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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辰不出,安坤宫之天,由狂风暴雨,变成如今万里无云、真真儿地变幻万千,有了始有之意,亦有了太多之意,只寻其乐、随意折腾玩?
只可惜娘娘的悲欢离合,总少不了受人牵连,被云蛟宫抓走的小太监们,这一刻就丢进一个平日无人问津的小杂院,使出浑身解数抽打,浑身无处容身,甚至呼喊呻吟之声,也毫无气力。
“墩,真不要怪我们心太狠。娘娘的命令,您就是死定了。再忍吧,立马痛快!”
“呀...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呀!”
““不要叫,这里没有什么人来,就算是有一个人来,贤妃娘娘也会杀人,有谁能救我们,还不如快赶路呢!
那个太监说着,是又将手里的鞭子打下来,另一个手里的板子跟在后面打,这一下下,真叫好生煎熬,只差不叫哑喉咙。
““贤妃啊,您这...您这毒妇啊,将来...将来您肯定...肯定...不会...不得...好死不相往来啊!
““嘴还蛮硬的,来者,割破舌头,一会儿好拿回来交娘娘的差使!
“好的。”
守着的小太监们,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似乎平日随身带着防身,此刻倒又派上用场。
“墩子哥哥,对不起,您忍一忍!”
小太监以前与这名叫墩子的小太监感情很好,平日还互相帮助,可如今上人一声令下,自己纵然不忍,但又束手无策,只好蹲在地上,一瞪眼,强撬一嘴,扯一舌,正欲下毒手,让人叫绝。
“你这是干嘛?”
几个被处死的小太监听到有人前来,倒也没有惊慌,终究没有死刑,心中自有慧妃之意,自是理得出来。
“你在哪宫里当丫头呢?居然跑这儿管闲事。我见你就是不愿意活下去!”
“狗东西!真狗眼看人低。我暮笙就是凤栖宫。皇后娘娘旁边的贴身宫女。您说我不计较?”
“皇后娘娘!哎呀嘿!这里可是大水冲毁龙王庙!家人不认家人!暮笙姑娘!咱们在贤妃宫,全是侍奉娘娘的人。刚才那句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呀!”
暮笙一看这小太监嘴脸,着实让人作呕,本来在云国,就是早已习以为常,可偏偏大齐皇宫里的小太监,却更显得伪善至极,这要是一般小宫女的话,也不知会被那些大小太监欺负到怎样地步,想得心惊胆战。
“行得通。我管你在哪皇宫里。皇宫里执行刑罚。无论太监宫女。就是主儿。都要交给慎刑司。哪让你在这执行死刑?”
“暮笙姑娘!你跟皇后娘娘才进宫没多久,自不知这个宫里有什么规矩。按理说,行刑讯的事,确实要由慎刑司来处理。可是宫里那么多下等人。娘娘哪天心里不是滋味呀,要找好几个撒出气来。基本上就是一死一伤。再送上慎刑司,那么还有什么事可以放下呢?”
““真说得好,可是...没有用...!跟我来吧,我们来给皇后娘娘、殿下评理一下吧!
“你...你好不认识抬举。全子啊。绑住我的男人。一会还在湖里面呢。看看她还有没有那么牙尖嘴利的呢!”
“好嘞。”
这个太监名叫全子,是刚刚用板的,此刻是上了要捉暮笙的,但她又不是木头桩子的,不可能站着任人欺侮,只是一闪身,便向杂院外奔来,却总是姑娘家的,哪有比那个阉人更快的地方,没多久便被捉住。
“暮笙姑娘啊,您不妨省点力,等一会下水,您就又可以劲扑了,说不定还会往下冲!”
“您...您...“。
暮笙此刻正惶惶不可终日,哪知这几个太监竟这么胆大包天,全然视宫规如无物,居然在大白天大开杀戒,真可谓根本无王法。
可此刻再没有人路过此地,她本人在返回凤栖宫途中走错方向,居然走了好几步,而是越走越远,一直走到这样一个僻静处,以为会回头而去,结果只听得有人呼救,于是便找到了它,不料居然碰上了这样一件事,现在人已经救不了了,可就是连生命都难保。
“你这狗奴才。我...我是鬼...是鬼...不...不放过你!”
“来吧来吧来吧走吧走吧好吵好讨厌!”
“好的。”
全子将暮笙背到肩上,迈大步要向不远的池塘里走去,可这刚刚打开庭院大门,便被强大的力量打得直倒地昏,额上更鼓出个不大不小的血袋子,这顿时可真轻。
“哎呀,把我摔死啦!”
“您没事吧?”
