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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几天前,在得知敌军即将大兵压境后,唐靖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计划内容很简单,简称收买人心。
唐靖是个很现实的人。
从来都不会因为一场胜利,或者一次挫折,就轻易改变。
他很清楚,在楚国,他能够借助的力量,只有楚国人。
因此,如何拍好楚国人的马屁,就成了他的当务之急。
和韩莹不同的是,唐靖接收南阳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力。
南阳城的百姓,也没有因为唐靖的入住,而产生抵触情绪。
究其原因,在于他的部下,全部都是由楚国人构成,双方在相处过程中,并不存在障碍。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只要双方可以无障碍的交流,就可以初步达到,相互了解的地步。
相反,连对话都无法做到的人,即使对方再是和蔼可亲,再是贤明,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隔阂感。
因为你无法从对方的表情当中,理解对方真实的想法,这是一种相当恐怖的事。
再加上文化以及生活习惯的不同,更是直接割裂了双方共存的可能。
在这方面韩莹即使有心,也无力改变。
因为,她不可能,每天都充当双方交流的翻译,替双方解决矛盾。
这样一来,韩国的退出,可以说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因为韩莹和唐靖两人之间特殊的情感,使得韩国的退出,显得相对体面许多。
唐靖在进入南阳之后,第一时间就张贴布告,终止了南阳城的动乱。
紧接着他又按伍子胥的建议,开仓放粮,赈济孤寡。
并且不避污秽,亲**问疾苦,探访坊间,确保每一位弱者都能得到补助。
短短几天,他的威望便迅速超越了旧城主熊辉,正式成为了南阳城新一任的代理人。
直到如此,他依然戒骄戒躁,保持冷静的头脑。
他明白,在这个时代,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其实是每座城的各大家族。
韩国的军队之所以无法在南阳城长久逗留,也有各大家族对他们的排斥的原因在内。
前者的教训在前,唐靖在稍微立足之后,丝毫不敢停下脚步,不辞辛劳的每天和唐宁两人,拜访各大家族。
几乎可以说是东家进西家出。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几天下来,他的脚上,就成功磨出了脚泡。
连带着武功高强的唐宁,也忍不住神情疲倦。
这样他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假如能多一个帮手就好了,这样一来唐宁就不需要,时时刻刻,护卫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总会有自己的事。
这件事的出现,使得唐靖第一次认真思考,是否需要扩充自己的核心圈子,招纳更多的人才,进入自己的幕府之中。
在成功和各大家族沟通之后,确保他们不会在背后捅刀子的情况下,唐靖这才得以获得一丝喘息时间。
而这时候,景舍大军,已经在百里之外。
双方的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拜此前熊辉治理得当所赐,南阳城的府库,还算充足,粮草可支用半年。
各种兵器铠甲,虽然有些陈旧,但只要稍微打磨一番,倒也可以勉强使用。
至于民心,经过主公这一番安顿,城内的人心倒也心向于我等。
这些天,有不少穷苦百姓,自发的承担起我军的后勤任务。
按照主公的吩咐,但凡愿意帮助我军的,都一视同仁。
无分老弱妇孺,都给予粮草。
虽不知道,正式开战之后,他们是否还会愿意为我等所用,但至少,应该可以不用担心,背后生乱。
这些天,属下也以竭尽全力的扩充队伍,现如今我军,已有6万人有余。
按照主公的吩咐,新老交替,确保每一位新兵,都能得到一位老兵的辅助。
战斗力方面应该无需担忧。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我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敌人在这里干耗。
只有灵活的战术转移,方能使我军保持优势。
不然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和景舍的百万大军硬碰硬,无异于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
唐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问题是,他没有办法,毫无心理阻碍的舍弃一城百姓。
扪心自问,唐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当初迫于生计,他宁愿选择铤而走险,越过黄河,侵扰和自己毫无纠葛的邯郸。
也不肯骚扰自家百姓。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所作所为,对于自己而言,或许称得上是一项善举。
然而,对于邯郸城内,被其惊扰的无辜百姓,恐怕就不会毫无心理阻碍地,认为他是什么好人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夸耀过自己的功绩,哪怕别人一定要称赞他,他也会谦虚的推脱掉。
