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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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辛走到茉玉阁门口，见裘侍卫正按照他早先的吩咐，在藤椅旁向碧春打探于芊芊的近况，厉声道了个“走”，即如数九寒风呼啸而过。虽然是夏天，还是令周边的奴婢侍卫们不寒而栗，顷刻跪了一地。

回府的路上，任马蹄声啪嗒啪嗒在街道上行驶，太子辛均面无表情。

直到快经过皇子城府门时，太子辛才侧身撩起车帘望向窗外，想着皇子城平日伙同林贵妃，对他与母后暗里没少使绊子，几次三番想置他们于死地，好一招夺位，深深蹙了蹙眉。

尤其再想到皇子城明明不是真心实意待于芊芊，却偏偏要对她百般招惹、故作深情，只想立刻割折他筋，剥掉他皮，连尸首也抛至荒野，任野兽啃噬。

但还不能，时机未到。

太子辛舒展眉头。内心越翻滚越，脸上越漠然。

见太子辛一直未语，与他同坐马车，时刻护他安全的裘侍卫几次三番想张口汇报打探之事，却迟迟不敢出声。

以太子殿下方才在尚书府的举动，裘侍卫猜想他定是被于芊芊所伤。至于后几步进去的皇子城，若不是因为于芊芊，也是丝毫伤不了他的。真不知这男女之情到底是何物，连太子辛这样清冷之人也会被伤得这般境地。

裘侍卫不禁为主子心疼。

裘侍卫名为裘英俊。由于他父母早亡，在幼年时期便因流落街头，经常被人欺打，身上向来伤痕累累，新旧伤交替。

偏偏裘英俊那时胆子又出奇小，纵然被打的再凶，也不敢还手。只管忍耐擎受。

如果不是在一次被欺打的体无完肤，看似一命即将呜呼而时，被坐在马车里的小太子辛看到后，即刻命随从上前制止，并把裘英俊带到府上让大夫好生看治，他便不会有今日。

愈加有幸的是，在那刻大夫给裘英俊仔细诊断时，不只发现他纵然再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并未伤到筋骨分毫，还发现他无论是骨架结构，或者筋骨的韧耐力上，均是天生的习武奇才。

倘若日后有专业武师指导授，定会一人当百人用，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地跟在太子辛身边，护其安全。

为此，裘英俊便被留在了太子府。养好伤后，又随太子辛一起在府内最好的教头下学武，直至如今武功果然了得，便满怀感恩之心跟在了太子辛身边，忠心耿耿为他所用

裘侍卫正回忆着，见太子辛抬眼看向他。

他久跟太子辛身旁，早已有了默契，即刻便明了太子辛的用意，主动抱拳回话：“奴才禀告太子殿下，您方才让奴才打探尚书府大小姐之事，奴才已经打探完毕自打您亲赏了大小姐，大小姐不止吃的放心，睡的安心，笑的开心，还一逮到工夫就念叨您的好，道您是对她最好之人，她也自当对您最好，永远不会”

后面的话是裘英俊为让太子辛开心，胡乱加上去的，因一时紧张顿在了那。

“说。”太子辛声音清冷，眼神些许明亮。

“回太子殿下，您也知道奴才只是个舞棍弄枪的粗人，有些话问的出来，却不好意思学出来，自然都是些好听的话。”裘侍卫说罢，再次拱手低头，请太子辛恕罪。

好听的话？有多好听？比她方才对皇子城说的还要好听？想到于此，太子辛开启闭目养神模式，好似对一切全无兴趣。

亦全然不屑。

已接近晌午。清莉阁内。

“母亲，女儿听闻父亲今年生辰要大摆盛宴，招待各位达官贵人。”于芊芊送走皇子城，便来到苏氏阁内，轻言而道。

“那倒是件好事。一来府里可以好生热闹一番，二来也可以好生为你父亲庆生。”苏氏面带微笑，略微低头抿了口花茶。

见苏氏一提起于烨便眉眼光亮，于芊芊在替她开心的同时，又对她生出些许怜悯。深觉像她这样的女子，在爱情上是有些可悲可叹的。

于芊芊完全不理解苏氏为何要在明知自己已经被辜负，却仍要对于烨也这般深情？更不理解到底是何种力量，让她独自带着孩子苦等了于烨若干年？

万一等不到于烨来寻，莫不是把她的一生都葬送了？于烨是长得极其养眼，但一个男人的养眼若与薄情并存，纵然再养眼又有何意义？

提起当年的于烨，他明明已经早早对苏氏明媒正娶，赶考时又明知苏氏已怀有他的骨肉，却在中了状元后，为了名利抛妻弃子。直到数年，才念起苏氏的死活，怎是一个“无情”能形容的？

形容不了。

更无需讲，即使于烨后期把苏氏接进府内，也给了她名分，又在明知林氏母女对她百般欺辱怠慢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予以实质性地管制跟呵斥。任由恶人骄横霸道。

即便如此，苏氏还是为于烨开脱，道于烨每日是因为过于忙累，才无暇顾及后院之事。

最可笑的是，苏氏不止一次说起于烨是重情重义之人。是男人里的典范。

可于芊芊知晓，以于烨如此聪明敏感之人，连尚书府内的奴婢们都看出的种种，他会看不出来？他不过是不想为她们这对身后没有任何依仗的母女，得罪林氏罢了。

他若不是那日见于芊芊背后有太子殿下依仗，苏氏母女日后定会借此有光宗耀祖，振兴尚书府的那天，他又何会下令禁足林氏母女多日？

于芊芊甚至怀疑于烨当初接她们母女入府，根本不是出于良心发现，是因为身下多年只有于雨婷一个女儿，实属太过单系。另一方面又碍于林氏的出身与母家势力，不敢再另娶她人为妾

包括这次宴请宾朋，于烨名义上是为给自己庆生，其实是想借此机会看看朝廷之中，到底谁是与他亲近之人，好继而利用巴结，达到互利互惠的目的。

当然这只是于芊芊以旁观者的视觉对于烨的猜测，原剧本里并未详细说明，但无论她猜的对与错，她都不会做苏氏那般的女人，亦不会嫁于烨那般的男人。

对于爱情与婚姻，她觉得应该是彼此成就、相互尊重。爱时，当然要全心全意爱。但倘若有朝一日发现被辜负，便要第一时间斩断一切，全心不爱，绝不拖泥带水。

抛开爱情，其他感情也应如此。甚至包括亲情。都是俩好嘎一好。没有单方面的付出与索取。也不应该有。

“诶？才发现，我竟然把自己在现代里爱憎分明的观点，带到古代里来了。那能行得通么？”于芊芊边俏皮地挑了下眉毛，边左右眼珠一转，睫毛眨眨地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