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四章 年尾,祝春风,藏朱,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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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也就与何芊蔚见了一面就被送到了东宫养着,虽说后来何芊蔚总往东宫跑,却都是为了补习的事,愣是没抽出空去瞧瞧自己名义上的这匹马驹,时间一久都险些把它给忘了。
何芊蔚临门一脚把话头扭到了另一个方向:“不……不就是你之前送我的那马驹吗,当然记得了。”
显然是没完全记得。
萧载阳也不拆穿她:“等过完年,父皇就预备让我开始学骑射,到时候你也能一块去。”说着,萧载阳突然问,“为什么叫不闻?”
“自古不闻书不战,一剑能却百万兵。”何芊蔚先回答了后头那个问题,“我爹的马就叫却兵,不过却是匹纯黑的战马。”
这回她兴奋起来,直接抓住了萧载阳的手,眼底亮起一片星辰,追问道:“真的?你确定我也能去?”
萧载阳被她的动作吓得下意识往后一仰,又别扭地凑近身子。他本来想把手瞅出来,可试了试却发现何芊蔚用的力气还挺大,强行挣开的话又怕伤到对方,只好不适应地抿着唇,指节摩挲着小姑娘的手背,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唉,这么不禁撩。
纪修看着,叹了口气。
满心紧张的萧载阳压根没注意到纪修这一出,而是低眉瞧着自己与何芊蔚相握的手:“……你先松开。”
?
搞不明白萧载阳怎么突然这反应的何芊蔚皱皱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手中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低头看过去。
下一秒,她触电般地收回了手,脸色尴尬地四处乱瞟。
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今年正好七岁,好像是应该注意点……
何芊蔚心虚地想。
随着何芊蔚收手的动作,萧载阳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他率先调整好了情绪,不容置喙道:“不仅这次能去,以后也可以。”说完,似乎是觉得条件不够诱人,萧载阳又补充了几句:“以后你每拿一次甲等,我也会相对应地添上彩头。”
这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何芊蔚感叹不已。
考校常有,就算自己阴沟里翻船有那么几次得了其他等次,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要是拿到甲等。就能从萧载阳那儿收一次礼,这种无本万利、又没有坑的生意傻子才不做!
萧载阳是谁,当朝太子,皇帝膝下唯一的嫡子,板上钉钉的下任君王,而且受宠到了极点,能被他用来做彩头的甭管是什么,想都不想就知道就算不是贵重到了极点的稀世珍宝,也得是送到心坎上的好东西啊——正如这次让何芊蔚一起学骑射一般。
霎时,何芊蔚看萧载阳的目光殷勤起来,那模样,好似商贩见到了不懂世故、只想凑个热闹的贵家公子哥一半热情。
她生怕萧载阳反悔,当即抬手伸出小拇指,一脸严肃,而语速极快地强调道:“先拉个勾,往后你可不许反悔。”
萧载阳不太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学着她的动作,在何芊蔚的语言指导下勾住对方的指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们认真地看着对方,一道上下摇了摇勾在一起的手。
萧载阳先前的许诺给何芊蔚无聊的生活添了个盼头,一直排斥着新年的心情也左右摇摆起来,而何芊蔚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每天和阿琼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间就被推到了其前夕。
宫中惯例,在新年当晚有一场宴席。
身为储君,萧载阳是怎么也逃不开的,但何芊蔚却摇摇头,拒绝了汤正德给自己添个座位的建议。
她要是出现的话,大概会让气氛有一点儿尴尬。
这话何芊蔚憋在心里没说出来,只是在瑶光殿的库房里翻了半天,从中挑出件勉强算满意的东西,混着自己先前抄的佛经交给了汤正德,请他帮忙带到皇帝手里。
这佛经是先前特意拜托萧载阳带来的,为了抄写时不出差错,每每练起书法,何芊蔚总是认真到了心无旁骛的地步,而这也是唯一一门用不着萧载阳特意关注,她也能保证拿甲等的科目。
至于何芊蔚为什么要送这份礼,也是有迹可循的:远在好几年前,她就与皇帝有过交集了:非要说来,他们二人正式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但感情却好得不像话。
究竟原因,还得是你我本无缘,全靠何修竹努力输出。
早年的何修竹刚到宛城,有事没事就念叨着自己这皇位坐得十分不容易的好兄弟,用词之危险往往会让人捏一把汗,而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记住了皇城里头有这么一个走投无路时随时能去求助的父亲至交。
