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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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萧衍丝毫不掩饰他对金仪的怀疑，反正掩饰也没有什么用，要说金仪没有任何预料萧衍根本不相信。太过刻意的掩饰反而会让金仪慢慢的适应过来应付的节奏，而在这种时候直接说出来的话，对于她的心神则是一种冲击，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一不小心露出点马脚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金仪瞥了一眼萧衍，之前她一直在发呆，呆呆地望着天空，不过瞳孔当中没有任何焦距，她是在失神，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不过按照萧衍自己的猜测来讲的话，或许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道心不让其崩溃。

道心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萧衍的那一刀，与其说是蓄意为之，不如说是歪打正着，反正从那天天晚上之后他就再也复现不出那时候的操作了，就像是如有神助一样，那时候敷在自己身上的所谓的“神”，已经消失不见。

在萧衍将话说出来的一段时间之后，金仪才慢慢反应过来，瞳孔缩了一下，几乎要变成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令人毛骨悚然。幸好这种变化只存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金仪的瞳孔重新放大来到正常的大小，如同是一潭死水般的目光投向萧衍，顿了许久，思维仿佛好停留在上一刻，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迟钝。

这是……道心崩溃的外在表现？还是说前兆……萧衍暗中想到，对于能让金仪自己说出来自己的手段他可不抱太大的希望，更有可能推导出金仪手段的方法，就是看看他现在做了些什么。不知道金越在梦境当中到底察觉了多少，但是他每察觉到多一点，对于自己而言危险都将提前一点时间降临。

“你说……什么？”金仪好像是没听清萧衍一开始的问话，眼神顿了一下，又是短暂的一次失焦，然后问道，“抱歉，我现在的状态……恐怕不太适合和你对话。”

神智也有些不清了……萧衍揣摩道，不能确定现在金仪是在装傻还是真的状态这么不对劲。道心崩溃的居然是一件这么严重的事情么？虽然听说这种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表现，但是金仪现在这样的话，即便做了什么，恐怕也很难继续维持下去……

除非发出某种信号并不需要金仪刻意去维持！萧衍眼神一亮，分出心神再一次潜进了金越的梦中，一具分身缓缓走出，远远地就瞥见了金越盘坐在树林正当中的景象。这一片视角在下一秒就支离破碎，分成了几块，然后彻底失去联系——这是分身被金越击碎了，看起来依旧不是安全距离。

萧衍独自思考着，看金越的状态，金仪悄悄散布出去的信号还在起着作用，但是，自己依旧找不到任何的马脚！

一种紧迫感在萧衍后面死死地追着，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来不及了一样，仿佛只要再晚一步就会酿成什么无法承受的后果似的。他开始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可是脚边的金仪却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喑哑着嗓子笑道：“你是……终于发现了？”

“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几根血丝爬进了萧衍眼中，他现在的确是焦虑了起来，看着金仪，想要动手理智却将自己死死拦住，恶狠狠地厉声道，“我想不明白，在我的迷阵当中，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影响了金越却不被我发现的？即便是现在，即便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用了手段，但是还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金仪笑了一下，面容依旧是像十几分钟之前那样精致到完美无瑕，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道心的崩溃已经接近尾声了，现在金仪能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未来，实力境界不仅此生再难寸进，恐怕还会变得无法使用。一身的灵力从今往后都将变成一个无用的装饰品，但是，这不重要。

是的，现在在金仪的眼中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道心的崩溃，她已经再也没有了那些心力去竞争以前那些她想要争的东西。就像是猛然发觉此生没有了任何意义，她的气质在一个眨眼之间变得憔悴起来，枯槁的如同是山里面等了许多年却连一丝春芽都没有萌生出来的老树，只有绝望。

萧衍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光辉，别说是麻木了，根本就是空洞的，连本能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那些尸体。

萧衍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他确实是有些害怕了，眼前这个人已经死了，是自己动的手，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很久之前，在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死道士，我承认的确是用了你发现不了的手段，你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金仪虚弱地笑了出来，了无生趣道，“我们可是敌人，一般来讲，在这种时候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干掉我吗？要不要来试试？你看，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求死，金仪现在无所谓自己是死是活，就连复仇的念头都没有了，她只是机械的，在执行着道心崩溃之前，她为自己定下来的行动顺序罢了。第一件事，就是激萧衍将自己杀死。

只是腹部的一个伤口的话，想要在江逸和萧衍都无法察觉到异常的情况下，能够渗透出来的金鹏族精血还是太少了，金越不知道意识到了没有，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挣脱出梦境来。

从行动成功的角度上，她需要金越更快的醒来！需要金越紫府境的力量将这里清洗一遍！这是她在道心崩溃之前最后的一点执念，无论如何，用着几乎要在大脑上面刻画出痕迹来的力量，她将自己在死前的每一步都规划得清清楚楚。

“只是可惜啊，你好像动不了手。而唯一能动手杀我的，就是江逸，”金仪笑了出来，灰白的脸上牵扯出了一丝好像是戏谑的笑容，看向旁边，“他已经将眼睛闭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