几首,只能想起什么就唱什么,曲风相当的多变。
“我滴老家,诶!就住在这个屯儿!”
傅云墨心下奇怪,心说不是住在谷里吗?怎么变成屯儿了?
“送你送到小村外……”
傅云墨眨眼,心说怎么又改村儿了?
“有句话儿要交待。”
“交待什么?”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阿离,如今是冬日,哪来的百花啊?”
段音离不理他,继续唱自己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傅云墨失笑:“好好好,日后我见了野花通通踩死,只要你这朵小家花,好不好?”
后来段音离又唱了许多歌给他。
一会儿说在他心上自由飞翔,一会儿说他是她的小苹果,听得他云里雾里,不过唇角倒是始终扬起没有落下,眼底荡漾着柔光。
因为段音离醉了,是以对傅云墨拿药毒自己这件事认识的不是很清楚,是以并没有傅云墨想象中的她为他急哭的景象。
可这会儿没哭,不代表事后她回忆起来不哭。
是以在他抱着段音离回房,经过初一身边时,他眸色深深的看了初一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准备后事吧”。
初一顿时遍体寒毛都炸了起来。
十六头一歪和初一的脑袋顶在了一起,长长的出了口气:“诶我说,这事儿到这总该结束了吧。”
初一一脸的生无可恋:“应该是。”
反正结不结束他都死定了,还是趁着有口气给自己选个山清水秀的目的吧,最好再能来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嘴里含颗夜明珠。
这样就算千百年后被人挖出来,他也能保持眉目如画,栩栩如生。
而事实上结束了吗?
姑且算是结束了吧,除了傅云墨体内的余毒未清理干净。
不过这也急不来,毕竟他给自己下的药毒性太猛,得慢慢调理,非一日之功。
可傅云墨自己能等,段音离却等不了。
昨日她后来又晕晕乎乎的睡着了,直到次日天色大亮方才醒来,隐约忆起昨日种种,她忙问凉月昨日具体的情形。
未等凉月开口,傅云墨便没事儿人似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离,醒了。”他挥手,示意凉月退下。
他撩袍坐在榻边,气色红润,神色自然,看不出丝毫中毒的迹象。
段音离欲给他把脉,却被他轻轻按住了手:“别担心,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昨夜你连晚膳都没用就睡了,今日起来必然饿坏了,先吃点东西,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
说完,他抱着她下榻梳洗打扮。
等两人在桌边落座,段音离再次朝他伸出了手。
他却把盛着肉粥的碗稳稳的放到了她的掌心上:“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段姑娘也没吭声,乖乖喝粥。
等饭也吃完了,借口都找没了,傅云墨才无奈的笑笑,坦言道:“好吧,我承认,的确是还有些余毒未清,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每日按时服药就好了。”
段音离执意要给他把脉,他这次倒是乖了。
脉象是有些乱,但没有段音离想的那么严重。
她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依照昨日所见,他中的毒必然十分厉害,可怎么才一夜的工夫就恢复的如此了?
想到他之前曾用内力弄乱过她的脉象,段音离便猜测他是不是也在用这个方法糊弄她。
不过眼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尽快帮他把余毒清了。
其实傅云墨和段音离都师承白骨,是以两人会的东西基本一致。
唯一不同的就是,段音离自幼便被麒麟蛊认了主,以至于她的身体较之常人不同。
她看着傅云墨说:“你那解药见效太慢,我能制个神药,准保你吃了就好。”
傅云墨只当她是说笑的,是以轻笑着点头:“好啊。”
段音离起身走进了次间。
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她拿着一个茶碗,里面有一些血,而她手上缠着一条手帕,上面隐隐透出了一丝血迹。
戴回她腰间的玉铃铛动了两下,一根银丝从缝隙中射了出来。
原本是奔着茶碗去的,但是铃铛被段音离敲了一下:“不是给你的!”
它转而将银丝射向了段音离的手,顺着手帕的缝隙钻了进去,刚想包餐一顿,不料傅云墨一把拉过段音离的手,把它扒拉到了一边。
麒麟蛊:傅傅阿离是真爱,我就是个意外,都快饿抽抽了也没人管,太惨了。
傅云墨让人拿了金疮药来帮她处理伤口,看着她掌心不大不小的划痕,语气微沉:“阿离,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做解药啊。”
“所以你就放血给我喝?”他皱眉,明显不赞同。
“不是给你喝的,这血是药引。”
以她的血为药引,制出的解药功效极佳。
这大概就是他们师承白骨唯一有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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