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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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春意满满的书，就这样被两人抛于脑后。

到了沈泠的朝阳宫，院里满满的都是郁家送来的礼。下聘按规矩是王氏亲自来的，但郁行之不是一般人，他也跟着来了。

于是等郁江月和沈沅到了的时候，只有皇后和王氏说着不尴不尬的话，这场婚姻真正的主角已经在里屋亲热了。

王氏和谢皇后年轻时是一样风流潇洒的人物，一样的乖张，一样的眼高于顶。现在人到中年，两人居然结亲，只能叹一句有缘了。

“哟，瑶瑶来了。”王氏已经和谢皇后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北方生活了，再说就要说到曾经互相看不对眼的年少时光了，正好小贝们来了，便能岔开话题。

皇后眯眼笑起来，“陶陶也来了。”

两人立马向两位长辈行礼问安。

“你倒没和我说是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接你，没成想是已经有人接你了。”皇后笑着说道，“好妹妹，咱们是真有缘分，成了一对，居然还能再成一对。”

这皇后跟谢湘姝说话可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跟我娘说话就这么令人不适。

郁江月心里不满，但也没说。

“那也没办法——谁叫我将儿女教导得如此好，以至于这样惹人喜欢。”王氏回道，“行之怎么样你也知道，这满金陵的姑娘都喜欢他呢；瑶瑶你不熟悉，可在我们南阳啊，那也是无数公子都喜欢。”

阿这。

郁江月没想到自家娘亲在外面说话也这么猛。

正感叹着呢，就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郁江月转过头去看沈沅，就看到了他那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

郁江月抿嘴，慢慢转过头去，就当没看到。

此时皇后和王氏又说得欢了起来。原本都找不到要说什么话了，现在扯到儿女身上，又有一通话可说。

于是两人便去看沈泠了。

郁江月本不想过去。

哪个人喜欢当电灯泡啊？

她二哥什么样子，这么一年下来也摸清楚了点。

跟公主在一起，郁行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光天化日，丝毫不在乎别人看，亲得只顾自己高兴。

他两人撞到一块，那不是分分钟限制级？

奈何沈沅作为一个兄长，一个和妹妹同胞而出的兄长，在对妹妹管教这方面十分上心。

尽管有时候压根没用——但还是十分上心。

“我妹没怎么和外人人接触过，单纯！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你哥骗到了！”

沈沅那是一脸亢奋。

然而这次居然不是限制级。

沈泠正和郁行之说话，害羞地锤郁行之。郁行之一脸荡漾，就算是被锤也是幸福得一脸。

沈泠先看到他俩，便立马打招呼：“二哥二嫂！”

沈沅倒是很冷静地“嗯”了一声。

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也对，反正二嫂不是叫他。

郁江月抿起嘴来盯着沈泠。

你原来叫妹妹多好啊！叫什么二嫂！

是人都会不好意思。

郁行之看见她，像是一下子理智回笼，像是突然有了骨头一样坐直，喊了一声：“瑶瑶！”

是不是还要问一句“你怎么来了”。

郁江月应了声“二哥”，接着说道：“沈沅今天回来了，我恰巧接到他，想着你今天下聘，就跟着他一块儿来了。”

郁行之点点头，“娘和皇后娘娘不是正说话吗……”

沈沅已经一屁股坐他身边了，“嗯，我来看看你们。”

居然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郁江月都有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亲妹子跟妹夫衣衫不整坐床上说话，而已。

沈沅就跟个老古董一样看不得这些事。

郁江月这才想起来刚刚那本避火图。现在看来，沈沅就是个小纯情。表面看着风流、很会，实际上也是个纯洁小朋友。

她和沈沅谈了这么一段时间，中间隔了三个月是鱼传尺素，雁送情书，别说弄到衣衫不整，就算是最基础的亲亲都没试过。

沈沅继续跟妹妹阴阳怪气，郁江月继续思考她恋情中的不足。

她从现代来，作为好学生乖乖女养到十八岁，是真没经历过激动人心的爱情。

所以到了这个古代世界，自然而然地避开了她记忆中古代没有的激动爱情，选择了走纯洁模式的道路。

她甚至有一次次回避自己骤上心头的谷欠望。

在夜风里，在烛光下，在妙音堂里……多少次她已经想要扑上去来一口了，还能冷静地继续坐着。

这样不正常。

于是，这导致她和沈沅之间，与沈泠和郁行之相比，更像是老夫老妻相处，就算是刚开始的爱也格外平淡而冷静。

“陶陶，不说了，我们出去遛一遛吧。”郁江月牵起沈沅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她忽略沈泠投来的感激的目光，步履坚定，迈出朝阳宫。

沈沅还有点不明所以，疑惑着跟她走出来，大步走了两下跟她并肩，略低头，凑到郁江月耳边，问道：“怎么啦？”

郁江月一言不发，尽管她的耳边已经被沈沅烧红。

沈沅还以为郁江月嫌他烦了，开始喋喋不休唠唠叨叨：“我也不是非要说他俩……实在是沈泠她太随便，我自小就知道……”

此时已经到了园子边。

郁江月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园子，反正她匆忙地只能看见一片绿色。

沈沅被一把按在树上。

然后郁江月贴了上来。

沈沅被亲了。

他之前轰轰烈烈的人生里都是兄弟情深，朋友义气，一群大老爷们好得不分你我，玩得大汗淋漓，勾肩搭背互相嫌弃。

但那样的亲密和这样的亲密是不一样的。

男女之间的亲密如果是源于那种感情，亲密就添了一层暧昧，黏糊糊的，令人口齿生津的那种。

沈沅下意识闭上了眼——尽管很惊讶。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逐渐低下了头，逐渐抬起手环住郁江月的腰。

他感受着郁江月鼻子呼出的气体热热的，扫过他的脸。

他紧张到不会呼吸。

郁江月两个人生里第一次亲亲，却无师自通会了换气。

倒也不能说是无师自通。

在这方面她理论知识丰富，博览群书，知道一要换气，二要伸舌头。

两人都很投入。

仿佛时间都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