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踏雪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2章 工作被截,七零之懒夫妻,大鹅踏雪泥,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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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属于没羞没臊型,&nbp;&nbp;至少比当下绝大部分夫妻来说,他们更放的开些。
自从那晚后,小夫妻在院子里随时来个亲亲,在走路时一定得牵手相靠,&nbp;&nbp;在眼神相对视时,&nbp;&nbp;眼中的情丝看得旁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两人丝毫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恋爱酸臭味,&nbp;&nbp;每次陈湘找程宝珠玩儿时,没一会儿就得被两人给虐跑路。
程宝珠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跟徐川这种人谈一场交心的恋爱。
她忽然就说:“咱们这拿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本?”
徐川正在做最后一盘猪肉脯,没听懂这个词的他好奇地看着她。
“什么爱?”
程宝珠笑嘻嘻,&nbp;&nbp;甩头蹦哒走了:“这话没听懂啊,&nbp;&nbp;自己琢磨去吧。”
徐川疑惑,&nbp;&nbp;啥玩意儿啊?
想半天没想通,他心想自己还是继续捣鼓猪肉脯吧。明天是他和老班合作的最后一天,&nbp;&nbp;这天卖完他可就不干了。
得益于经常看报纸,&nbp;&nbp;徐川对国家大事也稍稍了解不少。他从半个月前,&nbp;&nbp;就敏锐地意识到最近风向隐约有改变。
好像,&nbp;&nbp;更激烈了些。
这个风暂时还没吹到他们这个小县城来,但是迟早要来的。徐川想在小县城也慢慢变回几年前之时,赶快收手扫尾。
第二天,是立夏。
清晨五点,&nbp;&nbp;窗外天空已有朦胧的光。
徐川起得很早,程宝珠今日同样起的很早。
为啥,因为她拖了好几天的数据统计今天就该上交了。
程宝珠又是抬脚又是踢被子,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我就说我昨天晚上要做的,你非一直打扰我。”
徐川笑她:“我就是不打扰你,你也不会去做。”
这姑娘做事喜欢拖拉,&nbp;&nbp;能明日做一定不会留在今天做。今天她又不要上班,哪里会在昨晚点灯熬夜的整理数据。
“累死我了,我不想活了。我这几个月从老坑村跑到整个江门公社,又从江门跑到附近的塔前。”程宝珠伴随着起床气,把积攒好几个月的怨念喊出来。
徐川正在穿衣服,没搭理她。
程宝珠又哼哼唧唧的,打个哈欠抹眼泪,边抹边说:“你说怎么办,我脚底都糙了,怎么办啊徐川,脚、底、糙、了!”
呜呜呜呜,这太让人伤心,她可不想自己白白嫩嫩的脚板下和徐川一样长了厚厚一层茧子。
徐川把窗帘拉开,微光涌入屋中:“咱们再坚持坚持,我今儿是最后一天,你今天也是最后一哆嗦。能不能进医务室就看今天了,可别辛苦四五个月,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他也觉得公社里的干部们有些不地道,宝珠可没钱拿呢,还让她每天起早贪黑地背着个包到处跑。
老坑村统计统计也就得了,还得整个江门公社。后来隔壁塔前公社还来借人,真是把人当驴使唤啊。
这次宝珠要是没拿到岗位,他非得到公社问问去。
徐川在出房门前,把程宝珠从床上拉起来,亲亲她脸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就快点去工作。”
程宝珠瘪嘴,磨磨蹭蹭起床,用清水洗个脸后,那股凉意立刻便把身体的困意给驱散。
“徐川,我要吃南瓜粥。”她朝厨房喊,“然后随便配碟凉拌菜就行。”
“成!”
天还未完全亮,厨房灯光依旧开启。
徐川将鸡蛋糕放到火炉后,便开始给程宝珠制作今天的早餐。
初夏的晨风吹得人舒服,程宝珠推开房间的窗户,坐在窗户前的书桌上,聚精会神地整理这些天的成果。
这大概是她坚持得最久的一项工作,程宝珠忙得直爆粗口,可前边有个铁饭碗吊着她,她也得乖乖完美执行。
做好后,可就有编制!
程宝珠再傻也能知道这个机会自己得牢牢抓住,更何况她知道几十年后,这种编制活会有多受欢迎。
到时候乡间的医务室取消了,大概率还会被并入到县城去。
嘿嘿,她老爹老娘绝对不晓得她程宝珠要混上一个编制了,这绝对是她老程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程宝珠极擅长苦中作乐,一边幻想着上岗后自己该怎么浑水摸鱼,一边又苦哈哈整理问卷调查。
两个公社的的样本,绝对够用。
这一整理便整理到临近中午,期间她只去吃了个早饭,之后的时间便坐在书桌上。
下午,她带着报告去公社。
公社医务室。
老张坐在竹椅上,看着远处唉声叹气,时不时动两下,把竹椅搞得嘎吱嘎吱响。
忒烦人!
