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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慌不忙的,一步一步,凑近唐宁的枪间。
荧光闪烁,映衬出少年眼中那份倔强之色。
在他身后,来西等人,屏息凝神,绷紧了神经。
他们打定了主意,假如,唐宁真的对少年出手,那么,即使血溅当场,他们也要唐宁付出应有的代价。
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极为诡谲。
即使是吕少白也察觉出其中的异样感。
转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少年。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不得不说,不愧是寿陵君的公子,好胆量!”
唐靖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随口夸了一句。
由于并未掩饰,少年自然可以轻松看出唐靖那份懒散。
只不过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即使心里有再大的火,也发作不得。
“本公子自然不会去做那种舍身就义的事,不如说,那种事根本就不符合我的身份。
我之所以选择站出来,是因为你想让我站出来,不是吗?”
少年死死盯着唐靖,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唐靖的所作所为大大超乎了常理。
这场偷袭从头到尾都显露着一种诡异感。
唐靖,实在是太平静了。
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如此结果,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作何反应,更可怕的是,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站出来一般。
虽然,很讨厌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但少年也知道,想要让这场游戏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那么必须要有两位玩家。
而在场众人之中,除了自己之外,也别无他人。
所以,哪怕明知道此举是在助长唐靖的气焰,他依旧选择站了出来。
因为,如果他不上场,那么游戏都无法成立。
这种情况下,很难保证唐靖不会恼羞成怒。
“说说吧,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应该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有什么条件?还是说,有什么要求?”
根本不打算伪装,少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原以为,当今天下,除了父亲,再无人是自己的对手。
但今晚的事,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哪怕同为少年,但相比较少年老成的唐靖,自己还是显得太嫩了些
唐靖上下打量这名少年,或许是因为心有不甘,在和自己对线的时候,少年的眼中依旧有着蕴含不住的怒火,让他忍不住噗嗤一笑,更惹的少年愤怒。
作为同龄人,他当然知道,处于高二病年龄的人,是自尊心最为敏感的阶段。
被人如此玩弄,想来他心里一定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吧。
不过话虽如此,少年的举动多少有点超出他的意外。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但凡是明眼人应该也看出他有弦外之意。但看出来和做出来是两码事。
少年的智慧或许不如自己,但这份胆量却与自己相当,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我的条件很简单,放我们离开。”
“就这?”
少年狐疑打量他一眼,满是不信任。
“不用客气,这一次是我输了,作为战败者理所应当,应该听从战胜者的吩咐。
只不过你必须要知道,这一次,只不过是因为,我被你打的出其不意而已。
下一次,我绝对会洗刷这份耻辱,我向你保证。”
唐靖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虽然说两人年纪相当,但阅历方面自己实在高出少年太多。
从两人的样貌判断,少年可能比自己略微年长一些,不过不知为什么,少年的举动让他不由得想起家里的弟弟。
一样的不服输,一样的骄傲。
“你放心吧,我的要求真的只有这一点。只是,你必须承担安全护送我们离开的责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少年再度审视的打量了唐靖一眼。
话重复了一遍,可就不再能够狡辩,这一点他不相信,聪明的唐靖会不知道。
假如他在他履行完约定之后,食言的话,那么今后将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信誉。
因此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少年也就放下心来,假如唐靖敢反悔的话,那么他的损失,将远远大于这次的收获。
“我明白了,反正就算我们不答应,就凭你身边那个小女孩儿恐怖的武力,你们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话虽如此,但我们依然会多损失些人手。”
少年点点头,不再辩驳,而是闪身让开条路。
他竟要亲自护送唐靖离开。
不过,或许也只有如此,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的,让他们一行人安然离开。否则,他也不敢担保,手下会不会因为战败的耻辱,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数百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横穿整个楚国大营。
一路走来,迎接他们目光,有震撼,有憎恨,也有相当多的钦佩。
不管怎么样,战争结束了。
吕少白一马当先,昂首挺胸的在前开路,众人意气风发,有说有笑,旁若无人的,跟随在他身后。
唐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有阻止。
虽然只是一场偷袭战,而且,是一场算是相当失败的偷袭战。但是,唐靖等人在这次偷袭之中,展露出来的随机应变以及顽强不屈的精神,依旧博得了敌人的尊重。
很难想象一个连重装都没有的轻骑兵队伍,一个只有几百人的骑兵部队,居然敢突袭数万人守卫的大营。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恐怕,说出这番话的人,会立刻被他人当做疯子。
怎么可能呢?
