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沙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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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茶叶商队就带着陆然去了官府。陆然手上据说好像可以抑制法术的红绳被暂时解开了,换成一把暗中抵在腰间的尖刀。
陆然:“…………”
人和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到了官府,陆然才总算明白为什么商队要绑一个修仙者。
凡是出境行商的人,都要缴纳一笔不菲的出境费用。根据商队上报的货物品种数量,得交一百二十枚银元才能出关。按照昨晚那定价,能买八个陆然。
商队领头的老人把陆然拉了出来,对着一个颇有书生气息的官员讨好地笑道:
“这位官爷,我们是跟着修行人一起出关的。按照大周律法,可以不用缴纳出境关税。”
那斯斯文文的官僚哦了一声,看向陆然:“你是修仙人?他们是陪着你出关的?”
陆然恍然大悟。原来商人带着修行者出关就能减免关税。自己还真的是行走的雪花银。昨天那两个装成人贩子的马匪是不是把他卖便宜了?
他本来也没想生事,刚要点头,感觉那把抵住后腰的刀又往前递了递,满含着胁迫的意味。不想吃苦头,就乖乖听话。
陆然的逆反之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他没忘记自己现在不能说话的人设,眨着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穿着官服的杂役,企图用眼神传递:“我被绑架了快救我。”
那看着读了挺多书一幅聪明相的官役顿时领悟了,宽和地笑了笑:
“看来这位仙君不喜欢说话。”
陆然:“…………”
不是说当官的最会察言观色了吗?这人平常拍上司马屁经常拍到马腿上吧?
老人赶紧回答道:“这位小仙君性情高冷,不喜言谈。他是中原焰硝阁下弟子,小的昨晚查过,这个门派在官府文书上。”
抵在背后的小刀威胁地向前送了送。陆然面无表情,丢了两个法球。一个差点把装茶叶的筐子炸翻,另一个点着了面前官役的袍子。
老者额头青筋一跳,忙使唤周边的人赶紧扶起货筐。
官役扑扇着袖子上的青烟,咳嗽道:“确实是修仙的人,可以减免关税。不过这是前朝绥和帝定的规矩,如今新皇继位……。”
官役朝着商队老头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头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悄悄塞到官员手中。官员颠了颠,连货物都没细翻,就在通关文书上盖了戳交给老人。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陆然:“…………”
这狗官选择性读懂眼神是吧。
商队朝着城关口走去。老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几个商队仆役,不用说话几人就各自分工干活去了。灰衣男子看起来是专门负责押送俘虏的,再一次将红绳仔细地缠绕在陆然纤细的手腕上,和自己的右手连在一起。
长长的红绳堂而皇之地垂在外侧,在黯淡的天光中泛着隐秘的流光。两端分别伸入两人的衣袖,像是某种亲密的契约。朝着世人炫耀,除却彼此,两人之间再容不下他人。
男子抿着唇,深深地看了陆然一眼,微阖双眼,漆黑浓密的眼睫犹如蝶翼微颤,有意无意地将系在手腕上的绳结展示在陆然眼前。
近距离观察了狗官,老贼和活该几人之间默契十足的眼神交流,陆然深觉自己对“眉来眼去”的理解达到新的高度。
看到男子欲语还休的眼神,他悟了。
陆然伸手将垂在外面的绳索在手腕上绕了几圈,用袖子遮掩好。旁人看只以为是矜贵的仙君将手随意搭随从仆役手臂上,万万想不到衣袖下红绳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相连。
陆然信心十足抛过去一个眼神:
我懂得。大白天不比昨晚,街上人多眼杂。放心,我非常听话,主动把绳子藏起来了,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才是被捆绑的囚徒,误解咱们的关系。
灰衣男人看着被刻意遮掩的红绳,别过了脸,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
陆然:“?”
怎么会这样?
难道你没有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什么吗?
商队来到城门处。老头递上通关文书。城门守卫也是个老熟人,昨天刚收了马匪钱那位。不知为何,今天他十分紧张。查验到陆然身边时,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陆然递上一个恬静的微笑,双眸似诉说着千言万语:
千万别怀疑,没错我就是自愿的。
守卫哆嗦地更厉害了。
陆然更茫然了。
他作为俘虏的自我修养还有哪里不到位吗?
