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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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什么？本公主的这句话你难道也不愿意听到吗？”

妙茵张口结舌，忧虑的话传到嘴边，可还硬要往回咽，只要你再说话，实在是逾越身份、失范，可万万不行。

“奴婢告退了。”

卯凝安两腿盘在那个宽敞明亮的龙坐上，兴味索然就是读着，看来书中倒有几分含义。

妙茵退出大殿，门刚刚从外关好，便看见暮笙急匆匆地跑到后院，不知丫头还在做什么，即急忙上前将人叫住。

““好几个时辰没见过你的人，咋的，跟叶大人见过面？

“啥跟啥！就是王妃要我回到凤栖宫去拿几件干净衣服待用。怎么来你们头上，变成这么肮脏！”

“我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妙茵看了看暮笙手里的物品，似乎并没有看见宫装，倒是多了瓶紫色的药瓶。似乎该是金疮药毫无疑问：“暮笙啊，王妃究竟想请你进宫拿什么药呢？金疮药...或者...宫装呢？

暮笙俯首看着手中药瓶，竟忘记眼前重要之事，片刻之后，便无法再交代，拉住妙茵，便向午房进发。

“嗨！你想带我到哪里去！”

“救人命！

一路快步走过，直走到午房前，只见窗外叶落立着，是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将手里金疮药往自己手里一提。

““我这就吃药吧！

““您叫我为一太监上药吧，暮笙姑娘啊，亏得您可曾想到过！

叶落感觉很可笑，今天要不是看中了自己的脸面，自是不管闲事将人救了回来，毕竟皇宫里死一个小太监，并不是一件大事，能成为小太监，简直就是无亲无故，死后没有人会心痛，现在居然还要他自己去为那个男人上药，更没有办法。

“我走了！”

“不需要！”

“快送我吧。你是个没走出阁子的丫头。快送个太监去上药。传出去吧。估摸着你就没脸活了！”

暮笙双目圆睁，下巴一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从上下左右还有其他规定的话，自己如今得罪朝廷命官罪可罚！

““不用叶大人费神了，奴婢是贱命一个，本来就没脸见人，荣辱富贵不能淫，全被皇后娘娘一人拴住了，只要我娘娘还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就是如今这件事传出去了，恐怕也就无人敢在后面嚼舌根子了！

““你想想倒也简单，行得通，不闹得过，事交给我吧，再拖着走吧，硬是救了一条命，就是再失去！

“你……

“好到门口去等吧！

叶落懒得跟暮笙差点扯下皮来，抢了金疮药回来，就径直走进午房去，自己从生到死，这算得上是第一次遇到，居然在这个龙隐宫午房里，为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太监上了药，实在够不够放下架子。

“暮笙！行行好啊！叶大人可就是殿下身边红人。如今都如此听从您的安排。这日后若娶得上，岂不不久便会成为诰命夫人吗？”

“废话！谁想娶他！”

暮笙跺跺脚，即走到旁边坐好，一双双目光凝视着午房大门，不时传来闷哼声，心想，这么大的伤，这个上药过程，恐怕最难吧。

“妙茵！你说这个大齐小姐，咋都那么狠毒？”

“你们这句话虎头蛇尾，这是怎么回事呢？其中太监再从一从二呀！”

“我进宫为公主拿宫装时，方向一反，稀里糊涂地来到一个杂院。正好遇上云蛟宫有人正在施行私刑。就是被我拦下。事后她们得知我来自凤栖宫，便想将我杀死灭口。幸好叶大人及时赶到，才将我与那个太监救出。不然此刻呀，早已经见到阎王了！”

“暮笙！你是不是很疯狂啊？”

妙茵深知暮笙为人简单，做事从不过人大脑，若不是一直在卯凝安的保护下，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现在更是这样，竟开始惹上地位显赫的太监，实在不要命。

“你人见人爱，血肉丰满，并非九尾狐的转世。死去活来，又可以活过来，死去活来。就连公主都无力回天。你明明就不懂呀！”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可是你看到那血粼粼景象就可以坐着看了？”

“大齐妻妾成群，正是人吃人之地。他活着，你们一定要死。你们要死，他不一定要死。这些真相，究竟何时才能铭记在心呀?!”

