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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耳朵的嗡嗡作响,把向天亮从甜梦中拉了出來。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跳,要坏事,这是向天亮个人颠扑不破的定律。
但是,两只耳朵同时嗡嗡作响,向天亮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激灵,向天亮被吓醒了。
房间里很暗,但还是能看得出墙上的挂钟,明白无误的指向了晚上七点。
向天亮大吃一惊。
人说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一次狂欢,竟忘了自己的使命。
贾惠兰趴在床上还在甜睡,对时间的流逝和夜晚的到來,浑然不觉。
当耳朵停止了嗡嗡作响,周围忽地沉寂了下來。
向天亮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凝神而听。
危险就在身边。
不错,这死一般的沉寂,就是危险的征兆。
向天亮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特别是他认真起來的时候。
必须有所行动,比方说,先看看枪还在否。
枪还在床头,让向天亮心中稍安,有它们在,他就有了底气。
房间外有人。
好可怕的对手。
选择把行动时间定在晚上七点,真是独具匠心,出敌不意。
向天亮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绝望时的恐惧。
他现在的位置,躺在床上,四肢大开,左边是窗口,右边是通往楼梯口的门,还有,右前方的小门通往书房,右侧的立柜边,紧靠墙角的地方,还有一扇通往卫生间的小门。
卧室是设置四扇门窗,向天亮不喜欢,因为“漏洞”太多。
向天亮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明白了自己的现状,他正身处绝望的境地。
四扇门窗中的任何一扇,都是对手进攻的最佳发起点,只要用一把枪,装上红外线夜视瞄准镜,就能控制向天亮现在的位置。
只要向天亮身体稍稍一动,对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向天亮沒有绝望,因为他的词典里沒有“绝望”一词。
向天亮摊开的右手,本來就放在两把手枪的旁边,相距不过十厘米,他轻吸一口气,右臂陡然伸直伸长,最长的中指,已放在了手枪的板机上。
接着,借着他的右肘子放在贾惠兰后脖子的便利,暗中发力,作用在贾惠兰身上,让她昏迷了过去。
可怜贾惠兰的后脖子,今天受了二茬罪了,下午被陌生人拍了一掌,现在又挨了向天亮的暗肘子。
不过这是向天亮的准备工作之一,不得不做,他不希望自己行动的时候,受到身边女人的“干扰”。
然后,向天亮又一次凝神细听。
危险还是存在,让他恐惧的不是危险本身,而是危险來自两个方向。
一是那个又宽又大的窗户,如果窗外有一把狙击步枪,那么它强大的火力和宽广的射击角度,将使向天亮逃无可逃。
二是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它的位置,射击的线道能控制整张大床,太致命了。
用任何常规的办法,都不能顺利的逃离大床。
向天亮又开始吸气。
这口气,他吸得又长又深。
胜败在此一“气”。
突然,床上的向天亮,身体竟匪夷所思的飞了起來。
不,确切的说,是向上飘了起來,象直升机起飞那样,身体垂直向上浮了起來。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力学原理的简单运用,向天亮运气在身,将全身的力量,分散于双手双脚和屁股五个点上,利用这五个点向下发力于床上,形成了一股向上的反作用力,再借助弹簧床的反弹作用,把自己的身体生生的“举”了起來。
急中生智,神來一笔,向天亮值得骄傲,尽管他身上光光如野,极不雅观。
这个动作的精妙之处不仅于此。
在身体向上飞起的同时,向天亮的右手中指还勾着两把手枪,此时此境,沒有武器是难以想像的。
还有,床上的床单竟也飞了起來,而且比向天亮飞得更加的快捷。
白色的床单呈席卷之势,象一阵狂风,掀翻了床上昏睡的贾惠兰,将她连人带被掀到了床下。
贾惠兰本是躺在床的右侧,离门最近,但却被掀向左边,顺着床的左侧翻了下去。
这个位置正是房间内唯一的射击死角。
左边是墙,避开了來自上方一点二米的窗户外可能的袭击。
右边是床,可以挡住來自三扇门的直线攻击。
墙和床相隔六七十厘米,贾惠兰的身体,粘着被子和床单,滚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如向天亮所愿,贾惠兰暂时安全了,他沒有了后顾之忧。
“扑、扑、扑。”