魏国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地躲在房间中。
宝珠也太过倒霉,眼瞅着报告交上去,马上就要趁着这次机会吧岗位拿到手时,上头竟然空降一个人。
这人要是个普通走后门的也就算了,医务室不是其他地方,关乎人命呢,没那本事多大的后门也没用。
可这人是大学生,还是学医的大学生,鬼知道一位大学生怎么会来到他们这个小小的医务室任职呢?
没天理啊,这种离谱的事都能被程宝珠给碰上。
张叔和宝珠要好,跟徐川也是好友,这次被公社人叫去后回来便一直长吁短叹,恐怕还不知道怎么把这事儿跟宝珠说。
今天周末,宝珠没来上班。但她最近得交材料,说不准会来一趟。
程宝珠果然来了。
在听到熟悉的“叮铃叮铃~”声时,魏国宁眼疾手快地躲到厕所去,因年老体衰而落后他一步的老张低声暗骂一句脏话。
“张叔啊,我来也!”
程宝珠骑着自行车,特别欢快地进入院子中,然后刹车跳下来。
老张僵硬的脸上扯出笑:“吃饭没?”
程宝珠把自行车停好说:“吃了啊。”
她这个点来怎么可能不吃饭,老张问的不是废话吗?
程宝珠将身上挎包取下来,蹦哒进房间里,丢在自己的座位上。
“张叔,这会儿章主任在办公室不?”
她的声音传出来,欢快又雀跃,使得老张长叹一口气,“哎呀”一声拍了下大腿。
不说不行了真是,这魏国宁最好是没掉粪坑去,要不赶出来他就得狠狠揍上一顿。
老张苦着脸,背手走进房间。
程宝珠刚把整理好的资料从包里掏出来,正准备出去呢。
“等等。”老张指指椅子,“宝珠你先坐,我有事跟你说。”
程宝珠呆愣一瞬,乖巧坐下。
她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正常,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老张抹了把脸,开门见山:“我刚刚去了趟公社办公室,那边通知下个月会有个人分配到咱们医务室来。”
他说完,没脸看程宝珠。
五月的天气不算热,外头的风中带着点儿田野的味道,闻着让人安心,还会有点儿困倦。
至少,程宝珠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挺困倦的。脑袋晕晕乎乎,一时转不过弯来。
她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知所措,指着自己说:“所以我是被插队了?”
老张粗糙的手在脸上搓了搓:“那人说是医学生,也不知道上头怎么会把医学生分配到咱们这里,奇了怪了。”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
程宝珠胸脯起伏,憋着气使得脸颊都红上许多。明亮的眼眸暗了暗,撇嘴将那资料“哐”一声扔在桌子上,差点儿没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飞。
靠,什么玩意儿!
截老子的胡,让我老爹派人……程宝珠忽然哽住,两泡眼泪冒出来,这里没有她钞票多多的老爹。
老张沉默良久,这事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宝珠在这儿帮忙好几个月,还被安排搞了这么件大事儿,没道理就这么把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想想说:“这样吧,我带你到主任那里去问问。”
程宝珠没说话,愣是把眼泪忍下去,扯扯嘴角硬邦邦:“算了,我先回家。”
她起身拿包,边走边说:“张叔你帮我把资料交一下。”
程宝珠气冲冲出门,上了自行车后就猛蹬,像是要把心头那股气给发泄出来。
她程宝珠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呢,更没吃过这么一个大亏!
算了?
算个屁,她一定得去问个清楚。
骑到岔路口,程宝珠车头一拐,直接往公社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五月天,忙活天。
社员们在田地中干活,太阳照射到他们的身上,汗珠掉落在身下的土地里。汗水中像是蕴含着巨大养分,能让庄稼生根发芽长得健康茁壮。
程宝珠猛地刹车,望了好几秒钟,又继续朝着目标地行驶而去。
她勤勤恳恳几个月,总是要有点儿收获才行,要不然她能怄死。
程宝珠绷着小脸,周遭都带着“姐很烦,别惹我”的气息,就这么大步迈进主任办公室。
她还算有点儿脑子,知道自己跟章主任更熟悉些,所以去的是章主任办公室。
“嘿,我就知道你要来。”章主任在她发火前,用笔点点椅子,“先别骂人啊,冷静冷静坐下说话。”
程宝珠五官都到拧在一块儿了,极其不爽说:“我怎么冷静,感情我这几个月忙里忙外,跑得小腿变粗脚底变糙,一个好处都没有呗?”
