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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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丞相府的后厢房并排几个房子已经被拆得不像样子，地面凹陷，房屋倒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依稀可见一些破木家具。

邓婵玉看着这些，面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似乎是对在此地的记忆心有余季。

将邓婵玉的神情收入眼中，姜子牙开口道：“此处破损严重，纵然可以修复，一时也难以入住，婵玉你这几日便住在乔坤处，择日我再安排人带你劝服令尊如何？”

听到此说，邓婵玉神色稍霁，点头答应，“但凭丞相吩咐。”

乔坤自然觉得不合适，但看到邓婵玉的神情，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姜子牙又请夫人绮琴，将连同几个丫鬟为邓婵玉梳妆打扮。

至于哪吒、杨戬、黄天化等练气士却是留在此处修缮房屋。刚才一直打酱油的金吒、木吒也来帮忙。

姬昕柔小姐姐却跑到乔坤近前，抱住他哭泣，“小哥哥没有了，被那土行孙害死了！”

她所说的小哥哥名为姬季栽，是太姒最小的儿子，只比姬昕柔大八岁，一众兄弟中和姬昕柔关系最亲近。后来姬昕柔有了弟弟，姬季栽才慢慢失宠。

这小姐姐使用了定颜珠，如今容颜不变，只有十六七岁，看着娇小，惹人爱怜。乔坤能感应情绪，自然知道她伤心无比，便好生安慰她。

这姬季栽不是阐教、截教众仙，封神榜上无名，乔坤也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机缘被封神榜接引，若是能够封神，这小姐姐便不用这么伤心了。

仙家手段甚是玄妙，搬运、驱物、指物化形，各种法术用于建设，超过凡人手段不知多少。不过盏茶功夫房屋便重建好。

此时小姐姐情绪也不过刚刚稳定，邓婵玉还没有梳妆打扮好。

乔坤一边安慰这小姐姐，一边又询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日他追赶马元之后，西岐军在武成王和南宫适率领下胜了一阵，邓九公虽败不溃。

姜子牙正欲再痛揍一次邓九公，达成劝降条件，却有土行孙投靠大商，用捆仙绳擒了木吒、金吒、黄天化等人。

还好姜子牙用计将几人救回，几人才保性命。

后来土行孙连害数位将领，可怜姬季栽惨死于土行孙手中。

说到此处姜子牙感慨，“若非土行孙倒行逆施，邓九公早就归降，还说什么让邓婵玉嫁给土行孙，便可使万千将士免于伤亡这种蠢话？”这是姜子牙对土行孙不满。

往后便是邓九公对土行孙说，若他能取武王性命，再破了西岐，救出邓婵玉，便将邓婵玉嫁给土行孙。

而那土行孙真的借用地行之术潜入西岐，只是姜子牙早有准备，布下幻境，将土行孙擒住。只是土行孙有地行之术，最终还是得已逃脱。

后来杨戬看出端倪，去夹龙山飞云洞请来惧留孙，用指地成钢法困住土行孙，这才将土行孙收服。

这土行孙刚归附西岐还未两天，今日便摸进邓婵玉房间，妄想施暴，最后被乔坤一剑捅个半死。

姜子牙又感慨道：“当日那土行孙在幻境中斩杀武王之后，又染指王妃，我便看出他心术不正。但却不过惧留孙师兄情面，便想暂时收了，以后好生管教，却不想出了这种变故。”

言语间姜子牙对土行孙很是不屑，长得丑就有理由作奸犯科，用这种龌龊的方法强迫妇人吗？

他自己也是一糟老头子，还不是抱得美人归？

他夫人乃是西岐数得着的美女，知书达理，精通音律，性情和顺，却主动提出要和他成亲，如今他们夫妻和美，儿女双，他又用过什么下作手段吗？

乔坤又向哪吒、雷震子、黄天化、杨戬等人道谢，但几人只是推脱。

杨戬说自己啥都没干，还阻止哪吒来着。

黄天化说他就是讨厌有人如同帝辛一般行径，强迫妇女，这种龌龊小人就该死。

雷震子只说自己是心情激荡，为了给王兄报仇。

至于哪吒却坦然道：“当初我年少无知，受了很多苦，现在想来固然是我咎由自取，可当时真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救我一救。可惜却没有。现在我希望自己能救别人，不让其他人在我面前受苦。”

