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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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30

徐家易很识趣地没有反抗，我提着他的领子走的还算迅速，到了楼道，本来觉得自己是个看热闹的人，没想到却变成了被人看热闹的，还好没有厚脸皮的人推开楼梯口的门进来听，我猜多半是在门外听的。

徐家易这一举动算是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在被我提着领子进楼道的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

而这一刻，四目相对，他看起来比之前瘦很多，因为本来也不是太胖的缘故，现在他手腕上的骨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胡子到是刮得仔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精致的颓败感，他的双眼无神，神色也不太正常，我看着有点吓人。

“趁现在我还能好好说话，把门口的东西清理了，赶紧走。”面对不想见的人，我一向没什么耐心，但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走。

“小歆，我知道是我的错，我道歉不行吗？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他陆生希出现的这几天？！”他抓着我的胳膊情绪有点激动。

他身上有一股酒气，不像是刚喝的，像是衣服上长时间带的。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这事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是我那天说的不够清楚吗，分手，我说分手！”我也提高了一点嗓音。

“为什么，凭什么？我不同意”他似是自言自语，往日的温文尔雅如今都变作了颓败。

“我就是不甘心！明明我们这么合适”他情绪激动，眼里通红。

“你他妈做梦呢吗？你觉得合适就合适了，赶紧滚！”我推开他抓在我胳膊上的手，转身准备走。

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我，一句话都没说。

“你他妈是想死吗，你是不是永远只考虑你自己，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我发狠踹了了他腿几下，推的他直接退到墙边。

这回他直接哭了，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面庞，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明明当时是他愿意放弃的我，明明是他自己骗我，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去收购魔音的公司，现在跑到我面前又求婚又哭的，我完全不理解。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走？”说这句话的我完全被搞怕了。

“和我聊聊吧，让我死的明白一点。”他缓缓地靠墙蹲下，伸手试图抓我垂下的手，我后退一步。

我想，不让他死心的话这事很难了，毕竟他都跑到别人的公司来了，要是他再来，我没法给陆生希交代了。

我就坐在楼梯上，准备和他说清楚。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努力平复着情绪，尽力让自己平静。

“我哪里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他越说越是低头，越说越没力气。

“你是来和我翻旧账的吗？行，那我们就翻一翻徐家易，大学的时候，是不是你答应的我留在关台工作，等我毕业就结婚，是不是你自己违反的约定，要去闯一闯，我没缠着你吧，你能不能麻烦你现在也别缠着我。”

“是，是我没遵守约定，可是那时候我有什么能力给你幸福呢，我不就是想先跟着我爸学两年，能快点有能力，再来找你吗，我不是后来又来找你了吗？”他蹲在那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冲过去扇他几耳光。

“你他妈有没有心啊，你怎么这么贱啊，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我就必须等着你？那两年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陪在我身边的也不是你！你脑子里只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成功，你心里还有许飞这个朋友吗？还有我吗？”

“那个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但也不是陆生希，凭什么现在你选他，不选我。”他说这话，活脱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你到底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没有，我根本谁也没有选，我和你分手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太垃圾了，你是个在金钱面前能舍弃友情和爱情的垃圾。”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缓慢抬头看着我。

“我们从来不是一类人徐家易，我用了5年认清这件事，徐家易，如果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说这些，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们分手从来不是因为你不够成功，或者你对我不够好，更不是因为那个才出现几天的陆生希，只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没情没意的垃圾，让我多看一眼都恶心的垃圾，就这么简单。”

他突然笑起来，我也笑起来。

阳光下，他的面庞显得那么诡异，让我又想起来那年在学校的樱花树下跑过来和我搭讪的少年，那个在画室里完成一副又一副民族服饰的少年，那个能靠自付纸巾和水果盒创业项目在大学就经济独立的少年

这次我转身走的时候，他没追上来，我抬腿一下一下上着楼梯，我想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我说了最难听的话，让他死心，好多年的青春，就这样消散了。

在我推门想要进去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他依然蹲在那里没走，他原来明明很高大的，到底也是年少时深爱过的人，年少时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他向我求婚的场景，没有遗憾了。

没有遗憾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