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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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见于芊芊半响没有作答，猜到她定是对此有难言之隐，或是其他打算，便为分散精力把话题转移到何婉的身上，道：

“女儿，母亲刚刚前来之时就吩咐何婉自便休息了，想必她这会子正急着去向那边汇报这边的情况呢。”

“呵，”于芊芊清冷一笑，“岂止是她急啊，那边比她还急。”

不过急才是好事，那对母女越急，离她们作死的日子就更近了一步。

于芊芊想罢又安抚苏氏放心，告诉她不管发生何事，自己都会一一摆平。

苏氏看着于芊芊笃定的神情，安然点头。她知道只要有于芊芊这个女儿在，便无需她这个当母亲的操心。

到底是受了菩萨点化的，一旦有艰难困苦袭来，她便即刻有勇有谋，便颇有些所向披靡百战百胜的造化与智慧。好像什么都阻挡不了她胜利的步伐。

也是，既然连菩萨都肯为她指点，又有何能难倒她的呢？

苏氏想罢，让于芊芊像小时候那样，把头轻靠在自己肩上，给予她安慰：

“芊芊，母亲虽然能力有限，不能帮你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但只要你有什么需要母亲帮忙的地方，母亲自然全力配合。”

“诶，母亲，您别说，女儿还真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于芊芊灵动一笑，“只要母亲会演戏。”

苏氏还是有些没听懂：“嗯？演戏？”

于芊芊即刻安抚她：“很简单的，总之母亲莫要慌乱，什么事吧，您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来，我先给您仔细讲讲剧本。”

“什么、还有剧本？”

见苏氏越来越不懂，于芊芊贴近她如此这般细细道来，她才点头应允。

于芊芊看着苏氏虽然人到中年，仍然顶着一张很少女的脸，尤其那眼神，如小鹿一般，懵懂又纯真，

不禁道：“其实以母亲的样子，其实最适合当绿茶啦。我的长相不就随您么，所以我也很适合当绿茶。”

“绿茶？绿茶不是喝的么？”

“哈哈哈，此绿茶非彼绿茶”于芊芊银铃般笑起来，想着该如何告诉苏氏，

绿茶就是内心有多凶残狠毒、自私无情，外在便有多懵懂纯真、人畜无害，骗人不眨眼杀人不用刀，

给人卖了，别人还帮着数钱的狠角色，又怕苏氏更听不懂了，干脆道，

“女儿说的绿茶是那种做什么像什么，很是厉害，哪方面都非常全能的女子。”

苏氏听罢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微笑而道：“嗯，母亲跟芊芊都是这样的女子，也都要做这样的女子。”

飘香阁内。

刚刚何婉见苏氏去了茉玉阁，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便迅速跟旁人扯了个肠胃不舒服，去府内药房领点药材的由头，快速溜到了飘香阁跟林氏母女汇报。

为表自己的忠心，何婉极其细致地将所闻所见一一学来。

当学到于芊芊在篝火晚会上翩翩起舞，皇子城为之着迷，不禁上前高歌一曲，俩人借此眉目传情，引得众人纷纷拍手称赞之后，

为帮林氏母女解恨，何婉学时的语气不只充满愤恨与鄙夷，还愈发添油加醋：

“再之后，奴婢就见他们孤男寡女地向马场深处跑去了直到很久之后才回来，定是做了什么不知羞耻之事。”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于雨婷实在听不下去了，

“也不知于芊芊那个蹄子到底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能让皇子城殿下对她舍命相救。”

“就是，她那样的应该直接坠入山崖才好，为何要就她？”一旁的涧秋边接话，边看向主子林氏。

林氏到底是老成一些，听罢何婉的一番话，先是告知她继续密切注意，有任何动静，务必及时来汇报，又对她道：

“待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再次对你行赏。那些个好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赏不到，足够让你一生阔绰。”

林氏道完，见何婉两眼放光，又详细问她有关苏氏在府外的具体经历，让她务必一字不落地全盘托出，以便借此大做文章，一次性将她们一网打尽。

拿人家的手软，既然已得了玉镯，日后还有更多赏赐，何婉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她先用眼睛扫了扫一旁的碧春跟素冬，那意思问林氏用不用先让她们出去？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马上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于雨婷有些等不及，抢在林氏前面接了话，死命把她们呵斥了出去。

见素冬跟涧秋纷纷福身离去，何婉才开了口。

原来自打于烨去赶考，苏氏的家境就逐渐开始败落。尤其在苏父因病离世后，苏氏为了维持自己跟女儿的基本生活，便四处接零工糊口。

直至辗转到一家姓范的老爷开的秀坊做绣娘时，因为美貌出众、手艺俱佳，性情又十分温婉，被范老爷相中，有心想纳她为妾。

为表对苏氏的尊重，范老爷特意请了当地很出名的刘媒人，备了聘礼，当着众人的面，跟苏氏提及此事。结果被苏氏当即以她是有家室之妇，只是夫君身在外地，果断拒绝。

“你是说那苏氏在未被我父亲接入府内时，确实是清白之人？”于雨婷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

“我怎么就不信呢！你可别试图用混乱来蒙骗我!”

“小姐息怒，奴才就算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蒙骗你啊。”何婉颤抖着福了下身，

“奴才既已是这边的人，自然句句属实。”

于雨婷扬起过分长的下巴，给了何婉一个白眼，哼然笑道：“别人是见色忘义，你是见财忘义！”

“好啦，女儿！”林氏将于雨婷的话制止，毕竟何婉现在还非常有利用价值，为稳住何婉，她再次跟她道出，待事成之后必然会有更多赏赐之语。

何婉再次朝着林氏福身：“夫人请放心，奴婢必将誓死对您跟小姐尽忠，所以必将句句属实交代。”

“我自然知道你没有半句虚言，但这些事实真相只许对于我们母女所讲，倘若哪日到了众人跟前，

尤其是到了老爷那，你就要完全讲成另外一桥段，否则你不仅得不到一分钱，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姨娘可是当朝林贵妃，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于雨婷加了句。

“是是，奴才遵命。”何婉讨好般地道完，为不引起苏氏母女怀疑，又去药方抓了点药才朝清莉阁走去。

一路上鸟语花香的，何婉也无心欣赏，脑袋里尽是林氏母女的狰狞嘴脸

觉得自己若不是贪图钱财，也不至于跟她们归于一类。但转念又一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也是不得已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