暮笙听到妙茵这句话后，即不悦地噘着嘴：“你们说的这些大道理，我都听不懂。总之，我只懂得个理，见人就死，就会遭报应！”

““你...唉...算了吧，说不上来，就指望你早娶，然后还安生！

妙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个暮笙丫头，身在云国，本来就是身世和宫外，自不知此宫凶险，跟着卯凝安走也没多久，棱角，真的还没被此宫凶险磨得平淡无奇，早晚得受点罪，不受点罪，长点记性。

““你就是在这里等候，我也要到宫门口守侯，过会儿呀，贤妃准找回来了，再好好地闹一闹！

“这便是龙隐宫。她不过是个小小妃妾，岂能天无绝人之路？

“上有老下有小，倒也说不清，但凭贤妃那个脾气，也不见得能罢手。等着瞧，俺家娘娘这回，算受了您的连累！”

妙茵忧心忡忡，暮笙知道她有错就错，但情况已经出了问题，他们俩小丫头，只能默默地祈祷着，盼着天大的事变成天大的事，千万别惹上天大的乱。

而此时此刻林贵人皇宫里，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贤妃们，正襟危坐于柔软塌实的地方，笑容可掬，仿佛两人聊得很投机。

“姐姐，您这皇宫里的松萝茶可是真的不错，想必这后宫上上下下呀，也找不到如此珍贵的茶吧！”

“什么贵与不贵，全由姑母赏给。本宫今乃一小贵，哪用得着这种尊贵之物呢？倒是妹妹今这个份儿上，也衬托出此茶之佳！”

林雪还算有点长心，没有以前那种蛮横无理的样子，终究还是今非昔比了，本来与贤妃不分伯仲，如今降位，便要毕恭毕敬，不然便要落个话，任人背后议论。

““看姐姐的话，您是王母娘娘的亲甥女，现在只是受了奸人的罪，受了点苦头，过了点日子，您还算是慧妃吧！

“说来也对，就是姑母这次真的生本宫气，好几天也没见本宫来，且慢，等姑母消去，就是本宫出头的日子。”

林雪此时也正发愁呢，频送家书外出，始终不见父亲反应过来，皇后这边也闭门谢亲，此刻她却感到孤立无援之感，内心更加心惊胆战，眼见要完全在这个后宫无依无靠。

““没错，贤妃妹妹，你今天来本宫这，是不是有事啊？

“有事吗是到不了吗？”

“在什么地方。”

林雪摇头晃脑，再饮一杯松萝茶，此茶产于建中，长途运来，皆须累死数匹良马，方能在此温水中泡制，自为珍奇无疑。

“姐姐今乃戴罪之身。今绿荫那贱胚子。已被定为刺客原来自本宫之宫。更和本宫左右大宫女对吃。百姓们被带往慎刑司。近日来亦无半点音讯。估摸着亦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一闹。本宫在此呀。倒成了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是非之地。今贤妃姐姐来了。倒叫姐姐好生诧异。你们这怕惹祸上身么。”

“皇后如果想和本宫周旋，本宫就算不来见你也无法平静。烦恼本来就不是人求的。那末可就长腿了。变成精要。自己去吧。躲躲闪闪都没有用！”

“妹妹倒要开解，不象那无用之物，从前本宫得了势，就是成天讨好左右。本宫这一刚失了势，这个一个地跑，真没良心！”

“在这个皇宫里，谁还有良心呢？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姐姐也是个过来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林雪惨笑几声，饱满的身躯栽到软塌里，活得美人儿模样，但到墨彤手里，也比不上个稀奇花瓶更养眼。

“对呀，用就用吧。用就用吧，不过是想让他的身份高些，让他的儿女当天子而已。如今想起来，真没意思。殿下从来没有真正宠过什么嫔妃。即使真斗智斗勇，鸡蛋也下不来。这个身份能够坐得安稳吗？真开玩笑！”

“姐姐这句话讲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们才会这样。那么卯凝安就更不用说了。整天跟殿下腻味十足的卯凝安，却是处子之身。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

“凤栖宫、以及龙隐宫、二宫侍寝宫女都是在本宫中安插，想了解卯凝安是真侍寝吗？一打听就明白了。”

“大姐，您倒很有远见！”

“有何先见之明？不过是多留个自保之心，倒也罢了。现在只要是她这太后生不了嫡子，我们姐妹俩都有机会了！”

“怎样的机遇？”

““这件事，还是要太后帮忙，今天妹妹到您这儿，就是要请您帮一个忙呢。

贤妃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终于要说出个正事儿来，其目的从来不是这个林雪，而只是自己背后的皇后，这位老妇，却是这位大齐后宫小姐中，最尊贵之人，因此有什么事，还是要自己出马才好。

“姐姐，机会难得啊！王母娘娘他老人家一定答应了。”

一出手就格调高雅，顶多就是让招摇撞骗惯的妃子吃点苦，倒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于是就被她带走，还算整顿整顿这乱糟糟被人折腾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