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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默默看她吃着,忽然开口:“等你吃完,就跟我回去吧。”
清卿一愣:“到哪儿去?”
“天客居不是个长久去处,尤其是少侠这样性子……倒不如和我回玄茗的将军府去,至少是个落脚之处,箬先生也不会太为难。”
听了秋儿的话,清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是真真切切地流浪在街头,毫无去处。只是沈将军与箬先生多少页算得上共事,若是先生知道西湖的将军把那东山来的“林清”悄悄藏了起来,只怕会空给玄茗和秋儿惹上不少麻烦。
想到此处,清卿便摇头道:“不行。我本就四处闲荡惯了,一个人不回天客居,也不是大事。只是若是让箬先生知道,沈将军难免会惹祸上身……”
“哎呀,这个你不用管。”一听清卿提到箬先生,秋儿反倒十分自信,“我带少侠回去,外子是同意了的。虽然我也不太懂那位天客居的先生和几位将军是什么关系,但总觉得,箬先生不敢随便欺负我们将军呢!”
见秋儿说得这般恳切,清卿不好拒绝,但也不禁苦笑。秋儿这般率真的心性,在沧海桑田的世间,也太难得了些。箬先生哪里是不敢欺负几位将军?无非是碍着将军们在先掌门之前的薄面,竟他们三分罢了。
如今西湖几乎一统天下,谁还能压得过箬先生的功劳?
清卿看秋儿一眼,秋儿水灵灵的双眼扑闪在月光下,甚是清澈。于是清卿便不愿对着秋儿讲清这其中道理,只是站起身,拍拍手道:
“那今晚,就要请沈将军夫妇收留。只是清卿不能待太久。明日一早,我便另寻去处。”
“那……好吧。”秋儿撅起嘴,一副不大开心的模样。
这日天上飘着点毛毛雨,但天客居里还是人来人往,回来报信的两个弟子连伞都来不及打,就急匆匆冲进了任思渊房里:
“师兄!”
“什么事这么急?”思渊从堆积如山的琐事中抬起头,“慢慢说。”
“回师兄,我二人是今日一早的活儿,去西南角上张家的庭院里收拾残局……结果一清点人数,却发现、发现少了两个。”
“哦?怎么回事!”
“那张家是个大户人家。”另一个弟子接口道,“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奴仆甚多,全家大小共有五十四口人,就连扫地打杂的妇人老者都有些术法在身上。所以今日我与王师弟前去的时候,格外留神……谁知按着先前得知的人数一数,的的确确只有五十二个尸体。”
“五十二个?”思渊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两个是什么人?”
“那夫妇二人具在,是被一剑同时划破了喉咙。唯独那家有个孩子,却偏偏不见了。还有一人不知身份,我二人猜着是那家里的杂仆,也跟着不见踪影。”
听到此处,思渊忍不住一拍桌子:“糊涂!”
得知派出去的活儿少了人,却直到两天之后的大白日才后知后觉,任思渊忍不住地要发火。只是想起自己还并不是什么天客居的大弟子,不过是师姊病着,自己代劳而已。此时斥责面前的两个师弟,若是传出去,未免众人不服。于是思渊便重新坐下,语气缓和些问道:
“张家庭院大而阔气,可曾细细找过?”
“都找了……”那师弟一见思渊生气,也有些惶恐,“里里外外,连鸡窝都翻出来了。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师兄,你说别会是个大人,带着孩子逃走了吧?”
听到此处,思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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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难免疑上眉梢。按理说,如果天客居的弟子外出被反杀,那当夜查点人数时,定会有所察觉。若是派活儿时候跑了人,弟子们也该第一时间就报回来,不至于两天后另有人去清理收尸的时候才发现。思渊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只是叫他们将那管着名册登记的赵师兄来。
赵司阳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顶着细语跑来,却从浑身湿透的衣裳中掏出一份干干净净的名册表,上前道:
“任师兄,这些天的派活儿,都是提前十五日就安排好的。从上个月道下月中旬的名姓,都安排在这儿了。”
思渊口中道一声“有劳”,便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翻看着。一直翻到昨夜的姓名,思渊才一下子立直了身子,紧紧盯着那行整齐的小字:
华初十五年八月十四日夜张家庭院五十四口令狐清卿
见任师兄眉头紧皱,司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是哪一日的活儿出了问题?”
“你自己看。”思渊有气无力地把姓名表摊在桌上,“八月十四日,你派的谁?”
十五日前的事,赵司阳早就想不起来。此时思渊一问,只好拿起桌上厚厚一沓名姓表,翻到思渊刚才看着的那一页。不过微微扫了一眼,司阳便赶忙拢起袖子,一揖至地:
“是师弟的疏忽,请师兄怪罪!”