这不是因为他虚伪,而是他心里明白。
自己做的事情,从根源上来说,和善良完全不搭边。
当然,倒也不至于到邪恶的地步。
就像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会称赞他,有人会有辱骂他。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在那一刻,他是问心无愧的。
对于他而言,无论是南阳城的百姓也好,还是邯郸城的百姓也好,甚至是魏国的百姓也好,对于他,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自己身为一个外来者,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本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如果不是因为恰好被卷入其中,说不准,他现在在以什么身份,做着什么事。
可能是快乐的商人,可能是个凶狠的强盗,可能是个泛舟河上的隐士,可能是一个四海漂泊的旅人……
即使如此,他的内心,依然恪守着一些底线。
或者说是操守。
在外人看来可能很迂腐可笑,但这却是他唯一能够思念故乡的方法。
“用不完的粮草还是留下吧。既然已经装作救世主了,那么就装到底吧。就算是,我替韩莹,为南阳城的百姓赎罪了。
感谢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轻易的原谅了,我这个罪魁祸首。”
唐靖的话语,带着些洒脱,也带着些自嘲。
明明是一个伪装的救世主,现在却要真的为了拯救一城的百姓,而担负天大的风险。
到底是撒旦披上了天使的外衣?还是天使坠入了魔鬼的深渊?
这其中的难言滋味,不是当事者,实在是很难感同身受。
伍子胥没那么多感慨,只是快速记住唐靖的吩咐,在即将离去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
“还有一件事,希望主公能够尽快裁决。”
“什么?”
“之前属下在清查南阳城的时候,意外在城主府,发现一个地窖。
那个地窖阴暗潮湿,但却没有蜘蛛丝,看样子虽然平常很少有人去,但却有人按时打扫。”
“哦?这样吗?还真有意思1
唐靖的兴趣被成功勾了起来。
原本他在听到地窖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用来储藏金银财宝的储物间,或者用来拷问用的地方。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当下的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帮助,因此也兴趣寥寥。
可当他听完伍子胥的话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地窖,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般人,哪里会为了一个不经常使用的地方,刻意清理打扫。
即使是经常使用的物品,例如梳妆匣一类的东西,尚且有时还会因为马虎大意,忘记打扫。
更何况是地窖,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倒不至于天真认为,这是熊辉的什么个人癖好。
通过他这些天的相处,熊辉虽然爱干净,但也不像是有洁癖的人。
最起码,他是可以正常的和其他人相处的。
一个没有洁癖的人,不顾自己房间的卫生,反而专注一个地窖,这其中必然大有问题。
“进去搜查过了吗?”
摩挲着下巴,唐靖询问道。
“刚发现地窖的时候,属下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下去探索过。据探子回报,地窖下面,地方宽阔,地形平坦,虽有些杂物,但都还算干净。
在其中,除了两根廊柱之外,并没有其它设施。
”
伍子胥简单梳理了昨天的情报之后,将其中的可疑之处,一一汇报。
听的唐靖忍不住想笑
“廊柱?那个地方还需要廊柱?修给谁看啊?”
也难怪唐靖感到好笑,一般来说,廊柱都是修建在屋子的正前方,作为门面的象征,共来往路人瞻仰膜拜的。
通常来说,越是显赫的人家,家里的廊柱,就会修的越恢弘大气。
越是富有的人家,越是会把家里的廊柱,雕刻的精致耐看。
但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不会把廊柱,修在自家地窖里的。
谁都知道,地窖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修廊柱,有谁会闲到没事儿干,跑去去那个地方欣赏?
“属下当时听了回报也觉得滑稽,但据探子说,那两根廊柱上各拴着两条铁链。
铁链的上方,各束缚一人的手脚,显然廊柱应该是位此人所设。”
“哦,这么大面子吗?还真有意思!快带我去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快点看到,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面子。
使得主人家不必麻烦,不按礼法,在地窖里修廊柱。
直到他亲眼来到地窖,看清绑在上面的人之后,这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主人的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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