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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在夜色中缓行。
握着方向盘,邵三河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堂堂的向县长和邵局长,在自己的地盘上竟被人监视起來了。”
向天亮回头望了一眼,“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两辆崭新的警用桑塔纳轿车,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肖剑南的人。”
“肖剑南动真格了,这叫什么事哟。”
“甩了他们,办完正事后,再说我们的事。”
邵三河摇摇头,“來的是高手,不好甩啊。”
向天亮笑了笑,“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的电话,然后迅速的吩咐起來。
打完电话,向天亮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现在你明白了吧,八点整,你要准时将车开到东石桥。”
邵三河嗯了一声,“哈哈,你的娘子军要发挥作用了。”
“女人如水,水滴石穿,女人多情,男人逐利,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有用啊。”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开着车,在城关镇小南河北岸街上慢悠悠的转着,快到八点的时候,他的车突然掉转方向,加速驶向了小南河上的东石桥。
后面的两辆桑塔纳轿车,紧紧的咬住邵三河的车不放,仅仅相隔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很快的,邵三河的车,由东向右包拐,驶上了小南河上的东石桥。
就在这时,一辆小面包车由西而來,向左拐弯,跟着邵三河的车上东石桥。
小面包车正好抢在了那两辆桑塔纳的前面。
向天亮看着倒车镜大喊,“三河兄,加速前进。”
邵三河猛踩油门,警车立即飞向南岸。
而那辆小面包车,却突然熄火,在东石桥中间停了下來。
巧得很,熄火的小面包车,正好挡住了两辆桑塔纳前进的道路。
转眼之间,警车驶下了东石桥,消失在夜色里。
其实,邵三河的车沒走多远,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街里。
小街的一个路口,停着一辆沒有车牌的吉普车,车里坐着一个女人,正是南北茶楼的老板戴文华。
向天亮抢先下车,跑到吉普车边,拉开车门,一边把戴文华拉下车,一边说道:“戴姐,你开着警车在南岸的街上转上半个小时,然后开到我住的大楼里去。”
戴文华应了一声,再和邵三河打了个招呼,开着警车走了。
待邵三河上车后,向天亮驾着吉普车,也离开了小街。
“三河兄,车后座上有一个包,包里有我们需要东西。”
邵三河拿过包,打开一看笑道:“想得可真周到,除了两套潜水服和两把手枪,还有两只消音器啊。”
“肖剑南这家伙,粗中有细,我们自己的佩枪不能用了。”
吉普车又拐入一条小街,在一条小河边停下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迅速的换上了潜水服。
“天亮,你也猜他们躲在那里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认为,谁最想也最有能力加害于我们?”
“最想加害于我们的人当然是徐宇光,因为我们掌握着足以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最有能力加害于我们的人也是徐宇光,据我所知,徐宇光在市里虽然关系不深,但却在省里有一条线,这条线的那一头,连着省纪委的一个领导。”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谁想加害于杜贵临呢?”
“从对方的目的來分析,他们袭击杜贵临只是其一,主要目的还是盗取藏在保险箱里的东西,而只有徐宇光,最想得到我们掌握的东西的人就是徐宇光,所以,袭击杜贵临的人,应该是徐宇光出高价雇來的。”
向天亮再问道:“案发以后,张蒙和周必洋带人封锁并搜查了整个城关镇,以你的经验,和以往一样,有哪一个地方从來沒被搜查过?”
稍稍一想,邵三河道:“我们公安系统的力量最大,也有不能影响到的地方,比方说县委大院、县委领导宿舍区、武警中队、县武装部,以及几个尚未撤销的军用要点,但是,我指挥的几次大搜查,还真沒有几个地方沒进去过,去年六月,我还带人搜过县委大院,噢,对了,只有县委领导宿舍区沒被我搜查过。”
向天亮继续问道:“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知道的,参与袭击和盗窃的人一共有五个人,还有三个在逃,你认为他们逃出城关镇了吗?”
邵三河道:“这一点我很自信,他们绝对沒有逃出城关镇,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咱们这支公安队伍,也许会漏过几个熟面孔,但绝对不会漏过一张生面孔,陌生人是逃不出我们的天罗地网的。”
顿了顿,向天亮笑问道:“三河兄,那他们会藏在哪里呢?”