久而久之,何芊蔚每年都会特意准备好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要是父母回京述职,就等到了宫中再找汤正德送出去;要是不回京城,就把东西塞到发往京城的战报里,反正爹说了这么做萧伯父也能收到。
皇帝为此还特意腾了个位置出来,专门放每年从何芊蔚那收到的各种新奇玩意。
皇族子嗣凋零,而皇帝又因早年夺嫡时的经历与臣子没多少情谊,细算下来,皇帝眼里的小辈就两个,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萧载阳和好兄弟机灵可爱的女儿何芊蔚,也单单只疼他们。
是以当初何修竹夫妇出事,皇帝才会力排众议保留下了何修竹大将军的官衔,更是在后来安排好相关事宜后,直接把何芊蔚接到了京城,打算自己亲自养着。
毕竟当初结拜时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如今何修竹不在了,皇帝总归是打算履行好自己这个义父的职责的——虽然何芊蔚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何芊蔚对政治算不上敏感,在宫中的见闻却能让她隐约意识到皇帝此举的深思熟虑。尽管不知为何总是见不到对方,却记住了这份关心,打算照着以往的做法,送点更贵重的礼。
作为跟了皇帝几十年的人,汤正德是寥寥几个知道其中细节的人,他收了礼,一句也没多说,告退后就朝着勤政殿走去。
而皇帝盯着面前的节礼沉思半响,心里想出个计划,招手就让汤正德去把萧载阳叫过来。
小孩子的事,还是得让小孩子来解决,他就不去凑什么热闹了,最后平白惹地大家都不自在也不好。
于是在新年前夕,被皇帝随手丢了一堆琐事,美其名曰磨炼身心的萧载阳见完汤正德,瞬间打起精神迅速解决完手里的任务,带着纪修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就往瑶光殿去。
何芊蔚已经有了每次见到萧载阳总会有点小惊喜的认知,这回也不例外,远远看见他出现在大门口,抱着阿琼就哒哒哒地跑过来,一脸期待地等着对方开口。
萧载阳瞅了瞅她略显单薄的衣装,一句话没说,拉着人往里头走,有些头疼:“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又生一次风寒。”
一时着急,压根没听见陈嬷嬷连声呼唤,让自己加上外套再出门的何芊蔚闻言吐吐舌头,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她抱紧了怀里毛茸茸的阿琼,辩解道:“里面燃着地龙,一点也不冷的……”
何止不冷,说实话她甚至觉得有些热了,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减去衣裳。
宫中是最近才开始烧的地龙,在这之前,何芊蔚还会隔三差五的抱怨冷。
但在亲身体验后地龙之后,她再也没有为这烦恼发过愁。
无他,宫中这地龙一旦烧起来,实在是见效显著,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还在春秋时分。
萧载阳自己也明白这事,不然他绝不会轻易绕过何芊蔚。
怎么也得逮住好好说一通才行。
二人前后脚踏入内殿。
萧载阳放开何芊蔚,拍拍她的肩示意先过去等着,自己则站在门口的地方脱去身上那件加厚的大氅。
待习惯了内殿的温度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坐到何芊蔚身边。
纪修跟在后头,将手里一直提着的书箱放到桌上,又退回萧载阳身后。
而何芊蔚已经自来熟地摸到那压根没上锁的锁头。
萧载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动作。
何芊蔚将那书箱打开,往里看了看,又奇怪地抬起头。
“你带这些来做什么?”
说着,她挨个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
几张红色的宣纸,两把剪子,笔也准备了两支,甚至还有砚台和墨锭。
这几样东西被摆在一起,何芊蔚是怎么也不明白有何深意,半天也想不明白,最后目光投向了萧载阳。
萧载阳顺手就指向往日里何芊蔚总爱躺着的那张小榻。
自从入了冬,何芊蔚就再也不往那儿去了,而是默默换了个地方,一张小榻孤零零地摆在窗下,看着还有几分莫名的萧索。
何芊蔚摸不着头脑地看过去,而萧载阳也在这时候抬了抬手。
显然太子殿下并不打算直接说出来意,于是何芊蔚只好认认真真想了半天。
她瞧一眼小榻的方向,又扭头看看桌上那一堆不知有何用的东西,一个猜测慢慢成形。
“……窗子?”
答对了一半。
萧载阳也不再吊胃口,而是单手拿起一张宣纸,隔空举到眼前,挡住了那扇雕花大床,笑道:“今日我们来剪窗花。”
把上次中秋的经验总结起来,萧载阳觉得自个父皇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消除何芊蔚排斥心理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得把她拉进来,好好体会一番新年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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