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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婵走近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孙夫人挽的高高的单刀发髻已经散了下来,衣衫不整,雪白的胸脯露在外面,两只手还搂在男人身上,她身上是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男子,袒胸露背,背对着众人,看样子便是个假太监。
两人还在云里雾里呢,便是这么一群人围着,孙夫人也迷迷糊糊的,
那男子倒是有了一点意识,吓得赶紧从孙夫人身上移开,他不移还好,挪动之下孙夫人裙摆撩起,两条白腻的大腿暴露在众人目光中。
太监赶紧把贵人们隔开,那假太监张嘴便要喊,旁边的太监上去摁住了他,并塞住了嘴。
皇后和容贵妃正从交泰殿的方向走过来,容贵妃一脸铁青的跟在皇后身后,公子贵女赶紧三五成群的散开了,申屠婵还站在宝庆郡主身边,看见皇后和容贵妃过来,十分平静的行礼问安,一点没有要躲的样子。
皇后面目平静,只远远的瞟了一眼孙氏,仿佛会脏了眼睛一眼冷声道:“把李夫人送到厢房去,把她弄醒,这贼人捆了,拉下去审问。”
容贵妃却上前一步道:“请个太医给李夫人看看,肯定是有人陷害,这贼人胆敢在宫中放肆!一定要严刑拷打!”
容贵妃说完偏头看着申屠婵,目光如箭,似乎希望这样能刺穿申屠婵,申屠婵唇角迅速带过一丝笑意,拿着手中的团扇摇了两下,甚至用扇遮唇,将团扇上那两条鱼露出来,她眼中都带了笑意。
那意思很清楚,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容贵妃脖颈间青筋凸起,手中紧紧绞着丝帕,口中道:“小贱人......”
声音不大,但是离她近的人都听得清楚。
但是这话场合不太对,皇后闻言讶异的转头来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是在说孙氏。
太安公主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娘娘说的对。”
容贵妃脸色更加难看,语气生硬的对皇后道:“臣妾过去看看,告退。”
说完循着孙氏去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申屠婵身上,带了一些冰冷和审视。
申屠婵恍若未觉,只轻轻扯了扯披帛才与她对视。
她毫无畏惧,似乎只是陪同两位皇女出来,神色轻松,便是皇帝在此,也无法从她脸上看到任何破绽。
皇后只得移开了目光转身离开。
眼下是散场了,闹剧却是刚刚开始。
李太尉的夫人孙氏于年宴上跟一个假太监在交泰殿附近的花丛里偷情,被发现的时候还被那野男人压在身下,不知今夕何夕,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李太尉光顾着政务,竟然没防住后院起火。
年宴还没散,席下就嘀嘀咕咕的了,看向李太尉的目光都带了三分怜悯。
申屠婵与淑妃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太安公主在一旁看的分明,她的目光在自己母妃和申屠婵之间浮游了一下。
李太尉不得不正视这个自己从来没看进眼里的小丫头片子,他三十出的手,她初三便还给了他,而且还的更狠,更直接。
李家的声名尽毁,便是贵妃在宫中也要受到波及,旁人不会在意今夜孙氏是不是受人迫害,只会记得她干出来的丑事。
李太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怎么有那么大胆子,竖子何敢!
申屠婵却微笑着与他对视,李太尉已经惹怒了她,别说今夜是在交泰殿,便是金銮殿上她也敢。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琚,这只是她还给李太尉的木桃而已。
今天是皇帝的年宴,别说是李夫人秽乱宫闱,便是有人死了宴会也得办下去。
容贵妃和皇后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回来时皇后是面无表情,容贵妃是面色惨白。
申屠婵悠闲地摇着那扇子看场中的歌舞。
孙氏的结局只能是赐自尽,或者家庙苟活。
申屠婵相信,以李向山的性格,孙氏绝对活不过初五。
宴会结束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十分疲累,申屠婵和申屠祺一起搀扶着她。
她刚扶老夫人上了马车便被申屠丹林叫住了,申屠丹林对着老夫人笑道:“祖母累了,三个人一辆马车难免拥挤,让妹妹跟我一辆吧,宽敞一点祖母好休息。”
老夫人便点了点头。
刚上马车申屠丹林的脸便沉了下来,他严肃的看着申屠婵:“是你动的手脚吧?”
申屠婵笑着摇了几下手中的扇子道:“收一点利息而已。”
申屠丹林登时变了脸,斥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在宫中动手,万一查出来你不要命了吗?!”
申屠婵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她轻轻靠在车壁上,那白貂披帛有一边掉了下来,她看也不看。
“不会查出来,那假太监是太尉府的人,我只是派人把他弄了进去,叫李夫人出去的是玉妃的人。”
申屠丹林一愣:“你跟玉妃联手了.....不对。”
他瞬间就想到了关键:“你笼络了玉妃的人?他们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申屠婵只好笑着道:“不是我笼络了玉妃的人,是宫中其他人笼络了玉妃的人,放心吧!那人已经死了,玉妃有口难言!”
申屠丹林还是有些担心:“你是怎么把外人弄进宫的,你哪来的本事?下的药呢?你哪来的药?”
他的担心全都浮在脸上,但是申屠婵并不想多说,即便申屠丹林是他的亲哥哥她也无法完全和盘托出,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旁人知道的事情,就不能叫秘密。
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淑妃娘娘想除掉玉妃。”
申屠丹林不是傻子,这一句话就够他明白前因后果了。
淑妃想除掉玉妃,申屠婵想打击李太尉,于是她们两个联手。
宫里的人也许就是淑妃的,但是那药不可能是宫中的,御药房极其森严,没有哪个太医敢拿九族开玩笑,药一定是申屠婵带进去的。
他看着申屠婵,但是申屠婵却只是看着窗外,他叹了口气道:“下次别做那么冒险的事情,告诉我,我来帮你做。”
申屠婵笑了笑没说话。
她多的是秘密不能告诉申屠丹林。
那药是她找海棠妈妈要的,装在小小的瓷瓶里,被她装在白貂披帛里带到了宴会上。
在她进殿门时,那宫女扶她的时候就拿走了。
药是清水状,溶在酒里无色无味,除非真的吃了才能分辨,等孙氏事发之后一切都已经处理的毫无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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