是子弹打在弹簧床上的声音。
三枪,來自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上。
是加了消声器的手枪的子弹。
向天亮此时头脑十分的清醒。
他的身体上飞之时,已经开始了弯曲,缩成一团后,身体象个气球一样,一边自转,一边继续向上。
这一系列动作取得了成功。
一阵哗哗声中,向天亮的双腿,夹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与此同时,两把手枪早已到了两只手上。
左手的枪,喷出了一阵火光。
这是乱枪反击,以图封锁对方的火力。
每隔两秒一枪,目标是那扇通向楼梯口的门,足以让对方无暇做精确的瞄准射击。
向天亮的身体,沒敢在吊灯上停留太久,高处不胜寒,何况还是光着身体。
在左手开枪的同时,他突然斜着往下坠去,
向天亮的“努力”方向,是那个狭小的空间,那里已有贾惠兰在为他垫背。
“啪,啪。”
又是两枪,从门的方向飞來,打在了吊灯的小灯泡上。
“啪。”
这不是枪声,是向天亮的身体,正好砸在了贾惠兰的身上,**的撞击,声音比枪声还大。
接着,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
对方开了五枪,向天亮也开了五枪,都是弹弹虚发,沒有击中目标。
双方胜负相当。
让向天亮最为担心的窗户方向,却是毫无动静,向天亮稍一思索,立即明白了对手玩的的是声东击西。
窗外沒有危险,那是对方在故布疑阵,试图迷惑他的注意。
真正的危险,來自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
向天亮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可以明确,对方只有一个人。
一对一,谁怕谁啊。
敌动我不动,來吧,老子就來个以静制动,量你也一定忌讳老子的名头,不敢破门而入。
可是,有人却动了。
是贾惠兰。
原來她早就醒了,而且还临危不乱,真是沉得住气。
轻轻的一笑,一对玉臂,如两条灵蛇般的缠在了向天亮的脖子上。
“啊,醒啦?”
“嘻,早醒了。”
贾惠兰轻扭小腰,香舌在向天亮的下巴游动。
“哎,几时醒的?”向天亮低声问道。
“你踢我下來的时候。”贾惠兰无声的笑着。
向天亮委屈了,“我沒踢你。”
“你踢我了,你踢我了。”贾惠兰又在撒娇了。
“好好,我踢你了。”向天亮只有“投降”的份。
贾惠兰拿手拧着向天亮的下巴,“你得赔我。”
“赔,赔,一定赔。”向天亮不住的点头。
“那赔呀。”贾惠兰推了向天亮一下。
“现在?”老实说,向天亮那里也已蠢蠢欲动了。
“就现在么。”贾惠兰的玉手,开始了摸索。
“怎么赔啊?”明知故问。
“用你的枪呗。”
向天亮乐不可支,“我的枪,是用來对付门外那个人的。”
“下面这把枪呢?”贾惠兰抓住了。
“呵呵,都哭爹喊娘的求饶了,你还想挨枪子啊。”向天亮差点笑出了声。
“我还想么。”贾惠兰的小腰扭得更快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不怕外面的人,冲进來给咱头上开花吗?”
“有你在,我不怕,我都不怕,你还怕个啥呀。”贾惠兰不依不饶。
也好,向天亮豪气顿生。
外边是强敌虎视眈眈,生死搏命,这边是美女缠绕,风雨激情,何等的快意人生。
权当是气气门外那个对手吧。
向天亮任凭自己的“枪”,在贾惠兰的“帮助”下,冲进了泥泞的沼泽地里。
贾惠兰在运动。
向天亮机械的配合着,他的注意力,一大半还在防范着周边的危险。
“天亮,他还在外面吗?”贾惠兰一边动一边问。
向天亮笑了,“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
“对,可能在,可能溜了。”
“嘻嘻,如果在,那,那他在听吧?”
“怕听吗?”
“嘻嘻,听就听呗。”
向天亮乐道:“你放心,有我手上的两把枪,他不敢进來。”
贾惠兰更欢了,“嘻嘻,你上面两把枪,管的是敌人,你下面这把枪,管的是我。”
“贾姐,你以前很矜持的,今晚怎么疯起來沒完啊。”
“坏蛋,你还说那,都是你勾的。”
“我勾了吗?”
“就是你勾的,就是你勾的。”
“嘘……”
向天亮又竖起了耳朵。
门外沒有动静。
难道是对方撤了?
向天亮心道,一击不中,立即收兵,这种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的震动起來。
是向天亮的手机。
向天亮正在关键之时,不想接这个电话。
可是,手机在贾惠兰的耳边。
“忙碌”之中,她拿起了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卧室里响了起來。
“向天亮,你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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