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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要慢慢卖,不能一下子给多了,市场饱和就不好。至于英式口径的子弹,那不是陈余该想的事情,黑市上什么都有,只要价钱合适,就算是英国钢琴都能整过来。
我们军队中,有不少人牵线和日军做生意。日军在缅甸军队的药品三分之一是就地购买,缅甸这个鬼地方,能买到什么军用药品,除了我们有人给日本人卖,难道还能从丛林中的猴子手里买?
我们在前面打仗,后面就有人把该用于我们的药品卖给日本人。我们长官不把自己手里的士兵当回事,可日军不这样想,没有士兵,他们就没有能力守住缅甸。
将手里的黄鱼丢给兽医,兽医现在主管我们的账面。陈余找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磕花生,而迷龙则和不辣准备继续去找他以前在黑市的老主顾去。我们还有很多武器,不一样的是迷龙带着日军三八式步枪去的,作为一个机枪手他很称职,但黑市商人才是他的老本行。
拿上一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迷龙走过陈余身旁时,从他手里抓了一把花生。
“老子整天干活,你在这里跟咸鱼一样翻个面。”
陈余扭头对迷龙说:“最近你不是一直想买个房子安置你老婆儿子,等枪卖完了,我跟阿译商量,从里面给你拿点补贴,说不定还能给你办个酒席,咋样?”
“多少?”迷龙皱起眉头问。
“那得看你卖的上不上价,你当白菜价卖完了事,这就没得谈。”
迷龙揣着轻机枪想了一想:“给我一百,不是法币,是大洋。”
陈余坐起身:“你要不趁晚上把兽医给劫道了,我们正好差个靶子练枪法。”
“那我不干。”
“上面赏我的一百大洋还有几十块,要是你安置老婆孩子差点钱,找兽医把我的钱拿走,行了吗?”
想了又想,迷龙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老子不能白干事是吧?”
“去吧。”
······
川军团团部。
大门外排满人员打饭,阿译带人完成今天的训练回来,听见兽医说陈余卖枪卖了两条小黄鱼,脸上又是欣喜又是愁眉苦脸。
几个川军团的主心骨坐在厅堂内的木桌旁吃饭,我们和那些士兵吃的是一样的食物,主食是大米焖番薯,副菜是盐水煮番薯叶。这已经很不错了,虞啸卿的嫡系也只是吃的是这样而已,早上干饭晚上稀饭,而我们两顿干饭。
“都吃上了,给我一个碗。”
死啦死啦笑呵呵的从外面回来,拿过蛇屁股递给他的碗就朝饭桶里面舀上一碗,随便拿了一双筷子朝屋内走来。陈余将放在桌子中间的红薯叶和咸菜移到死啦死啦面前,川军团军官的特权就是有一碗萝卜咸菜。
夹上一筷子红薯叶,死啦死啦口齿不清的说:“有人会打牌吗?”
“打什么牌?”阿译问道。
“我今天拎着死鱼的香烟和肉罐头跑交情,准备去找虞师的军需官,到他家发现他正在和几个女人打牌,输了不少。一把牌输一块,连输十几块钱,我和他说好了,今晚加个班。”
陈余放下手里的筷子质问道:“你个龟儿子的,拿我东西,说都不说一声。”
“借一下,我会还的。”
“你兜里比脸还干净,拿什么还?”
死啦死啦嬉笑道:“今晚去打牌,借我十块钱花花,保证第二天还你十五块。有谁会打牌,陪我一起去,我给一块钱跑腿费。”
陈余抬腿踹了一脚死啦死啦:“你跟女人打牌,那些个女子天天泡在牌桌上,你跟她们打炮还行,打牌别想了,打不赢的。”
“哎呦!”被一脚踹翻的死啦死啦依旧笑呵呵:“不白打,主要是拉近那些个虞师军官的交情。我跟你说,那些女人漂亮的很,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个读书人,肯定受欢迎。
我跟你们说,老子以前是专门干这些的,什么都会,那些个女人打不过我。”
对啊!陈余差点忘记了,以前死啦死啦在那个烂到流脓的鸦片团,打牌赌博都是小事情,跟吃饭喝水没啥分别。一个晚上说不能还真能赢个十几块,这事情有搞头。
陈余立马扶起瘫坐在地的死啦死啦,脸上谄媚的说:“龙副团长,带我一个呗!首先我不是为了那些个女子,而是怕你晚上走夜路被人劫道,我家里以前是走镖的,练过武。”
“瞧你这揍性。”烦啦拿过陈余的碗倒给桌下狗肉吃:“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副团长、一个团附,尽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又想睡女人又想赢钱。”
“哎哎哎!”
陈余义正言辞道:“死啦死啦去干什么我不知道,在下只是想为我们川军团入不敷出的财政状况出把子力,顺带监视他,看看他有没有在外面败坏我们川军团的名声。”
“鬼扯。”
“鬼信喽。”
“想女人就想女人,说这些个话。”
桌上的人一阵群嘲,饶是陈余那见不得人的脸皮也红了起来。这叫曲线救团,搞好训练军备同时,发展发展一下副业,为川军团创收,一群杂碎。
阿译看着如此滑稽的画面嘿嘿的笑:“两个小赤佬,心里脏的很,坏的流脓。”
“阿译。”陈余将目光转向他。
“啊?”
陈余揉搓揉搓双手不怀好意的笑:“团长大人,给批二十块钱呗。副团长都说了,明天他十块还十五,这二十块钱,明天他还三十。”
“国币?”阿译将信将疑。
“现在谁要国币,我说大洋。”
阿译摇摇头:“不行,这笔钱我不能批。要是你们两个输了,那岂不是要少二十块,兄弟们得少吃多少东西。”
陈余索性耍赖:“我们这是搞后勤补给,昨天晚上大家分工明确,你不给都不行。兽医,支二十块钱,现在就要。”
“哎,这不是一回事吧?”阿译还在纠结。
兽医从屋内走来,手里拿着二十块大洋放在桌上。陈余和死啦死啦看见了,饭也不香了,拿上大洋陈余一溜烟跑出团部大门。而死啦死啦正在把自己的饭倒给死胖子克虏伯,丢下碗筷也追了上去。
屋内的人目送两个家伙跑出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烦啦扒拉碗中的饭菜说:“什么团长,川军团还不是这两个狗东西说了算。阿译这团长白当了,这团长当的和在缅甸时的营长一样,屁都没用。”
“不是,他们也是为了大家嘛!”阿译羞耻的解释。
兽医在桌底下扯动烦啦的衣襟,小声在他耳边说:“你是嘴痒,说这些做啥嘞?”
“怎么不是,阿译人家好歹也是团长,连申请报告一下都没说。”
不辣在一旁弱弱的说:“死鱼说了,还找阿译团长报告了咧。”
“是吗?”
烦啦楞了一下继续闷头干饭:“那没事了,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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