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仇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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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这般情形，苏氏本能也要起身，被于芊芊一把按下，“母亲只需坐这好生休息，便是帮了女儿大忙。”

“碧春与巧慧留在阁内好生照顾大夫人，万不可有半点闪失！小翠你速随我前去！”于芊芊雷厉风行。

“是，大小姐。”三个丫鬟异口同声，各尽其责。

看着刚得到赏赐，便一改往日姿态，昂首挺胸，傲然挺拔走过来的于芊芊，一贯蛮横惯了的于雨婷哪里肯容忍，

上去便怒气冲天地吵嚷了起来：“怎么，尚书府家大业大的，连几个奴婢都供不起你么？”

看来这是得到消息，兴师问罪来了。

于芊芊淡然一笑，不气不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绿茶脸：“没办法，太子殿下就是愿意赏赐我呢。

妹妹若是看着眼红，姐姐可以给你拨过去几个，灭灭你的嫉妒之火嘛。”

“我这个尚书府的正牌小姐，会嫉妒你一个外来的下贱坯子？简直笑话！”见一向软弱可欺的于芊芊还真是转了性子，于雨婷竭斯底里。

在她的记忆里于芊芊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狗奴才模样。

即使在昨夜，于芊芊侥幸被李安救起，暂时逃过一劫，捡了条狗命，事后也是屁都不敢放！

只是从来，便是应该么？

“妹妹莫不是忘了，我虽是后到的尚书府，却是在你之前出生，是父亲的第一个孩子。

我母亲也是在你母亲之前，被父亲明媒正娶，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第一哦。”

于芊芊嘴角一翘，眉毛一挑，杏眼一弯，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所以，你若非要在这跟我论什么正牌，恐怕我要比你更正牌呢。”

于雨婷气的目眦欲裂，半句话也接不上。

还以为多厉害呢？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罢了。我真是高看她了。还有她那个恶毒的娘。

寻思完，于芊芊抬起小下巴，笑眯眯加一句：“对了妹妹，我正想着是否正因为我比你正牌，太子殿下才格外对我恩赐，亲赏了我这么多奴才呢？”

“你知道是在用何种语气，同我们小姐讲话么？”

果然什么主子，什么下人。压根没把于芊芊放在眼里的素冬上前一步，扬起锥子一样尖的大下巴，尖声呵斥。

于芊芊二话没说，猛抡起巴掌扇了过去！

即刻扇的素冬嘴角流血、两眼昏花！

毕竟主仆有别，纵然素冬平日里再狗仗人势，也只敢同于芊芊过过嘴瘾。

说时迟那时快，几名凶神恶煞的侍卫，已来到于芊芊身旁先护上了。小翠也瞬时拿起院落旁除草的锄头，时刻准备着为于芊芊拼命。

“于芊芊，你、你今日是改肠子了么？竟敢动手打我的丫鬟、你！”一向骄纵的于雨婷哪里肯吃这亏，举起右手想上前还击，不料被侍卫一把抓住手腕，疼得嗷嗷只叫，再也动弹不得。

“你们这帮奴才好大胆。竟然敢对我个小姐动手！”

“我们只听命与太子殿下——如果谁敢跟芊芊姑娘放肆，我们有权就地处死！这已经是放你一马了！”

想起原剧本里的种种，于芊芊走上前捏住于雨婷的下巴，恨不得拿把尖刀割破她的喉咙，让她活生生血尽身亡，方能解心头之恨。

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

于雨婷虽然在剧本里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第一时间入戏。

但于雨婷对她因嫉生恨在先，后又做出害死她与苏氏性命之事，已三番五次亲手斩断了姐妹之情。

于芊芊对她只剩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是父亲给我与母亲单独居住的庭院，素冬一个奴婢竟敢在我的地盘，用如此大不敬的态度，同我这个大小姐讲话，你就说她该不该打？

打她两巴掌已经是轻的了！我没去禀告父亲对她施以家刑，打到她折骨断筋，已是最大的仁慈！”

