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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的,郁家一直封着,小半个月硬生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所以听说王家那位少奶奶来了,郁江月还以为是做梦。
“逗我?不可能的事……”郁江月悠悠摆了摆手,她连怒气都生不起来。
她在这样的生活里只是渐渐变得冷淡罢了,像刚来这个世界一样,再次滋生出一种疏离感。
这种疏离实际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带来的脱离。
张佳柔出现,倒像是幻觉一样。
“好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张佳柔声音听着不是很正常。
郁江月提着裙子来,面上仍旧覆了面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张佳柔抓住了手。
王氏在厅里一旁坐着,身边没有别人。
张佳柔口风紧,只说王蛰音染病了,这几天不舒服得很,想见见郁江月。
郁江月都觉得她这借口奇怪得很。
一听就不可能啊。王蛰音再怎么娇纵没分寸,也不可能在染病未愈的时候找她。
郁江月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王氏。王氏也挺着急的样子:“音音生病了……那确实是要看看的,可惜我不好轻易出门……”
她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如今郁府主心骨是王氏,事事离不得她。而王氏毕竟没染过病,她在这方面不如郁江月出去保险,自然不能轻易出门。
郁江月点头,问道:“表姐现在在何处?带我去看吧。”
然后,才对王氏说道:“那这段时间我还是在外面吧——回来过了病气给娘和妹妹就不好了。”
这是真的,天花可不是一般传染病,她还是要有些顾忌。
王氏皱着眉头,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之处。
旋即点头,“也好,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郁江月感觉这倒像是生离死别,立马点头打住,行礼向母亲拜别后,义无反顾和张佳柔上车。
上了车之后,帘子一拉,身边没有其他人,张佳柔才开始说话。
只不过这一次,郁江月清楚地找到了张佳柔声音哪里不对了——张佳柔越说越想哭了。
她更咽得厉害,一抽一抽地说话:“要见你的不是音音,是娘!她染了该死的天花!这垃圾地方没疫苗就算了,一堆大夫凑一块儿,什么药都用了,什么效果都没有!烧了四天了呜呜——”
声音压着,说话更多是靠气音——张佳柔哭的声音比说话声都大,掩盖了她说的东西。
郁江月这次才真正看到了这位同志的软弱。
先前,优秀的少奶奶是她对这位同志唯一的印象。
这时伏在她腿上嚎啕大哭的姑娘,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已经要承受那样的责任,居然还要承受这样的痛楚。
郁江月没什么感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鼻子堵了,眼泪已经开始往外流了。
她也没有办法了。
“怎么会这样!舅母,赵易可她怎么可能!天花呜——”
她也忍不住哭了。
也许这就是她所寻找的一种归属感:来处同的伙伴即将离去。
张佳柔和她互相搀扶着走了进去。庄子里仆妇不少,但没几个像她们一样衣着华丽的人。
走进内室,熏着浓浓的香,也盖不住发臭的味道。
郁江月既然被叫到了这里,就知道王夫人情况恐怕不好了——可也没想到这么不好。
她被赵易可吓了一跳,都不敢继续走近些瞧瞧。
天啊!
那就是天花!
那个夺走几亿人生命的病!
郁江月转过头,大步走出门,撩起面纱呼吸,以缓解涌到喉头的感觉。
那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赵易可还烧着,昏迷不醒,张佳柔便追出来,给她继续带好面纱,心酸地说道:“没事,缓一缓——实在对不起,她也实在不想来恶心咱们。带好面纱吧,虽然你也勉强算打过疫苗,但这时代的东西可不靠谱,就怕病毒再感染了你呢!”
郁江月缓了缓,眼里渗出来的泪水裹着眼睛显得亮晶晶的。她仍更咽着,颤抖着叹了一口气。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啊!”
这话最后已经是哭腔了。
张佳柔也想哭,两人互相安慰着慢慢往里面挪,以适应那股味道和赵易可的骇人模样。
郁江月在晚上的时候等到了赵易可清醒的时候。
她和张佳柔过去,屋里再没有别的人。
博山炉的香慢慢升腾起来,混着赵易可的味道,整个屋子完全能做生化武器了。
但两人噙着热泪将落不落,已经是注意不到这些了。
“居然真叫你来了……”赵易可看着郁江月,虚虚的声音叫郁江月心酸不已,“阿蘅倒是放得下心。”
“想找你来,是我不想活了,活成这样多丑啊,我都不想去看我自己。”赵易可咳了两声,郁江月立马给她倒水。
眼泪趁她低头的瞬间打湿了面纱,郁江月更看不清楚了,慢慢喂给躺着的赵易可。
“我不想叫别人来了。我的夫君和我好了一辈子,没有纳妾,没有冷战,太幸福了,叫我都不敢相信穿越能这么好。”
“我一双儿女,也很好,幸福美满,我想就算是在那个世界也没有这么好。”
赵易可在这时细细说起了她的过往。
“在原来的地方啊,没吃过几顿饱饭,可在这里我享尽一切好东西,父母疼我,夫君爱我,子女亦是。我满足了……”
张佳柔更咽着说:“您一定要撑住啊!夫君她,还在前线呢!音音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有我,您怎么能放心我呢!我还想再孝敬您几年呢——”
她和赵易可相伴数载,情义之深,非是婆媳母女同道中人等等可以概括的。
“哭什么?”赵易可弯了弯嘴角,“你不是说了吗,你家开着个小公司,以后你要是回去了,千万千万记得找我,我是赵易可……”
“嘤——”张佳柔捂着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没有张嘴,只是自喉咙里发出的至悲至痛之音。
王夫人独自在她的田庄里,身边除了张佳柔和郁江月,都是赵家人。
她不是被王家弃了,是她自己不想害了夫君和孩子。
张佳柔哭得愈发厉害,简直是要扑倒在赵易可床上了。
赵易可道:“瑶瑶,快把她扶起来。别离我太近了……我要走了,也是好事,指不定是要到原来的世界,见我爸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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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个知识:
古代已经有了接吻的纯**概念(不是现代人的瞎想哦)
李洞玄的《洞玄子》中记载“两口相吻,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一时相吮,茹其津液,或缓啮其舌,或微咬其唇,或邀遣抱头,或逼命拈耳,抚上拍下,吻东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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