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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厮杀声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即便是还有一些负隅顽抗的齐军士卒,也大多都被围困在一些狭窄的区域之间,已经丧失了对城池的控制权。
在数百名精卒的奇袭之下,加上城池内外的蛮卒们的配合,新城这座封锁伊川通道的主要城池很快易主,城中的守军将士们或死或逃或降。
当若干凤率领甲卒们将据守城主府的敌军杀溃之后,城中其他区域的战斗也陆续结束。
这些蛮人丁卒们最开始还只是鼓噪助乱,可是随着城中齐军将士节节败退,他们在拾取到甲刀器杖之后便也都陆续的投入战斗之中,为攻定城池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否则单凭若干凤等几百名西魏将士,即便是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想要在短时间内便将城池完全控制起来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城中约莫有三千多名蛮卒,再加上掩护若干凤一行的近千卒众,在原本的守军被杀溃之后便成了守城的主力。而若干凤对他们也没有施加太多约束,战斗结束后任由他们收取瓜分城中的储备物资。
这些蛮卒们在分取到可观的战利品之后,也并没有即刻便作鸟兽散。一则眼下天色已经大黑,城外旷野严寒,不利于游遁逃亡,二则类似的事情他们经历了也不止一次,之前的经验告诉他们如果不能继续和西魏军队共同进退,那么离遭殃也就不远了。
因此这些蛮卒在经过短暂的欢乐庆祝之后,便就主动承担起了城防的任务,让若干凤等一众攻城的主力在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后得以充分的休息。
事实证明这些蛮卒的选择还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就在城内局面刚刚稳定不久,城外原野中便响起了铁蹄踏冰的奔马声。尽管他们发动奇袭非常顺利,可是敌军的反应也较之他们所预想的还要更加迅速。
听到城外奔马声越来越密集,若干凤也大感惊诧,待到提审俘虏才知,眼下驻守河洛之间诸城的北齐人马除了斥候往来联络,每天傍晚还要通过烽烟以传递信号。正是他们之前向城池发起进攻的时间,由于新城这里没有准时升起烽烟,因此周边的城池据点便也都知道新城这里发生了意外。
得知齐军还有这样的安排,若干凤也不免大感头疼。后路增援的人马因为辎重所限,起码还要一个昼夜的时间才能抵达新城,如若在这之间敌军及时的组织反攻,那么单凭他们这几百军众和几千蛮卒杂牌军,怕是难以固守城池。届时一场成功的突袭,怕是要沦为自投罗网的犯险了。
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赶紧着员向此间的情况沿来路向己方人马汇报,同时也着令将士们衣不解甲的保持备战状态,随时准备继续投入作战。
与此同时,在几十里外的金墉城中,留守城池的斛律金也得知了新城遭遇敌袭的消息。不过斛律金所收到的消息也只是新城的烽烟传信出现了问题,更加具体的情况则还未知。
饶是如此,斛律金也未敢怠慢。他是在与李伯山的交战中吃过亏,所以在大军西去追敌之后心中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是担心会再被李伯山起兵突袭,故而在增防伊阙周边的同时,还制定了严密的烽烟传讯。
因此当新城那里发生意外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便派遣斥候南去打听消息,同时自己也夙夜未眠,守在城主府直堂中等候回报。
一直到了夜中时分,才有人事消息陆续反馈回来,斥候们确定新城已经遭到袭夺,并且将许多新城遭袭时逃散到城外的败卒们都引回金墉城中。
斛律金也在第一时间提审了这些败卒,想要从他们口中挖到更多真实的资讯。然而这些人各自也都说不出所以然,因为战斗发生的太突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首先发生战斗的地点,有的说敌人是从城外杀入,有的则说是城内的蛮人卒众率先作乱接应敌军。至于敌军具体数量多少,则就更加说不出个所以然。
本就急于了解真相的斛律金在听完这些败卒们各执一词的回答后,一时间也是不免越发的迷茫。不过虽然具体的敌情了解不多,但可以确定的是蛮人的士卒在袭夺新城的战斗中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这一点顿时也让斛律金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不只是新城,就连金墉城和左近其他的城池当中,也存在着许多的蛮人奴役辅助军务。既然新城那里的蛮人被轻松策反,那么左近这些城池中的蛮人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隐患?