暮笙这才想从那个太监身上站起来,没想到一个人的手已经伸到眼前,这才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叶落:“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皇宫里到处是暗卫。怎么了?我知道了。一个女孩子家的人,居然跑过来跟太监打架。你是不是以为他有好几条性命要丢掉呢?”
叶落看惯太监杀人如麻的把戏,过去不会在意,终究与己无关,说不冷血也罢,终究那些太监背后就是各宫娘娘们,有些墨彤不一定能惩罚得住,何况他还是个小臣子,更无力偿还。但这次,却因为暮笙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绑架了。暮笙呢?只是这次不同,遭遇险境的却是暮笙,自然她本来与自己关系不大,可接到信息后,自己却管不了腿脚,愣住了赶上来,幸好时间来不及,人丁兴旺。
“我就是...就是...”。
暮笙大概真是受到惊吓,说话还不够全面,只剩下一双澄澈的大眼,看那早已没有声音的挨打太监尸体。
“叶老爷,帮帮我。”
“干什么呢?”
夏君哲和北炎世急匆匆地赶到时一切都已处理完毕,望着睡得静静的但又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暮笙,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恣意地端详着自己的容貌,但生生有一种害怕亵渎的崇敬之情,内心有一种怅惘之感,仿佛两人又错过了什么似的!
暮笙已经昏迷3天,同样是昏迷第3天,北炎老皇最终去世,立遗嘱传位于最具权势的后妃之子三王爷瑢君,对其他皇子并无供述,但又留下另一发人深省的遗嘱,希望除后妃外其他宫妃都能替自己—陪葬!
遗旨公布的第一刻全宫顿时怨声载道、哀鸿遍野,贵妃、贤妃等等更是直气得昏天黑地,皇上的遗旨,无论多么可笑,只要被皇上留下来盖满大印都要照办,妻妾们无论权势如何显赫,只要皇上一死,那些女子便会身无分文,即使母族为某种功名或好处也决不再过问他们的生死,至此,于是女子们的身份便变得千篇一律。
当然,仅仅是被拉入同一条死路,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这一天瑢王以黄袍加身的身份登上了皇位,但与此同时贵妃的儿子襄王与贤妃的儿子晋王也同时举兵逼向皇宫,别的皇子不是选择了阵营就是开始退避三舍,整座御京顷刻陷入兵荒马乱的泥潭。
老皇帝尸首未冷,却被北炎乱了阵脚,放纵自己也曾是个好皇帝,却因风流成性酿成如此恶果,到头来竟成了历史的污点、最大笑柄!
而且不像整个皇城紧张热闹,十八皇子府却是奇静无比,由于炎落不择阵营,更由于炎落所展现出来的竞争力不强,那群人现在争个你死我活,全都忘了自己的出现,反而还为此给暮笙留着一方安静之地!
北炎之乱已成起点,天下大乱,万里山河孰主沉浮?
两个身影随着炎落飞快地走了,暮笙这时才捂着心口大口呼吸,刚才心口哽咽得似乎快要憋死了,但她始终梗在那里,梗至今还不敢深吸一口气,接着一口淤血便毫无节制地从咽喉间喷涌而出,那难受之感使她泪水也随着往下掉。
吐出这口鲜血她心口便舒服了许多,暮笙讥讽一笑,随即支撑起来,不肯被鬼殿杀手扶起,挺直腰背,又傲视前方,即使双手不停流血,也不俯首称臣!她走到一个角落里,看到自己的左手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她想:是谁伤了我?我怎么会这样呢?我应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呢?我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就这样孤傲地走着,背影也在夜色里心悸着。
司徒柔伤势不重,只受到惊吓,但炎落到来后她便逼自己清醒过来,随即前往搬救兵之地,这一刻她刚好带人前来,火光中照出是个纤长笔直的背,即使浑身血迹斑斑,也令人悚然寂静。
司徒柔顾不上一身伤跳下马来跑去,泪水也随着流了下来:“小姐!主人们啊!你们怎么会这样?”
暮笙用眼神拦住司徒柔,随即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翻下马来:“该回来了!”
司徒柔看了暮笙一眼,立刻感到刚才蛇坑受惊已不足挂齿了,这一刻暮笙果然令人骇然,不敢犹豫赶紧追去。
暮笙在炎落皇子府中策马狂奔,一路行至病床上躺倒,暮笙慢慢闭上双眼晕厥而过;司徒柔急忙叫人替暮笙收拾血污,见身体未受伤司徒柔这才送气而去,那些血污皆为他人所有,只看得血肉模糊的掌心,立时无言以对;失而复得后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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