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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什么?”
“这只鸟”
“这是只鹰。”
“这只鹰真的是红色的呢!”
“对哦,应该不是染色的。”
“它长得好好看呀!”
“阿梁不要过去,当心咬你!”
“阿姐我给它吃肉肉!”
“等一下,它不能吃红烧肉吧,等阿姐去柴房找只鸡”
可是,这只红鹰跟个门神一般,就蹲在门口的椅子背上,歪着头紧盯着程云淓,略一走动,它的小脑袋就跟着程云淓的脚步转,那乌黑的大环眼一瞬一瞬的,盯得程云淓头皮发麻,动也不敢动。她把小鱼儿和皓皓抱进里间的炕上,也不许阿梁靠近,自己则躲得远远的,生怕它飞过来啄眼睛咬鼻子。
想当年,程云淓可是被村里的大鹅大公鸡追的满街跑而被支教学校的全体(也就五个)学生、家长和全村村民们欢乐围观过的呢!
坐在沙发床边的秦征淡淡地挑眉看了程云淓一眼。
这么怕鹰,莫非是狐狸精?可是那程小娘子骨碌骨碌乱转的眼睛和脑袋后翘得高高的小辫子却又像只贼头贼脑的小松鼠,倒是没听说过松鼠能成精的,总不能是黄皮子吧?
他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窄窄的羊皮纸,正是从红鹰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拿出来的,程云淓躲躲闪闪地凑过去瞅了两眼,发现上面用细细的笔触画着一张图,蚂蚁般的几个小字标注在旁边。
秦征觉察到程云淓在偷看,大方地把羊皮纸展开给她看。
程云淓歪着头看了半天,除了看出是一张线条极其简单的地图之外,那些小字居然都不认识,又不像篆体又不像繁体,更不是甲骨文,难道这里的文字不是我国古代文字?
秦征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程云淓,看她皱着个小眉头仿佛在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辨认上面的字迹,想起她在里间教弟弟妹妹们也念过诗,不由得问道:“你识得字?”
程云淓抬起头,茫然地“啊”了一声,有点沮丧地摇摇头,眉头皱的更紧了。
好歹研究生毕业做过老师的人,落到这个古代,居然变成了文盲,难不成以后要重新读书学字了?
秦征看着她懵懂的眼神,觉得一个边境小村的女童肯定是不曾念过书的。转念一想,若她真是妖精,在深山老林里修行的话,怕也确实不识字,那些押韵的诗词童谣有些秦征也没听过,也许是老妖精们平日里念给小妖精听,她便记住了,又或者她淘气贪玩,背着老妖精们跑去人间,被村里私塾的书声琅琅吸引住,偷偷听到记下的。
人间热闹有趣,之后便不想回那日日要苦修的妖精洞了。
这么一想,秦征就仿佛看到一只小松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日日趴在私塾的窗子外偷听书生学子们念书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翘,很想伸出手去摸一下那毛茸茸的小尾巴。
“这是北庭都护军斥候传讯暗语,寻常人看不懂。”秦征说道。
“哦,暗语呀。”程云淓舒了一口气,这看不懂就正常了,看来不一定是文盲……地说。
秦征指着羊皮纸上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说道:“这是伏龙山,我们在这。”
程云淓歪着脖子咬嘴唇,心里吐槽:“这哪看得出来是座山?这弯弯曲曲的长线条难道不是条河?”
“你的战友……嗯,你的兄弟要来接你吗?”程云淓想了想,问道。
秦征默然了片刻,微微一笑,道:“他们无法前来。”
“却是为何?”程云淓抬头询问地看着他。
秦征想了想,细长的手指划过伏龙山斜上而去:“十五年前西突厥与土谷浑趁我大晋国立初建,精力有所不及,侵袭西域十八国,北庭孤悬塞外八年后沦陷。龙朔元年,也就是一年前,圣上继位,划天山为界,在安西都护府以北,再设北庭都护府,旨在重新恢复昔日天朝荣光。然突厥今冬大举入侵,主力大军趁我北庭大军还未到达,攻下伊州和庭州,狼烟滚滚,举戈南向,围困瓜州,意图阻止我北庭大军北上收复之路。其小股部队流窜焉之、伏龙山脉两侧各个村镇,骚扰安西各州县,实际是妄图找到山脉中秘密栈道。”
“秘密栈道?”程云淓微瞪双眼,手指也顺着瓜州往下画了一条切断伏龙山脉的线条,“难道是准备奇袭别的城市……嗯,别的城镇?”