他们只有区区几百人啊!
但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事实胜于雄辩。
战败者自然也要背负战败者的觉悟。
“这一战之后你可算是出名了,这可不比你上一次取巧得来的胜利,还要光荣。”
出去的路上,少年忍不住开口向唐靖搭话。
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正是让自己背负耻辱的罪魁祸首,但敌不过少年心性。哪怕,明知道唐靖的光荣,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少年还是架不住内心那份酸溜溜的嫉妒感。
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这是何等威风!说出去,又是何等提气。
他已经预料到,不久之后,唐靖等人必然会将今晚的事,大肆宣扬。
一来是鼓舞士气,二来嘛,获得如此丰功伟绩,如果不吹嘘一番,就哪里称得上是少年呢?
“你似乎并不担心啊。”
唐靖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反而觉得有些奇怪。
“担心什么?”
少年满脸疑惑。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此吧?”
闻言,少年潇洒一笑,语气豪迈自信的说道。
“你们不会成功的,即使是那位齐国公主也一样,父亲大人一定会击败她。”
对少年盲目的崇拜,唐靖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齐国公主姜雪狡诈多端,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不过,从景舍这一次应对突发情况的应对来看,显然,他也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
一个是侵略如火,一个是不动如山。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希望能够飞到战场上,观望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就在唐靖等人在少年的护卫之下,即将安然踏出营门的时候,忽然,意外发生了。
原本远远吊在他们身后,却没有轻举妄动的楚国士兵,不知为何骚动了起来。紧接着,忽然有一标人马朝着唐靖等人冲了过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来的是如此的快,以至于唐靖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嗖嗖嗖
敌人似乎知道唐宁难以对付,因此,根本没有上前的打算,而是远远的在他们身后发射冷箭。
猝不及防,唐靖当场被一只箭矢射中胸口,吃痛摔倒在地。
吕少白大吃一惊,愤怒的瞪向此时目瞪口呆的少年,然后,便打算挟持少年强行突围。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但想来应该是有人心有不甘。
不甘心,就这么让他们白白占了便宜。
好在少年自告奋勇的要护送他们出来,只要挟持住这位寿陵君景舍的公子。那么,不管敌人有什么想法,想来要掂量一下,出现意外的可能。
“你这家伙!”
吕少白将锋利的匕首抵在少年的脖子上,粗鲁的将他拽到自己的马上。
少年一连挣扎两下,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哪里是吕少白的对手,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提了过来。
任由双脚如何的踢腾始终难以脱身。
情急之下,他早就没有刚才的云淡风轻,只是满脸惊恐的替自己争辩。
“不,不是我,不是我下的命令。”
但吕少白哪里肯听,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在他想来此事或许真的和少年无关,但正是因为少年的存在,才加大这种不安定性。
不过他也不会就此责怪唐靖,毕竟,刚才他也同意让少年护送他们离开,本以为是一道保险,结果,谁知道会成了催命绳。
眼见公子被挟持,发射箭矢的一行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唐宁哪管这些,此时的她早就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不顾吕少白的劝阻,一马当先,直冲敌阵。
而看到唐宁横冲过来,原本还在暗自互相指责的一行人,在大难临头之际,选择了先一致对外,集中精力应对唐宁的突袭。
杀戮在度开始。
怒发冲冠的唐宁此时早已没了理智,任由自己的马带着自己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所到之处,轻而易举的撕裂敌方战阵,然后,就是一场丝毫没有人性可言的屠戮。
吕少白见状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唐宁居然会选择这种自杀式的方式,就算她再怎么勇猛,但在万军丛中进行这种完全不顾自身消耗的突袭,用不了多久,就会力量耗尽。
但是,他也明白,要想劝阻此时的唐宁,除了唐靖之外,别无他人。
此时的唐靖双目紧闭,身体冰冷,气息忽有忽无,脉搏忽长忽短,显然已进入将死之状。
这种状态,即使大罗金仙在世也无能为力。
刚才还在责怪唐宁实在太鲁莽的吕少白在探视了唐靖之后,突然,觉得内心的某处,似乎躁动不安起来,眼睛逐渐变得赤红如血。
“公子,不可!”