邵三河笑着说道:“他们应该就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家里,徐宇光的家人住在自己的老宅里,县委领导宿舍区里分配给徐宇光的别墅一直是空着的,那里最适合藏人了。”
向天亮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说道:“三河兄,徐宇光的那幢别墅就在小南河边,咱们就赌上一把吧。”
黑暗之中,两个身影悄然下水,消失在小河之中。
小河与小南河相连,从小河潜水到小南河用了五分钟,再游过百來十米宽的小南河用了五分钟多,向天亮和邵三河顺利抵达小南河北岸,岸边是一道石砌高墙,从水面往上算,足有五米之高,上面正是县委领导宿舍区所在地,向天亮和邵三河攀着石缝目测了一下,黑夜里虽然难以达到准确的要求,但是,凭着红外线夜视镜,两个人还是确定了徐宇光家的位置,应该是在他们右侧十余米处。
向天亮向邵三河做了个手势,邵三河点点头,掏出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警戒起來,而向天亮的身体开始露出水面,虽然缓慢,但贴着墙往上升,这样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向天亮利用了石墙的细缝,十根手指攀抓着石墙……终于,向天亮的身体象壁虎一样攀上了墙头,他拿下背上的绳索,一头固定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检用力一试后,将整捆绳子扔了下去,以邵三河的能力,不难借助绳子爬上墙头。
接着,向天亮从墙上跳了下來,脚下是一片绿化地,周围有不少树木,向天亮虽然不住在这里,但怼这里并不陌生,县委领导宿舍区的布局,设计得有规可循,这片绿化地过去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另一边,就是县委领导住的别墅后门。
邵三河抓着绳子,顺利的从墙上滑下,悄然的落到向天亮身边。
潜水服不妨碍行动,但一身的水渍,会给别人留下追踪的线索,向天亮做了个倒地的手势,然后身体倒在草地上打起滚來,邵三河心领神会,学着向天亮的动作做过來,这是春天的季节,嫩密的绿草,抹去了两个人身上的水渍。
然后,两个人伏地前行,向着右前方徐宇光的家慢慢的接近,这种行动对向天亮和邵三河來说,就象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的目的更为明确,从对方袭击杜贵临的规模和程度上分析,对方是要致杜贵临于死地,一次不成,一定会再次出手,那么,杜贵临虽然在医院里保住了命,但仍然是非常的危险,向天亮和邵三河深深的感到自己有随时失去自由的可能,他们要利用剩下的自由时间,亲手消除杜贵临面临的危险。
沒有退缩的余地,战胜凶残者的最好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比凶残者更加的凶残。
君子报仇,十年为限,男人汉报仇,几天也太久,而向天亮的思维里,报仇应该是随时随地的,为杜贵临报仇,就是为自己报仇。
这是典型的逆袭。
逆袭,指在逆境中的成功反击,表达了一种自强不息、以弱胜强、充满正能量的精神。
前面就是水泥路,过了水泥路就是徐宇光的家。
向天亮抬腕看表,八点三十九分,他伸手到邵三河面前做了个动作。
邵三河摇头,也伸出手动起來。
两个人在用手语交流。
向天亮:“怎么干?”
邵三河:“前后夹攻?”
向天亮:“几只小鸟,沒这个必要。”
邵三河:“走后门?”
向天亮:“同意。”
邵三河:“我在前你在后。”
向天亮:“凭什么你在前?”
邵三河:“你目光深远,在后面掩护更好。”
向天亮:“跟我明抢啊。”
邵三河:“咋样?”
向天亮:“好吧,这次让你了。”
邵三河:“九点钟开始?”
向天亮:“用得着等吗?”
邵三河:“当然。”
向天亮:“你认为他们不在这里?”
邵三河:“何不再确认一下呢?”
向天亮:“太晚了。”
邵三河:“那就八点五十分。”
向天亮:“同意,五分钟结束战斗。”
邵三河:“你在担心肖剑南吧?”
向天亮:“他会想到我们在干什么的。”
邵三河:“也是,他也有一只狗鼻子。”
向天亮:“所以嘛。”
邵三河:“所以什么?”
向天亮:“所以咱们这次是一举两得。”
邵三河:“哪两得?”
向天亮:“为杜贵临报仇,让狗日的肖剑南丢脸。”
邵三河:“嘿嘿……总结得太精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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