秦征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小妖精好歹也得修行百年才好幻化成人,还是会有些见识的吧,所以又有一点了然,微微点头,指着伏龙山下方几个点,说道:“宣城、常乐、敦煌,这都是突厥人欲意奇袭重镇。突厥人预想通过栈道绕过瓜州奇袭敦煌,沦陷沙洲,与土谷浑相联,站稳脚跟之后再反围瓜州。”
程云淓听了瓜州、敦煌几个熟悉的地名,两手捧着脸,努力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公鸡背,问道:“所以,北庭都护大军都在伏龙山以北一带御敌,一时无法来接你,是也不是?”
秦征点头。
程云淓眨巴着眼睛,在心里捋了捋这些线头,重新评估了一下眼门前的形势,然后拍了拍秦征的手背,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安心躲在这里,等你伤好再做打算。”
秦征抬眼看着她,又是一笑。
“怎么?这里也不安全?”程云淓吃惊地睁大眼睛,“难道这附近就有一条秘密栈道?”
她忽然想起原主的姑姑姑父和大王村村民在山里都有小木屋,这么想想,这些小木屋便修建在横跨伏龙山脉的小道旁边吧?
秦征说道:“大王村入山不远,便是一条秘密栈道,通向伏龙山北侧,本是山民开通连接两侧城镇的小路。这附近方圆几十里各村被屠,便是小股突厥部队前来寻找这秘密栈道所为的暴行。我带一队斥候军深入伏龙山,烧毁了栈道,却也遭遇到了巡山的突厥人,才会受此重伤,我带的小队兵丁军士也均阵亡。我挣扎出山,也因冻饿和伤重不支险些毙命,若不是小娘子所救……”
“叫我阿淓吧!”程云淓赶紧说道。
什么小娘子小娘子的,感觉跟高衙内调戏林娘子似的那么不正经,虽然程云淓也知道,这才是目前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正常称呼,但她一时还是觉得不太适应。
秦征微微一笑,拱手道:“若不是阿淓小娘子所救,某也是活不过几息的。”
程云淓扯出一个微笑,心里却在翻白眼,这“阿淓小娘子”和“小娘子”之间,有啥区别?但她不想继续纠结这个称呼了,总得要习惯的,倒是皱着眉头,抓住了秦征说的重点:
“你说大王村入山不远便有栈道,而这方圆几十里的屠村暴行,都是来找栈道的小股突厥人干的,那么,这大王村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十口人,莫非已经遭了难?”
秦征缓了一下,斟酌着慢慢说道:“我等斥候入山不久,便在栈道附近遭遇到了突厥人,他们强押大王村村民入山为他们领路,一路走,一路杀。待我等与之交战之时,村民幸存者所剩无几。我等人数与突厥人相差甚多,无法将剩余村民救回,却又在烧毁栈道之前,目睹数名村民坠崖,怕是……”秦征抑制住呼吸,沉重地摇了摇头。
程云淓的心往下一沉,本来对未来还有一线希望,却不想现实如此残酷。她不忍地抬头看了一眼里间,那温暖的大炕上,小鱼儿正靠小桌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手里的宝塔糖,那是程云淓刚找出来,给几个孩子,包括自己和秦征这个少年,吃了打虫用的,味道虽然不及糖果,但也略带甜味,小鱼儿很喜欢。
冬日里阴沉微弱的白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她扎了两个小揪揪的头上,又乖巧又柔弱,像一只趴在床上一下一下学着大猫舔爪子的小奶猫。
这孩子,竟是连耶娘是谁,都不会知道了。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
站在门边吃着生鸡肉的红鹰“咕”地轻叫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们,仿佛也觉得这突然安静的气氛非常诡异。
程云淓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觉得,突厥人会再次来的大王村,入山寻找秘密栈道吗?”
