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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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两端各竖有两根木柱间嵌满木板的球门，下端开一圆孔作为球室，就谁把拳头大小的球打进去谁就算赢。

此外，球门和小球皆雕红画彩，十分醒目，有助于观看。

当然了，还有一些非常简单的规则，比如不能用手，只能挥杆，避免打球变成打群架。

如果把球杖换成刀……

念头一闪而逝，国家推崇这个确实很有必要，尚武精神可不能缺。

倭国地形狭长，多山地，故而马匹很矮小，配上他们的身高，颇有种猴子骑狗的奇妙画风。

故而在出场以后，并没有获得什么喝彩，大家都啧啧称奇，对倭国取得胜利并不抱有什么期望。

相比之下，新罗人个头高一点，但并不是很有血性，被唐军教训了几次以后，更是如此。

此外，派来的使团人数也不多，会武艺、擅骑射之辈更少，抓了做泡菜本事一流的厨子充数，勉强凑齐十二名队员。

“没意思。”

看了一会儿，李贤摇摇头。

周王和相王也不禁皱眉。

要不是后面有一场大唐迎战吐蕃的比赛，孟凡都忍不住想走。

“这群小矮子还挺凶……”

只有豆蔻之龄，在孟凡眼中，就是个纯纯小姑娘的李令月，看着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倭人横冲直撞，大呼小叫，比分竟稍稍领先，忍不住感慨。

最终，新罗凭借一记绝杀，捍卫了自己坐在倭国上席的事实。

可惜没谁感觉刺激，就单纯菜鸡互啄罢了，当成热闹看即可。

正戏终于要开始了，不知为什么，孟凡感觉接下来可能会出现意外。

就在这时，听得副台上爆发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视线重新投向球场时，只见大唐羽林军棚队将马尾巴扎起，手执球杆策马进场了。

欢呼声久久不绝。

这场比赛在帝都长安的禁宫内举行，用后世的话来说，叫做主场优势，尚未开始，就在气势上就胜了吐蕃人一筹。

众所周知，大唐养马业异常兴盛，特别是这种为皇家比赛选用的马匹，都是一代代精挑细选培育而出，以突厥马为主要品种，杂交了一些其它血统，使耐力、灵活性和亲人性等方面更加突出。

吐蕃那边的马匹比之稍矮，但耐力方面绝对没得挑，比突厥血统的马还要强，因为它们生活在高原地带。

相比于刚才乱糟糟的比赛，这次无疑更有观赏性，吐蕃球队将赛马脖子上的鬃毛悉数剪短，羽林军这边则把马鬃编成了花型，双方都将马尾紧紧地编扎起来。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激烈比赛中，出现纠缠的现象，耽误赛事进程。

很专业。

随着双方列队排好，一字排开，健壮马腿犹如肌肉丛林。

一通鼓响，正式开始。

唐军打到了第一杆，喝，一声清脆的大响，球杖的月牙头在地面激起了好大一片黄土，马球被打得远远飞了出去。

紧接着，蹄声暴响，犹如惊雷一般，双方人马都在追着球紧撵。

欢呼声不断。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没持续多久，唐朝文武就目瞪口呆了。开场不到半刻钟时间，吐蕃人就连进三球，这群人似乎是有备而来，球技十分厉害，从羽林军中挑出来的锐士被冲得毫无还手之力。

副台之上，吐蕃使者见状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主场被虐？

还是欣赏完歌舞、用御厨手艺填饱肚子，再来此忍受这种一边倒的节目，看自己人被虐？

百官乃至宫中女子，自然看着不爽，有士卒高喊：“二郎，换二郎上场。”

天后有四子，前太子病逝，二郎自然是现太子李贤，宫中禁卫都知道他球术很厉害，故而带头呼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将颓势挽回。

天后武则天为了平息住众人的吵杂，对旁边的李贤道：“你下去参加，别扫大家的兴。”

“儿臣领旨。”

“母后，儿也要去。”

周王和相王异口同声。

唐朝贵族酷爱声色畋猎，身为亲王，只要不是天生体弱，就会接触到骑马、射箭之类，不说成天练习，频率肯定不会比禁卫低。

很快三兄弟就换上了窄袖袍，头戴幞头，足登硬底靴，手执偃月形球杖，英姿勃发地进入了球场。

这回百官立刻重新燃起希望，再次振臂高呼起来，并不在乎什么威仪。

只见李贤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个弟弟换下三人，飞驰加入了其中，来回奔走，神骏异常。

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热烈起来，喊得最凶的人，正在自己身边，孟凡看到李令月手舞足蹈，格外起劲，显然非常崇拜三个哥哥。

无奈那些吐蕃人确实有备而来，技艺非同寻常，毫无疑问是精挑细选并训练了很久，才被派到长安来。

虽说并没有看过以前的比试，朝廷衮衮诸公都信心满满的样子，想来大唐这边是赢多输少。

此外，不少人叹息，这回吐蕃人的水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高，话都传到了孟凡耳中。

三位皇子左冲右突，苦战了约莫两刻，共找到五次机会打门，中了三回，将比分拉平以后，双方就陷入僵局，打得不分胜负。

奈何一个吐蕃人的马突然失控，冲撞到了李贤坐骑的马肩，本就体力有些不支的战马倒向旁边一侧，就把他给摔了下去。

顿时看台上一片哗然，紧接着，一队场外骑兵冲了上去，救起李贤将他带了回来，同时比赛暂停。

太子看起来没有大碍，就是一瘸一拐，腿上受了点轻伤。

副台之上，吐蕃使者大喊：

“不是横冲，并非违规！”

“小规模冲撞而已。”

本来不怎么搭理李贤的武则天，也关切道：“二郎，不要紧吧？快，传太医。”

小伤……

孟凡一眼就看出没什么问题，就是四五天行动不便罢了。

而李贤则无奈道：“回母亲，我没有大碍，就是一时大意，不应该从马背上摔落的。”

马球本就是一项激烈运动，吐蕃球员野蛮不假，但也确实算小规模冲突，没有直接犯规横冲。

武则天闻言，大度地笑道：

“人没伤着就好，一场击鞠罢了，胜负乃兵家常事，咱们大唐有气度。”

“皇后宅心仁厚，令我等敬佩。”

吐蕃正使听罢抱拳道。

不过后面就忍不住大笑，看起来得意极了。

这令前来观礼的唐朝官员纷纷不悦，孟凡能够清楚感受到，自从见到以后就一直很和善的姑母，脸色瞬间变得沉凝。

不仅仅是态度，还跟称呼有关。

如今为二圣临朝！

就在这时，在球场边上休息的周王李显策马来到台下，禀道：

“娘娘，儿请九如表兄上场。”

武则天偏眸一看，问道：“九如愿意上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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