虽然说敌军主力尚未出现在视野中,但是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已经让斛律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一夜剩下的时间他也无心睡眠,等到清晨之分便着令召集分驻诸城的将领们都到金墉城来议事。
今番参与会战的北齐大军共有八万多、将近九万人马,随着邙山作战获得胜利,负责驻守河阳的扶风王可朱浑元便又引部退回了河阳,没有再继续参与后续的战事。这也是北齐在连失河阳后所作出的保险之计,无论河洛之间闹腾成什么样子,也一定要守住河阳,不要让骚乱向北扩散。
可朱浑元退走之后,剩下的军队便是晋阳来的五万大军以及邺都来的两万人马。
之前大军主力被段韶率领西去追击西魏败军,而赵郡王高睿则引部退回河洛,协同斛律金一起防守待敌,使得留守人马也有三万余众,被斛律金安排在伊洛之间诸城戍当中布防,这当中尤以伊阙周边驻守的兵力最多,几乎达到了当下现有兵力的三分之一。
有着三万精锐人马驻防,再加上河洛当地驻军与那些被征发的汉蛮丁役们,整个河洛之间能够投入作战的也有五万余众。
因此斛律金自觉得即便李伯山来袭,此间也是有着顽抗固守之力。而且随着宜阳西魏大军西撤逃亡的消息传开之后,李伯山也未必还会继续北进,因为跟继续奔赴强敌镇守的河洛相比,无疑是自武关奔赴关中更有利于李伯山掌控宇文泰身死之后的西魏乱局。
但是随着双方第一次发生交锋,就几乎直接颠覆了斛律金之前那种优势在我的想法,让他感觉情况似乎变得严峻起来。
所以在将诸城守将召集到金墉城后,他当即便向众将宣告了自己苦思竟夜之后的应敌策略,着令诸将放弃各自驻守的城池,将兵力全都集中到金墉城中驻防下来。
“眼下只是新城一地失守,其余诸城仍在,况且贼之虚实尚未可知,就这么弃守退缩,是不是有些……”
听到斛律金这一安排,赵郡王高睿便提出质疑,出于对斛律金这一开国元勋的尊重,他也没有使用“怯懦”之类的形容,但内心里对于斛律金此般如临大敌的态度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兵者诡道也,李伯山用兵更是诡中之诡,使人防不胜防,尤忌大意轻敌!”
斛律金闻言后便正色说道:“李伯山旧以物力而深结蛮情,伊洛群蛮多乐效死,使其入此便如鱼得水,鲜少客师之困,新城之失即可验见。”
讲到这一点,不独斛律金,其他在场诸将们也都不免有些心情复杂。李伯山贿结群蛮的故事他们也多有所耳闻,而用于贿结群蛮的物资便是他们在河洛之间的战略物资,这也实在是让人羞于提及。
“师旅争胜、在于机变,分师越多,变数越多。唯以固守坚城、不变应变,则贼无机可趁。前者羌师十万难克金墉城,我师来援,其军自败。”
斛律金又继续分析说道:“今者黑獭暴毙、羌师倒卷,对李伯山而言,关西情势危乱才是首先需要计议的大事,与我军争胜河洛则非其必然。即便诸城尽弃,其众也不会据城在此与我长久对峙交战,观我势壮难克,其军自去。否则待我师旅回奔,则其势危矣!”
如果能够固守伊阙,将李伯山师旅阻拦在伊川南面的话自然最好,但今新城既失,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所以斛律金是打算收缩防事、尽量少暴露出破绽来而为敌所趁,让李伯山知难而退。尤其是己方这里不能出现什么危乱,以免西去师旅因为急于回援而遭到李伯山的劫阻攻杀。
听完斛律金的这一通分析,诸将虽然仍感觉有点长他人志气,但也都默认了这一方案。老实说他们也担心分驻在外的话,自己所部人马可能就会成为贼师下一个目标,抱团聚在一起虽然有点灭自己威风,但起码安全。正如斛律金所言,眼下这个情势对他们而言稳住就是胜利。
当河洛这里还在因为李伯山大军将至而忧心忡忡的时候,远在崤山另一面的弘农却是另一番光景。北齐大军一路追击至此,一路上势如破竹,战果可谓是辉煌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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