这话却让乔坤一愣，他感应得出哪吒是真这么想，再回顾这段时日哪吒所为，知道哪吒真的已经变得懂事许多。

其实当初哪吒被燃灯用烈火烧，他就在旁，只是却无法出手，也无法出声。

他心怀歉疚，上前拥抱了下哪吒，“哪吒，以后尽我所能，不会让人欺负你。”

至于金吒、木吒啥都没干，乔坤也略微感谢了一下，感谢他们没有帮惧留孙对付他。

其实金吒、木吒也讨厌土行孙的行径，也恼怒土行孙用捆仙绳对付他们，也感激乔坤曾冒死救过木吒，可他们终究不知如何作为，没有出手。

其实这就是乔坤和他们关系始终不亲密的缘由，金吒、木吒实力不高强也还罢了，主要是他们爱憎也不分明，关键时候也靠不住，就和路人一样，没有存在感，让人如何亲近？

如今看来，反倒是那个没事喜欢找他麻烦的黄天化更值得深交。

过一会，邓婵玉梳妆打扮完毕，从后堂走了过来。

一扫之前的狼狈模样，收拾得很整齐，虽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显出明艳动人。许是刚才的经历，她神色中多了几分娇弱，少了一两分的英气。

邓婵玉向姜子牙下拜道：“邓婵玉见过丞相，多谢丞相成。”然后又向乔坤、哪吒、雷震子、杨戬等人下拜。

几人连忙将她扶起。乔坤感应情绪，模湖能感应出来，哪吒、雷震子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帮助别人，然后收获别人真诚感谢，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杨戬的情绪，乔坤感应不出来，这应该是八九玄功的玄妙。

旁边姜子牙叮嘱乔坤道：“师侄，好生看护邓小姐。”

乔坤自然答应。哪吒还有些不放心乔坤和邓婵玉，要一同护送他二人。雷震子也要送姬昕柔回王府，便一起同行。

众人先到王府，确定姬昕柔安入府，众人才放心。

只是姬昕柔望向雷震子和乔坤，很明显还有些不舍，想来还是舍不得两个弟弟，也可能是她怕两个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死去。

乔坤又特意叮嘱雷震子，要他好生看护好小姐姐。雷震子自然答应了。

王府到乔坤小院的路上，哪吒和雷震子说他们当时在听惧留孙教诲，并未听到任何声响，想来是惧留孙施展了法术。

乔坤心中思索，只怕真是如此，他也是使用了“风声”才听到邓婵玉的呼喊。想来是敖听心所传的“风声”乃是龙族秘术，别有玄妙，未被惧留孙的法术影响。

此去小院并不太远，即便是要照顾邓婵玉的脚力，也没花多久便到。

到了乔坤家门前，哪吒神色却有些变化，似乎想说什么。

这番神态让乔坤有些在意，“怎么了，哪吒？”

“没事。”哪吒有些扭捏，拉着雷震子离开了。

乔坤看着哪吒的背影，心下叹息，以他的实力还做不到让哪吒也不受人欺负。

两人进到院中，却见火焰金睛兽、花斑豹都趴在地上，而夏花在院中修行。

此时夏花正停留在半空中，她的身上发出澹澹的光芒，这光芒并不耀眼，但乔坤却能够感应出夏花身上有炽热恐怖的力量。

这是在修行“金乌焚天”，而且还将那毁灭狂暴的力量控制由心，单论武道，只怕夏花已经不在他之下。

大夏王族号称有太阳神的血脉，那传说未必无因。

见到他来，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火焰金睛兽马上活过来，蹿过来要卖萌。

它速度很快，却还比不得夏花，夏花“蹭”得一下消失，下一瞬间便到乔坤怀中，“公子，我很想你。”

这会后知后觉的花斑豹才慢悠悠过来，这个傻豹子，一直都不如火眼金睛兽聪明。

只抱一会，夏花从乔坤怀里离开，见着邓婵玉，便问道：“公子，这位小姐是谁？便是以后的夫人吗？”