商队顺利出了关,牵着骆驼行走在戈壁古道上一路向前。昏沉的太阳从东边升起,洒下一两点吝啬的热量后,又迅速顺着天轨向西边划去。
直到临近黄昏傍晚,天边暮色沉沉,定城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时,老头才招呼商队在一块巨石后的避风处歇下。
众人纷纷解开包裹,打开满载货物的箱子,将上层的茶叶倾倒出来,露出下面用绵纸严密包装的金属盒。
陆然脸上毫无惊讶的神色,早在昨天第一次见到商队时,他就透过瞳孔中燃烧的魂灯,穿过所有的伪装遮掩,看清了箱子里真正的货物。
火/药。
几大箱提纯后的黑/火/药。
什么茶叶商,这根本就是一伙周朝明令禁止的黑/火/药走私犯。所携带的砂糖也根本不是用来泡茶的,而是用来和火焰掺杂在一起提高火力的。
陆然冷笑一声。他在官署都那么明显地提示了,就差现场直接炸一盒给他们看了,那个书呆子官员跟瞎了似的,还乐呵呵地数茶叶呢。
老头一脸慈爱地走过来,冲着陆然拱手作揖:“多谢仙君相助出关。只是我们商队要横渡沙漠前往遥远的异国,仙君身体娇贵,实在不适合跟我们一同前行。仙君现在沿着古道回城,说不定还能遇上返程的商队。”
陆然瞥了眼漏出几颗远星的夜空,远处城关早已看不见踪影。
骤起的晚风吹起陆然的袖子,露出缠绕在手腕上的红绳。老头仿佛第一次看见这绳子,露出愧疚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把锋锐的匕首,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我叫我这随从跟着小仙君照顾生活起居,没想到这人竟如此蠢笨,居然将小仙君绑在身边。小公子待着别动,我这就帮你割开绳索。”
陆然:“…………”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信你就有鬼了。
他受不了了,折腾了一天一夜连宋珺阿影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不知道跑哪里吃香喝辣去了,就留着他一个人跟匪徒对完戏还要陪走私犯假笑。
灵力在陆然指尖流转,离他最近一个货筐与灵力共振同鸣,一根尖锐的竹篾悄然立起,如利箭般蓄势待发,正对老者的后心。
老头脱去和蔼的面具,露出冷酷残忍的狞笑,高高挥起手中的匕首。
夕阳完全落入地平线下,晚风渐起,大漠中一片萧瑟荒芜。
嗖的一声,老头扭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仓皇跪倒在地,满脸错愕,挣扎着往后看。
一只锐利羽箭直直插入他的后心。老头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直直地倒了下去,嘴中不住吐出鲜血,死了。
寒冷的夜风吹过远方的石林,在高耸的石柱间回转碰撞,传来鬼哭般的幽怨凄楚的鸣响。血腥味乘着冷风传遍整个营地。商队休憩的巨石上不知何时出现十几个手持简易弓箭的黑影。
一声尖叫猛地划破夜空:
“有马匪!”
十几个马匪持着刀从石块上冲下,商队赶紧把货物装上骆驼,拼命往另一个方向撤,却被另一队埋伏已久的匪徒拦住了去路。很快,十几个人组成的商队背靠巨石收缩成一个可怜的半圈,被将近百人的匪帮团团围住。
陆然在眼瞳中点燃魂灯。透过人群的空隙,他辨认出来昨天袭击他和宋珺阿影的那十几个匪徒。如今来看,他们应该只是百人匪团中的一支分队。
昨日所见的络腮大胡子首领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另一个独眼男人身后。
昨晚和老头交易的高个子举着火把,骑在马上拐着缰绳出列,看着老头死不瞑目的尸体,露出得意的狂笑:
“我就奇怪,茶叶商向来胆小怕事,怎么也敢动修真者的念头。我假扮人贩,低价把这个修真者卖给他,他满脑子想着免除关税赶紧出城,竟然也毫无警觉。”
他随手劈向一个散落在地上没来得及收起的货箱,大周命令禁止买卖的火药盒纷纷滚了出来。
商队中十几个人扯掉碍事的兜帽,露出藏在身上银晃晃的刀剑。他们商队花大代价从关中请来的镖客,就是为了这一程买卖能顺利进行。
十几个人背靠背,握紧手中的长刀。他们个个都自诩身手矫健,足以以一打三,对付寻常匪徒不成问题。但是眼下马匪人数实在太多。他们紧张地注意着匪徒的一举一动,握着刀的手心密密全是冷汗。
陆然戳了戳身旁的灰衣男子,伸出右手露出连在两人手腕上的红绳,又指了指前方悍匪手中长刀,递过来一个眼神:
诶嘿,傻了吧,你们被黑吃黑啦。大难临头了,赶紧给我解开,我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劝劝架。
灰衣男子露出了然的表情,左手扣进陆然伸出的右手指缝间,和他牢牢相握。他微俯下身子,凑到陆然耳边,悄声道:“别害怕,绳子容易断,你抓紧我的手,别和我走散了。”
陆然:“…………”
为什么?怎会如此?他是不是该考虑放弃钻研眉目传情**了?