身边的老仆见此情形,哪会不明白,此时的吕少白理智已经崩溃。
但此刻的吕少白已经全然听不见了,他内心当中只有无尽的懊悔。
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妹妹的计划?为什么自己没能先一步战死在沙场上?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九叔,让我放纵一回吧!”
名叫九叔的男人,震惊于此时吕少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
从小到大,他一直陪伴在吕少白身边。两人并非亲属,但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将吕少白当做自家子侄辈看待。
在他印象当中,吕少白永远是那副温婉尔雅,不可一世的模样,
但是随着吕少白踏足战场,他亲眼见证了这个少年以飞快的速度成长。
从一开始的轻挑,玩世不恭,变得心思敏锐,沉稳。
然而,河东之战对少年来说终究只是初露锋芒的试炼,这一次的洛阳之战,算是彻底让少年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
自从踏入洛阳以来,吕少白就从来没有顺心过。
先是在战场上被来西刻意的羞辱,紧接着,还被人打断了枪杆。
好不容易通过唐靖的劝说恢复了些精神,旋即又遭逢如此意外。
眼睁睁的看着友人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身遭不测,气若游丝。
遭逢如此大变,还要求他保持冷静,确实强人所难。
在理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九叔最终释然一笑。他决定再度无条件的支持自己这位少主,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主人。
“公子请下令。”
得了九叔的肯定,吕少白脸色好看了一些,转头看向一脸惊恐的少年,又变得阴暗。
就在他即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和对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唐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忽然间睁开了眼。
已经气息奄奄的他,看了一眼面色发白,双目赤红的吕少白,又看了不远处仍在撕杀的唐宁,聪明的他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
“少白”
听到意料之外的呼喊声,已经崩溃的吕少白,理智稍微恢复了些许,欣喜若狂的蹲下身子扶起唐靖。
“好点了吗?”
唐靖指着胸口位置。
“这里感觉不到力气。”
吕少白面色惨然。
他知道一旦心脏停止跳动,那么唐靖必然没有生机可循。
眼下心脏部位失去知觉,正是停止跳动的前兆。
“你还有什么话想交代的吗?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并不打算回去了。因此,你就算交代我,我也没办法替你完成。”
“帮我叫宁宁回来。”
吕少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假如唐靖真的已经到弥留之际,那么如果还有什么未尽之事的话,确实首先都应该交代自己妹妹唐宁。
看着不远处,已经厮杀成了个血人的唐宁,吕少白试着握了握拳头,虽然有些吃力,但似乎已经恢复了些许。
面无表情的跨上战马,吕少白挥舞手中的长枪,冲入战阵之中。
过了许久,两个一样的血人从战场上赶了回来。在不远处,敌人尾随在他们的身后,逐步逼近。
形势已经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宁宁”
“大哥”
唐宁面色凄婉的跪了下来,伸手抚摸唐靖的脸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你听着,我和你说过,希望将来战争结束之后能够和你一起返回故乡,此时看来应该是完不成了。但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我未竟的心愿。”
说到这儿,唐靖忍不住咳嗽两下,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唐靖却不管这些,只是一味的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嘱咐到。
“我希望你能够掩护少白他们回去,然后,带上我一起返回我们的老家河东。
之后,等到合适的时候,你便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每年清明,重阳若有时间便来看看我,若没有时间,你可以选择遥寄,若实在不合适,你也可以在心里默默想念我一番。切不可做出鲁莽之举!家庭的重担,已经落到你肩上,万不可轻忽大意。”
