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你就不该去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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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瓷瓶坠地之声响彻夜空,破碎的瓷片落花一般四散飞溅,如昼灯火之下,女人维持着那个将瓷瓶扔出去的动作不住喘|息,胸|脯亦跟着呼吸距离地起伏起来。
重明宫内已然跪了一地的宫人,他们个个低垂着眉眼,噤若寒蝉。
扔了一只瓷瓶的女人尚不觉解气,她回身,随手自身后的小桌案上抓过一只骨瓷茶碗,腕子一翻,将之用力掷了出去——
“贱|人!”女人哑着嗓子厉声怒斥,面容扭曲如同林间鬼魅,茶碗飞出时,杯中洒出的茶水浸湿了她那身杏黄的宫装,而她对此仿若浑然不觉。
“都是些贱|人!”祝婉用力捏着另一只茶盏,指尖颤抖,骨节泛起了霜白。
她今日本是得了兄长的书信,又见天色尚早,这才想着去御书房探一探帝王的口风。
哪成想,她到了御书房后,不仅没能见到云璟帝,反教他想起她这封号犯了什么先皇后的名讳,出门一趟,口风没探到不说,连自己的封号都给弄没了!
——若光是没了封号,无人知晓便也罢了。
左右圣上已有数年不曾踏足过后宫,宫中既无人得宠,内务司亦毋需端那等拜高踩低的做派,且封号又不是位份,无关月例,倒也无伤大雅。
但问题在恰恰于,后宫之内,是没有秘密的——
陛下实在是太久没来过后宫了,宫里那帮妃嫔们一个个闲的要生出病来,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闹出个风雨满城,何况她这是因着“犯了名讳”而丢了封号!
那帮贱|人,打她回了重明宫便没个安生,三五成群、两两结对,一批又一批,竟挨个跑过来看她的笑话——
关键她的位份算不上太高,家世虽好却是庶出,遇到位份比她还高、出身比她还好的妃嫔,她不但不能给人家甩脸色,还要跟着赔笑!
他【哔——】的,一天天闲着没事做,不会好好管教管教自己家的孩子吗?
没儿没女的就不会在自己宫里绣花看书写字修身养性吗?
跑来她的重明宫做什么?!
兄长被陛下罚了足足九个月的月俸,她又没能成功探得口风还平白丢了封号,心下本就憋了股无名业火,她们竟还上赶着给她添堵!
贱|人,都是贱|人!
祝婉被气得浑身打了哆嗦,只扔茶杯显然是不够了,她干脆拎起那把配套的骨瓷壶,膀子一抡,意图听个响。
那茶壶脱了手,直直撞上了大殿门框,于门边炸裂成花,瓷片迸散时壶中水溅湿了一片绯红的裙角,女人低头瞅着裙摆上深色的水渍,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
“哟,又在这屋里扔上了。”宋纤纤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脚边仅碎了一半的壶盖,音调懒懒,“听说,你不慎把自己的封号弄没了?”
“德妃前脚刚走,宋纤纤,这会连你也要来给我添堵吗?”祝婉气极,衣袖一挽,作势便要上前跟贤妃薅一薅头发。
后者见状慢悠悠抬臂挡了她的手,声线仍旧那般慵懒散漫“急什么,你就是总这般任性妄为,做事不过脑子,才会混到现在还只位列九嫔。”
“昀儿都要给你抱上孙子了,你却连个妃都没搭上。”
“是,那当然是比不得你贤妃厉害,打从入宫起便是贤妃,到现在四十多岁了,封号都没换上一个!”祝婉嗤笑,“还有,远儿的亲事好像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吧?”
“你也不怕他再拖下去,没人要。”
“天家皇子,怎会没有人要?”宋纤纤不急不缓,“我只不过是想给他再添一道十足的筹码,让他仔细挑选些罢了。”
“不过说到年岁,您好像还比我大上两岁吧?”贤妃说着笑眯眯弯了眼,“小姨。”
“本宫可当不得娘娘您这一声‘小姨’。”祝婉抱胸别过头去,提起辈分这茬,她脑袋便痛得厉害。
宋纤纤从善如流“没问题的,小姑。”
“谁是你小姑!”祝婉翻翻白眼,她这会冷静了不少,断了的理智亦跟着恢复了些许,忽的便转过了弯来,斜飞的细眉陡然一竖,“等会,你刚刚说谁没脑子?”
“你这话问的就很没脑子。”宋纤纤面上的笑意微敛。
“你明知道今儿是殿试,陛下又在乾阳殿狠狠整顿了礼部,甚至连侯府都被明着暗着敲打了一番,怎还敢掐着这个时间跑到御书房去?”
“且不说白日积压了奏折,陛下需得忙于政务,光凭舅舅他刚挨的那顿训斥,你便不该在这个时候去御书房。”
“稍微一动脑子,你就该清楚,陛下既已罚了舅舅的月俸,便明摆着是起了疑,你这时若再冲上前去,岂不是坐实了陛下的猜想,证明你侯府心中有鬼?”
“何况,四皇子刚被贬为庶人,于情于理,今夜最为着急的都该是她淑妃——若你不去,那撞上陛下火药口的便是淑妃;可你去了,触了霉头之人,自然就变成了你。”
“再加上你那个封号……”宋纤纤语调微嘲,“先前先皇后在时,陛下有多偏宠着她,你又不是没见过,怎的这会人不在了,反倒记不得了?”
“是以,这会子撞上去还顶着那个‘元’……只丢一个无关紧要的封号,已经算是陛下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对你格外开恩了。”
“竟还好意思在这里摔东西。”
“谁在意那个破封号!我生气的明明是……”明明是宫里那帮老贱|人把她当猴看!
祝婉气结,火气上头,下意识便想继续扔杯子。
“那也是你自己不知分寸,咎由自取。”宋纤纤略略抬高了声调,“行了,消消火,就当是长个教训罢。”
“长教训,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祝婉冷笑,“还不知兄长那边又要怎么处理。”
九个月的月俸,加上失了帝王的信任……她光是想着,便觉头大万分。
“他那里怎么处理,本就毋需我们去管。”宋纤纤的神情平静万分,“这种事,你不去插手,便是对他最大的助益。”
不去插手,毋需去管。
祝婉闻言不由长眉一蹙“真不管?”
“对,不仅不管,还要表现得仿佛不知道。”宋纤纤道,“后宫干政,历来是君王大忌。”
“前朝刚发生的事,你在后宫便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觉得陛下察觉此事,会怎么想?”
“这……”祝婉语塞。
“所以啊,做事之前,过一过脑子。”宋纤纤摆手,“好了,我见你闹的也累了,早些休息去吧。”
“我去敲打敲打远儿,那孩子一向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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