章主任给她倒水,又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
又说:“你真是狗脾气,还好没去主任那儿,他今儿也烦着呢,万一去了你俩怎么说也得吵起来。”
她絮絮叨叨的,没给程宝珠开口的机会:“我知道你生气,但有些事儿咱们真没办法。截你胡的那位是大学生,听主任的意思这位大学生上头还有人。估摸着也是因为啥事儿避难,要不怎么也不能来咱们这儿。”
程宝珠可没被她带跑偏,直问:“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就活该了。”
真气人,她上辈子没被人压过,更没有仗势压过别人。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她也没把这岗位拿到手,人家是医科大学生,真正竞争起来她还不如人家。
估摸着,这公社里若是搞个投票,人家也比她来得高。
这就是差距,她的外在条件比这位空降兵弱,即使没什么后台,人家也能拿到这个岗位。
但要她自认倒霉,不行!
她没错,那人也没什么错,错的就只能是公社这些人,得给她补偿!
章主任发现这种时候程宝珠的脑袋瓜子就格外好使,好说歹说不管用后,叹几声气说:“你先坐着,我出去一趟。”
说完,起身走出门。
程宝珠在她走后,才吐出气。
房间寂静,偶尔能听到外头干事的声音。说实在话,程宝珠不太喜欢这里。这里总是给她一种很严肃,很压抑的感觉。
约摸她老爹是个商人,她现在的丈夫徐川又是个投机倒把人员,程宝珠觉着自己待在这里有些不适应。
章主任其实也没去哪儿,大约十几分钟后,匆匆走进来。
她抹了抹汗:“这是按照魏国宁的工资给你补贴的,还有我给你争取的几张票,确实不能让你白干。”
程宝珠没客气,接了过来。
要是事情有转机,她才不会接。这会显得她思想境界不高,十分没情商。
但事情明显没转机,人家是大学生,程宝珠连跟他争的资格都没有,那还是要钱算了。
钱和岗位,总得拿一个。
程宝珠心情不好,不想在这里发泄,拿完钱后径直离开。
她回到老坑村,在回老坑村的路上,难得有点儿迷茫。
刚刚心中的委屈、郁闷被愤怒压着,如今愤怒过后,那股极为汹涌的委屈便涌了出来。
她好想回家,回家跟徐川说说这事儿,骂骂这该死的运气。
乡间路上,程宝珠眼睛发红,却还拼命踩着自行车,眼泪随着风往后吹。
终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坑村,又从小路直接回到家中。
“哐当——”
她推门,下一秒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徐川此刻正在房间中清点这几个月赚的钱呢,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把钱扔下跑了出去。
“怎么了?”他急急忙忙问。
程宝珠泪流满面,好委屈说:“那个岗位有人了,不是我的,有个大学生要分配来了。”
她边说边哽咽,眼泪簌簌掉落,眼睛红得跟个兔子眼一般,可怜极了。
徐川瞪大眼睛,心底火“蹭”一下就冒起来,直冲脑袋:“耍你玩儿呢,我找他们去!”
程宝珠眼泪糊一脸,脑子懵懵的却还能反手抓住他:“你去也没用,来的不是普通人。”
徐川怒道:“不就是走后门吗?”
他去举报,把事捅上去,能捅多大捅多大。
程宝珠哭着拍他:“走个鬼的后门,人家正儿八经大学生,是有能力分配来的,你去说人家,我反而最丢人!”
徐川愣在原地。
半晌后,他胸口起伏,额头青筋都要爆起。
程宝珠还没哭够,拉着他躲他怀里呜咽哭着:“我好辛苦的,我都做这么多了,冬天那会儿我都爬不起来,可我还是去上班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呜呜呜,我现在不知道我以后要怎么办了……”
徐川闭闭眼,把她抱得紧紧的说:“你别怕,你想干啥就干啥。这里医务室没位置,那咱们去县城药店也行,小诊所也可以。咱们家里有不少钱了,拿这些钱去买个岗位,你再好好上班。”
程宝珠哭得更大声了:“你不准动那些钱,要留着以后买房的。”
跟工作比起来,还是房子重要。
在这种情况下,程宝珠脑袋竟然保留一丝丝清明。
徐川发狠:“那我就再去挣!”
“也不准!”
程宝珠仰头眼泪婆娑:“你说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了,不准再去干那玩意儿。”
徐川向来不傻,他会这时候收手就说明开始有危险,那怎么还能去干呢。
程宝珠哭个天昏地暗,脑袋中想七想八,终于把那股委屈憋闷排解了一些。
她擦干眼泪撇撇嘴:“算了,我知道要干什么了。”
她说完,牵着徐川的手走进客厅中,生怕他又冲动跑出去。
“干什么?”
徐川心疼。
“读书。”程宝珠眼尾微红,脸上还带着泪痕,“我和人家差在哪儿了,就是差在他是大学生上。”
她医术会比那人差吗?她也不知道。可在学历上,她就明明白白比他低上一筹。
徐川立刻应声:“那就读书!你安心读,咱们公社也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我找关系拿。”
程宝珠哼哼两声,差点儿把鼻涕都给哼出来。又吸吸鼻子说:“省省吧,你别找关系了,我不要这个名额。”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高考就恢复了。
她……考不了大学,考个大专也成。
中专,也不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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