见找师弟被吓成这个样子,思渊摆摆手,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怪你。昨日八月十五,事出有因,我也心不在焉。令狐少侠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司阳摇摇头:“或许先生会知道吧。”
这事不能去问箬先生。思渊心中清楚,便闭起眼,双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如果清卿离开真的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么天客居这张四通八达的蛛网,定然昨日就得了消息。
如今一个大活人杳无音讯,定然是先生默许,让这消息被守得密不透风。
先前那些不服管教,暗自逃走的外来客,皆是一个个被天客居的弟子们拿住带了回来,再被先生处置成半死不活的下场。而清卿一时去了什么地方,能让箬先生暂时压下消息,思渊一时也想不出。
但任思渊心中清楚地明白一件事,自己要做的,并不是查出清卿究竟去了哪儿——
换句话说,令狐清卿这个人在天涯海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生真正希望这个人在哪儿。
作为从箬先生身边从小长起来的弟子之一,思渊再清楚先生的习惯不过。于是便转头向着赵司阳吩咐道:“师弟,安师姊伤情未愈,不便起身,你且去替我传一道令下去——从今往后,天客居再无令狐氏的消息。对外只说是令狐全族都在立榕山上被灭了门,一个不留。”
司阳稍显犹豫,却仍然朗声应道:“是!”
超出任思渊想象的是,八月十四日夜里被清卿放走的两个人,险些给宓羽西湖带来改朝换代的后果。或许也只能怪这江湖中瞬息万变、白云苍狗之事太多,以至于整个天客居在风雨欲来的时候才缓过了神。
清卿十五日一大早解决了张家五十二口,于是那满屋的尸体就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浇了一整天——若是天客居察觉得太早,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惹人疑心。果不其然,到了中秋深夜,张家隔壁才传来熟悉不过的尖叫。
十六日清晨,天客居两个弟子以勘察现场为由,发觉那张家少了两个人。同一天,令狐一氏销声匿迹,再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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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然是二十日,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任思渊提不起精神。此时分明是多雨的季节,可太阳偏偏一声招呼也不打,立马放了晴。如今自己肩上担着安师姊的担子,思渊忙碌烦心间,渐渐便忘了前几日清卿那回事儿。
先生没有责怪,便是这次猜对了先生的心思。
可偏是睡眼朦胧的半上午,天客居突然来了一老一小,不长眼地就要往那门里面闯。只见那老的一身农妇打扮,浑身上下一件破烂袄,袖口磨得早就如狗啃了的一般。那薄袄子不知在什么地方沾过,一身污秽泥灰,连头发和脸上都黏乎乎的不知粘上了什么。
而那老妇手里还牵着个女孩子,手指含在嘴里,鼻涕糊了一脸。
可二人这样打扮,直愣愣地就往天客居里面闯。守着门口的弟子赶忙拦住她:“大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做什么?”老妇两眼一瞪,“我问你,你们天客居是干什么的?”
“自然是守着西湖百姓,平平安安……”
“平安?”老妇不知为何,径直跳起脚来,用一根手指戳着那弟子的脑门便道,“告诉你!就是西湖有了你们这天客居,才生出那么多乱子!你们丧尽天良,恶事做尽,还说什么平安!”
那弟子一听,一下子慌了神。天客居手上沾过的人命不少,可没有一样是事出无因,横行霸道,这街上农妇怎么竟骂了起来?听得这老妇口中言语越来越不堪入耳,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不由得止住她话头,厉声道:“老大娘,你告状可以,总得有个缘由才是!”
“不错!我就是来告状,让满西湖满天下的人都知道知道,你们天客居做下的那些坏事恶事!”那老妇骂累了,还喘一口气,这才接着指着门内道,“你们那个先生呐?叫他出来!”
这一喊,可是吓住了门口两个弟子,面面相觑地犯了难。二人心中都在猜测,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按理说,箬先生的名号在满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西湖两位掌门也都十分敬重。可这老妇究竟是犯了什么迷糊,竟点名道姓地令箬先生出来见?
天客居规矩甚严,绝不可轻易碰了普通百姓一根毫毛。二人如今赶她走也不是,进去禀报先生也不是,看着妇人的叫嚷引来的路人越来越多,二人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老妇见二人毫无理睬自己之意,便“扑通”一声乍然倒地,带着那孩子坐在石板路上,双手拍打这地面:
“没天理了!天客居的人杀人不偿命了!”
这一叫唤,果真聚集起了不少围观的闲人。两个弟子见来人越来越多,只怕要说不清楚,那女弟子便厉声道:“光天化日,你岂可信口雌黄!”谁知那夫人丝毫不惧,只是口中不住地叫嚷:“来人啊,都看看啊!天客居杀了我们一家老小,就剩下这么个孩子啊!我老太婆无依无靠啊!”
“胡说!”眼看师妹要和那妇人争执起来,另一弟子赶忙拉住她,随即伸手去扶那老妇人:“老人家,地上太凉,您先起来,别伤着身子!”
“假模假样!”老妇人竟还有着蛮大的力气,一把挣脱开年轻人前来搀扶的手,“方才你们还对我这个老太婆爱答不理,怎么现在怕了?便让咱们西湖多少户人家一齐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随即又是止不住地哀嚎着:“杀人了!天客居杀了人不偿命了!”
弟子无奈,只好冲着师妹一回头,低声道:“我在此守着,你快去找箬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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