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边真人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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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留客足鸡豚。

豚就是猪。

豚肉即猪肉，激进者又称其为贱肉，没办法，古代不懂阉割技术，猪肉异常腥臊，而各种调味料种类稀少不说，价格还异常昂贵。

得亏麻衣妇人有心，往里面放了不少香料，稍稍掩盖了一些腥味，不至于难以下咽。

真·老饕受难记。

不过，孟凡强行克制，面不改色，澹定吃完一切以后，挥挥衣袖，将用来展示的黑蛟收入壶天空间。

随后对着妇人交代两句，便转身离开了，毕竟戏作全套，先前为节省法力，不愿意凌空飞行，而今孟凡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起，爬上云端，再以极速飞跃天堑。

只留下一句：

“吾号北斗七元真人。”

呼吸之间，十余里宽的江面便落在身后，可成就一段传说。

“得亏度过五心劫，法力浑厚。”

对岸无人的密林之中。

某道长面色苍白如纸，开始盘腿打坐调息，宛若鲸吞一般，吸取着天地精气，加上平日里不怎么起眼，却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茅山玉佩相助，约莫半刻钟，法力恢复大半。

极速、极高。

显然，在云间飞遁还是过于勉强，低空飞行倒是能够承受。

“夜郎自大了，若想要以此境界飞举，还差着很远，恐怕连天门都看不到，更别提考验神魂与肉身的罡风……”

“另外蛮干明显也不是回事，这得法力浑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飞行无碍，若是寻得什么御空飞行的法门，节省法力，倒能轻松许多。”

心间低语之际，孟凡起身继续向北赶路，他要用脚步丈量唐土，自江南步行至中原，从润州走到长安。

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念头，明显还在琢磨刚才的事情。

堂堂北斗七元真人，怎可为五秒男？必须得尽快寻个法子！

昔日曾听闻方仙子说过，蜀地有以气御剑、人剑合一的法门，可以做到驾驭剑光瞬息万里，名曰：

天遁剑法。

“莫非是蜀山剑仙？各法脉皆有可取之处，天下道门是一家，往后得寻个机会拜访一番。”

念头急转，孟凡定下前往蜀地探访剑仙一脉的计划。

但当务之急还是进京面圣。

“仙人离开了，匆匆几面，未能拜求灵药。”

“世人皆知法不可轻传，还是立神像，供奉于江边吧！”

“大善，在下世代经商，家中颇有资财，愿意全力支持。”

长江渡口。

当事人虽然转眼间离开了，但余波仍在发酵，亲眼目睹的上千百姓，纷纷赞同立神像供奉。

这可是切切实实发生的神迹，有一柄沾染恶蛟血液的菜刀，以及几枚奇特黑鳞为证。

人群中，有书生善画，已将所见景象画出，栩栩如生呈现于众人眼前。

“好！仙韵中透着任侠之气，可供奉于神像后方，庇佑一方！”

随着时间推移，更多关于孟凡的形象被路人还原出来，比如腰间三面法牌，分别为：五雷号令、护道天尊王灵官、龙虎山祖天师。

再后来，润州茅山地界有得道真人出世，以缩地成寸大神通向北行去的消息传至渡口。

两者结合，茅山本就不凡的名气再上一个台阶，以至于江南世家大族成员，以及官员勋贵，纷纷结伴探访。

但结果却令人无比失落。

不知何时，茅山已被化不开的云雾所笼罩，任凭左寻右探、日夜徘回，最终兜兜转转，还是会勐然发现自身已经回到了山脚原位，无需赘言，分明是神仙不愿意见世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

日升月落。

除了远眺过人道气运浓郁的扬州城，孟凡始终在乡野间行走。

现如今，人道大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怎敢光明正大害人？

就是绿袍州官一声怒喝，都能让其魂飞魄散，唯独在偏僻村落，才有可能碰到不平之事。

第三日。

人迹罕至的孤山中，香味弥久不散，孟凡坐在一口砂锅前等待着。

铁锅，唐朝没有。

但这根本难不倒老饕，古朴紫砂锅稍稍祭炼，化为一件法器，再接引清冽山泉水，又放了约莫半斤蛟龙血为底。

不多时，汤开了。

扔下去几片晶莹蛟龙肉，滚一滚。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蛟龙肉远胜驴肉，可惜正统龙神不可打杀……”

说着，孟凡摇摇头。

怎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去打杀护佑万民的龙神？得自省。

盗亦有道。

老饕也应有老饕的自我修养。

“幸亏这恶蛟体型不小，省着点吃，倒能够享用很久。”

法器级紫砂锅、蕴藏丝缕灵气的冷冽山泉，以道火为基，加上储存于随身空间始终新鲜的蛟龙血肉，添加人世调料，反而落了下乘。

看着氤氲光彩，沿着砂锅边缘缭绕，孟凡感慨道：“美食或许真可以发光……”

一边说，一边夹起几块雪白蛟龙肉，认真体会着滋味，以及稍稍增长的血气。

“香嫩润滑，寻常人吃了强身健体，可易经伐髓。”

“路上再寻觅一番，若有什么灵药与蛟龙珠相配，再炼一炉宝丹。”

两爪恶蛟如何蠢笨，也是打破枷锁从毒蛇化为龙种的存在，体内自然有龙珠孕生，就是龙气斑驳，杂质颇多罢了。

而这些在丹道大家面前，算不得什么，哪怕是孟凡，只要肯花时间，完全可以将假珠炼化——

鸽蛋大小，黑红金三色交织。

黑为勐毒，毕竟黑蛟是毒蛇成道。

红为血气，如此庞然大物、气力不凡，异象必然会在蛟龙珠上显化。

而金则为龙气。

半个时辰后，香味渐渐消散。

孤山恢复了原状，就是时不时有野兽依据本能靠近，在孟凡烹饪蛟龙肉之地徘回，不断分泌着口水。

有一片沾染汤渍的泥地，直接被野猪大口吞掉，它体型庞大，堪比犀牛，此刻铜铃大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拟人化神情，是享受与不舍。

随后又露出恐惧、隐忧之色。

显然这是一头开了灵智的野猪，虽不能开口说话，但智慧并不低，它正在担心自己哪一天也会成为大神通者锅中肉汤的材料。

从善……

依附人道……

“再往前应当就是洪泽湖了，可前去观览一番。”

然而，孟凡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美餐一顿后，再度踏步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