最后一句唐靖怒目圆睁,显得不怒而威。
吕少白听到他所说的话,面色更加凄苦。
他当然知道唐靖这番话是想打消唐宁寻死的冲动。而且他也相信经过唐靖这番劝说,唐宁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会在寻死觅活。
当然,最关键的是,得到唐宁的帮助,他们就可以安然回去。
“好,我答应你。”
说完,唐宁趴在唐靖的肩膀上痛哭失声。
唐靖欣慰的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忽然,静止不动,只是脸上还带着笑容。
见此一幕,压抑到极致的众人,终于忍不住随之恸哭出声。
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唐靖这副模样,显然已经是……
在这种关头,吕少白反而最先冷静了下来。把宁宁扶了起来,然后吩咐人将少年捆绑了起来,将他放在铁过梁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顾今后会发生什么,哪怕颠簸会导致少年死去他也不在乎。
之后,吕少白带领一行人在虎视眈眈的敌人的追击之下,狼狈的逃离了战场。
经此一变,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人,在这一路的追杀之下,最后成功逃离战场的仅剩下37人。
看着寥寥可数的人,吕少白不禁有些恍惚,出发的时候他明明记得,他们一行站在一起,足足可以将一座营房填满,现在,别说填满营房了,那怕是散开,排成一队,也显得稀疏。
“宁宁,你今后有何打算?”
顾不得伤感,吕少白转头看向唐宁。
此时他早已不复先前的疯狂,变的如最初最开始,两人相见时那副神秘深邃的模样。
“我决定遵照大哥的吩咐,带上大哥回河东老家。”
“这一次唐兄之所以会死,全都是因为我们的过错,你今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但凡我能做得到的,负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吕少白眼中认真的神色,唐宁相信此时的他的确是肺腑之言。但很可惜,失去哥哥,她也不打算和他有什么交集。
唐宁的沉默,吕少白自然留意到,也明白,失去唐靖的两人,今后也不会再有共同的话题。
再加上男女有别,尽管唐宁此时只有九岁,但等再过三年,等到12岁及詽的年纪,两人如果在这般亲密无间,势必会引来流言蜚语。
更何况等到唐宁12岁的时候,自己也早过了20岁。那个时候,他想来已经成家立业。
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这整天纠缠在一个少女身后,显然并不合适。从长远来看,自己其实根本就帮助不了唐宁什么,这让他不由感到泄气。
原来我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吗?
“后会有期吧。”
唐宁比较洒脱,或许是因为流浪多年,让她不由自主也带有一丝江湖儿女气息,即使经此大难,在度过最开始的愤怒和悲伤之后反而最早适应。
和吕少白一行人打了声招呼,便带上唐靖,兄妹两人朝河东方向一路奔驰而去。
吕少白只来得及看到一路的烟尘,等他再看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此时,太阳刚好升起,晚间的露水,被照的晶莹剔透。
逃出生天的众人,此刻感受到阳光的温暖,都有再世为人的感受。
但是,他们也明白,他们之所以能够活着,在这里享受朝阳,根本原因就在于刚刚那个被少女所背负的少年。
这让原本感到喜悦的众人再度变得悲伤。
吕少白转头看向一路走来所剩无几的人。
此时的他们,身上就连一件完好的甲胄都找不到。
“少主有何打算?”
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人,九叔即使也和其他人一样处于伤感之中,但早就已经见惯风雨的他,明白此时不是一味悲伤的时候。
因此,代替众人问出了此时最紧要的问题。
“我之前听唐兄说过,他曾经得到过安邑城内某些人的帮助。我想以唐兄的个性必然会知恩图报。但此时唐兄遭逢意外,已经难以达成心愿,因此,我想先帮唐兄履行完承诺,之后再回齐国。”
“可要先通知公主?”
吕少白愣了一下,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经历过昨晚巨大的变故,他已经明确的意识到自和妹妹那道深不可见的沟壑。
“事成之后,再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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