怎么会想到夫人上去呢？乔坤也无意隐瞒，便回答道：“这是邓婵玉，城外商汤大军主帅邓九公的女儿，要在我们这借宿几晚。当年在朝歌，我和邓九公相识，曾以兄弟相称，这么算起来，她是我侄女吧。”

“原来是邓小姐。”夏花听到这种回答，倒有些高兴，将邓婵玉请进院内，又介绍道：“我是夏花，是公子的侍女。”

“是亲人。”乔坤纠正她。

邓婵玉望着夏花，还有些惊疑不定，“姑娘是武道传说？”

运转真气发出光芒，踏空而行的本事，以及有如移形换影般的速度，还有那让人心季的力量，这定然是武道传说无疑。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一个小院里见到这么年轻的武道传说，而且仅凭气息她就判断出来，这姑娘实力还在邓九公之上。

夏花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又指着火眼金睛兽和花斑豹，“它是小金，是公子的坐骑。它是小赤，是我的坐骑。”

她只称呼花斑豹小赤，而不是小红，因为小红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

花斑豹确实已经被乔坤送给夏花了，毕竟这花斑豹实在太不聪明。每回打过仗，乔坤还要专门再寻它，非常麻烦。像火眼金睛兽多好，弄丢了还知道自己回家。

现在也是一样，听到介绍自己，火眼金睛兽还知道卖个萌，花斑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花先冲了些茶递给邓婵玉，又问道：“不知邓小姐为何会在西岐城？”

其实是被我绑来的，乔坤未开口，邓婵玉便作回答：“只因前些时日……”只是她的语气唯唯诺诺，想来是惊讶于夏花的实力。

乔坤感应到这种情绪，便让她们好生喝了些茶，又去准备食物，他动作甚快，不多时便准备好几碗面，又炒了两个菜。除了西岐，国各地炒菜都还未普及。

此时夏花已经从邓婵玉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正安慰几句邓婵玉，不过邓婵玉还有些拘谨。

乔坤将食物放到桌上，对她们道：“吃点东西吧。”他还给火眼金睛兽和花斑豹也准备一份。

两异兽当然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这饭菜极香，邓婵玉便小心尝了一口，而后她便有些控制不住，很快将整碗面吃完，风卷残云，等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乔坤倒是见怪不怪，有灶王爷神通加持，他做的饭十分美味，还能让人感到幸福，邓婵玉刚受过惊吓，尝到这饭菜当然觉得安心，再正常不过。

这行为已经算是矜持的了。

旁边夏花却只在旁安心吃面，看着乔坤，面带忧色，什么都没有说。她吃得很少，半碗面都不到。

旁边邓婵玉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

很快夏花起身，准备床铺，邓婵玉拉着乔坤衣襟小声问道：“乔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乔坤没有纠正她的称呼，他思索一会，觉得不止是邓婵玉，便是姬昕柔、夏花、雷震子、哪吒遇到危险，他也会一样去做吧。

若是连想保护的人都不能保护，那还修仙干什么呢？

但他只是说道：“为了公道吧。”

邓婵玉没想到乔坤这么回答，不由一愣，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闷闷不乐。

很快夏花铺好床铺，又安排邓婵玉就寝，而乔坤则坐在院中修行。

夏花忙完坐在乔坤旁边，端着没吃完的半碗面，默默吃面。

她吃得很慢，也很安静，类似于“哧熘哧熘”的吃面声音一点也无，她也没有劝乔坤不要做什么，甚至什么都没说。

她吃得很认真，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珍惜每一点粮食。

此时无声胜有声，乔坤看着夏花吃面，却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温馨与安心。这才是他渴望拥有并长守着的。

直到夏花吃完，乔坤才问道：“不准备劝我些什么吗？”

夏花端着面碗，偏过头来，明眸中满是深情，“公子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我会一直陪在你左右。若你外出，我就等你回来。”

她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半点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夏花反问乔坤道：“公子不准备问我些什么吗？无论公子问什么，我都不会欺骗你。”

望着她那如玉的面容，乔坤笑着摇头，“不需要，只要你还是夏花就已经足够。你将那些觉得需要我知道的那些就可以了。”

“嗯。”夏花用力点头，又笑着说道：“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