秦征抬眼看了看她,她圆圆的小脸有点苍白,小眉头紧紧地皱着,却又强作很镇定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思考和询问,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想抬手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却又踌躇了一下,没有行动。
“这条栈道是突厥人目前找到的唯一一条,虽然我等奋力烧毁大段山崖栈道,使其暂时无法通行,但,突厥可汗誓要吞并瓜凉二州,又有围困沙洲的打算,必然会调兵修复栈道。一旦栈道修复,大王村怕是首当其冲。”
“那我们,是藏不住了?”程云淓忧心忡忡地小声问道。
秦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道:“尽早做打算为好,若是可以,今日午后便走,最迟,也不可晚于明晨。”
“今日午后?”程云淓喃喃道,又忍不住向着里间望了一眼。
一个重伤少年,一个婴儿,一个幼儿,两个孩童,在这严寒的大雪中,如何逃离?又能逃向哪里?
秦征仿佛读懂了程云淓的担忧,终于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耷拉下来的小辫子:“我定会带你们安然离开的。”他看着程云淓的眼睛,认真地说着。
她竟然这么担忧,定是法力太小,无法护弟妹们安全。
“我们能去哪儿呢?”程云淓大脑飞速运转着,竟没有注意到秦征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走呢?”
“我特么有百度地图都能走错的路盲啊,这没gps根本连东南西北在哪都不知道!”程云淓心里哀叫,差点脱口叫出声来。
“我们去宣城。”秦征说道,指着羊皮纸抽象地图上的一个点。
程云淓马上仔细地盯着那个点看,连珠炮问道:“宣城?安全吗?离我们多远?要走多久?路上会不会遇到突厥人?路上好不好走?要爬山涉水吗?哦不,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水……”
“目前北庭军正在伏龙山脉北面与突厥大军交战,宣城一带有沙洲刺史魏将军部卫护。突厥人沿着伏龙山脉寻找秘密栈道,我们离开山脉斜向而行,应该不会再遭遇他们。”秦征手指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无形的线路给程云淓看,“这一路并无山路险途,只是有一片戈壁,二三十余里而已,穿过了便可走向官道。这一带人烟虽少,路途却还畅通。我去村里寻一下,看看是否有背篓物什可以借助,若有小车更好,若无,就寻出工具做一个。”
他看着程云淓一直紧皱的小眉头,再次带着安慰认真地说道:“这两天雪霁风缓,我们穿好厚衣,带好干粮,走得慢些,却也不是不能逃脱。”
程云淓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安慰一般,抬头看着他严肃地问道:“这条路果然还算好走?”
“至少并无险路陡崖。”
“斜穿出去碰不到突厥人的哦?”
“离开伏龙山脉,便应是安全。”
“一共要走多远?”
“二百余里,按我们的脚程,六……七天罢。”
二百余里?程云淓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嘴里喃喃自语:“六七天?以我们的力气,怕是走不出一半去吧……我们人多年龄小,脚程太慢,天气又不好,这一路艰难险阻的,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性。若大雪又下下来,可有避寒避雪之所?夜晚不能赶路,可有投宿的地方?天寒地冻,露宿的话肯定不行……”
“这一路人烟虽少,却也不是没有投宿避雪之所,”秦征说道,手指顺着羊皮纸,画了一个长弧线,“从伏龙山到宣城,途经三个集镇,十个村庄。我们脚程虽慢,只要走出这片地区,便可经过村落,遇到好心村民。若今日离开大王村,夜晚便可在此处投宿,”秦征点了一下某个程云淓看都看不出来的点,“明日早早上路,天黑必然能走到路边村镇投宿。”
程云淓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秦征,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认得路的哦?”
“征曾来回十余次,绝无虚言。”
“好!”程云淓说,“我们准备准备,尽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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