于芊芊放高声调，字字掷地有声地对于雨婷道，

“更无需说，我还可以去禀报太子殿下，到时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罚，想必不用我讲，你也是知晓的！”

自知此时苏氏还是受于烨重视之时，她又有太子辛刚给的赏赐撑腰，于芊芊索性来个恃宠而骄，不信欺软怕硬的于雨婷不服软。

恶人么，你只有比他更恶，才能将他制服。

万不能如原剧本写得那般，不管对方是好是坏，只管处处忍让退缩，最后落个活活被毒死的凄惨下场。

于芊芊思量完，放下手做个“请走不送”的手势。

又吩咐侍卫务必严加防守，外人不得通报一律不可入内，便头也未回的，转身回了茉玉阁。

被丢在原地无人搭理的于雨婷，呼喊完“看我待父亲晚上归来，不将此事告知于他，让他狠狠责罚你”，愤然离去。

茉玉阁内，苏氏一把将于芊芊拥住，生怕她吃了什么亏，出了什么事：

“母亲在屋内只听的见嘈杂声，好生着急。还好你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那于雨婷异常骄横凶悍，母亲真怕她为难了你。”

“凭她？平日那是我一直让着她。否则单凭她，还真不是我对手！毕竟她从小在尚书府娇生惯养下长大，没经历过外面的风吹雨打。

不像我摸爬滚打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到过。她一温室里的花朵，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关键我还有太子殿下赏赐的侍卫一直护在身旁，更是吃不了亏的。”

于芊芊本意是讲她小小年纪就独自出来闯荡，从事演艺事业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令苏氏误认为是指她们母女在府外流浪那几年的苦日子，不禁面露阴郁，想起过往：

如今的尚书大人于烨在儿时，只是个一穷二白的苦命孩童，因家境贫寒父母早逝，打小极爱读书学习的他，便到家境殷实的苏家半工半读。

苏父见于烨年轻好学天分极高，便抛开所谓的门当户对，做主将苏氏嫁与他为妻。好在苏氏本身对于烨也有意，苏父就出钱出力大操大办，让于烨对她明媒正娶。

婚后三个月，苏氏怀有身孕，于烨也在她跟腹中孩儿的祝福下，去京城赶考。不曾想一举成名中了头等状元，却从此杳无音讯，再未回乡。

守在家中苦苦等待的苏氏，硬是凭借对于烨的一往情深，即使再无消息，仍独自挨过十月怀胎之苦。

直到生下女儿于芊芊，也一直为于烨守身如玉，期盼着俩人再有重逢之日。

期间由于家境变迁产业衰败，父亲又病逝，苏氏只能带着于芊芊几经周折，才辛苦存活下来……直至辗转被于烨接近尚书府。

突如其来的变化跟发生的事，对苏氏冲击不小。令她有些恍惚。

好像她变成了旁观者，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并为之深深伤感。

见苏氏眉头轻锁，于芊芊知道她定是忆起伤心往事，便支走俩丫鬟，轻声相劝：

“请母亲放宽心，所有不快之事都不再属于我们。您日后也无需对林氏母女前忍让。忍对善良之人，让对有理之人，像她们那样的，是绝对配不起的。”

“可林氏毕竟是当朝林贵妃的堂妹，你父亲当年也是碍着于此，才迟迟不敢寻我们入府的。”苏氏垂下眼帘，忧然而道。

“那又如何？她再是林贵妃堂妹，你也是在她之前嫁于父亲。母亲莫要忘记你同样是被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没理由在她面前卑微，更没理由低她一等。

不然自打咱们被接回尚书府，父亲也不会声称你为大夫人，我为大小姐。活生生把她们改成了二了吧。”

“再者，林氏有林贵妃撑腰又如何？只要女儿愿意，不只是太子殿下，连当今皇上皇后都是咱们的后台。母亲不必为此忧愁。”

于芊芊边说，边抚住苏氏的手给予安慰。眼神里尽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不急。她要一步步来。她会一步步实现。

动力又俗又简单，为了活着。活得更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