灰衣青年的手瘦削苍白,却很有力量。被他紧紧牵着,丝丝的热意从两人指腹相贴出传来,陆然竟一时没能挣脱。
独眼首领抬起手,所有镖客都屏住了呼吸。荒野的风声渐渐远去,遥远的天际显现出最后一线胭脂般的余晖。
匪帮头目粗壮的手臂猛然挥下,几十个劫匪纵马冲来!
几个最前方的镖客躲闪不及,被直接撞翻,口中喷出鲜血。防守圈被撕开一条口子,一个骑在马上的人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径直冲来。
陆然周身一凛,眼底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冷冽的杀意,伸出空闲的左手摸向男子腰侧自己的乾坤袋。男子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容,顺势将陆然搂在怀里,旋身避过最先冲到的匪徒砍来的刀锋。
陆然像是主动投怀入抱一样,被拘束在男子怀里,温暖的体温让他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运转法力,一把即将刺入商人胸口的刀突然断裂,受伤的镖客被同伴拉起来推到了后方。
陆然又随手挡下几次致命一击,越发觉得挂在自己身上的灰衣男子实在是烦人。正想干脆把人推开,男子闷哼一声,软绵绵倒在了陆然怀里,鲜血浸染了肩膀上的衣袍。他伸手柔弱地揪住了陆然的领口,嘶嘶抽气。
男子身材瘦削,周身却很温暖,像是一只温顺的鸟。陆然抱住负伤的男子退后,冷漠地盯着被围在中心的独眼首领。
浩然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出,如一条无形的灵蛇,避过诸多武器,精准地定位在独眼首领手中弯刀上。弯刀振鸣,改换形状,悄然朝着持刀人手腕刺去。
天边的余晖不见晦暗,反而愈发明亮起来。
独眼首领察觉手中有异,看见手中正在异化的弯刀,吃了一惊,挥手扔在地上。陆然猛然瞪大双眼,尚未落地的长刀骤然拉长,在首领胯/下的坐骑前腿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马匹吃痛,前腿高高抬起发出嘶鸣。
旁边的匪徒慌忙分散开来让出空地。独眼首领发出一声响亮的咒骂,拉住了缰绳。
他恶狠狠地看向陆然,左手滑过脖颈,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落下了来。
络腮胡的分队头目听到响动,下意识低头去看。土匪首领鲜血淋漓的头颅摔在地上,独眼瞪着天空,死不瞑目。
咚地一声,无头的尸体摔下了马。
络腮胡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伸手去扶。银光一闪,他只感觉自己脖子一凉,他茫然低头,只看见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
一个蝙蝠般鬼魅的身影从他身前掠过,又仿佛暗影般溶解在黑暗的地面中。溶溶的黑夜中,只有曳影双刀的亮色,宛如月光一泓。
马匪帮中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惊喊。正和商队镖客交战的匪徒听到喧哗,惊疑不定地看过来。镖客抓住机会,背依着巨石重新围城了一个圈。
陆然扶着灰衣男子撤退到圈内。
专业的来了。趁着战况混乱,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天边一线霞光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歪歪曲曲,似是一条扭动的火龙。
鬼魅在人群中闪现,又是几个人连呼救都来不及说不口,就失去了呼吸。
惊恐的马匪一片哗乱,不少人想去抢散落在地上的火药自卫,却惊恐地看着装满易燃品的箱子自己动了起来。陆然正谨慎地操控着灵力,将满载火药的箱子拖向远离战场的方向。
火龙蜿蜒而来。
终于有马匪面如死灰地发出一声呐喊:
“是边城的卫兵!卫兵来了!”
有人翻身上马往反方向仓皇而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利箭如雨点般射来。逃窜的匪徒哀嚎着滚下马。手持火把军容整备的大周骑兵如旋风而至,一个身着铠甲的将领冲锋在前,手中长鞭如同舞动的金色游龙,势如破竹般冲垮了匪帮队伍。
几个匪徒分队头目还想负隅顽抗,很快就被潜藏在暗影中的幽灵刺客悄无声息地一刀封喉。剩下的几十个匪徒群龙无首,纷纷放下刀柄跪地求饶。
周国士兵将马匪一一捆绑。为首的将领勒住马,摘下头盔,露出宋珺意气风发的俊美面庞。面部潮红,上挑的凤眸灿若星辰。她翻身下马,走到陆然身前,诚恳地说:
“诱……不是,小师弟辛苦了。”
陆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玩的挺溜的是吧,百试不爽是吧。
他算什么?被蝉压榨的树根汁液?
很好。用亲师弟做诱饵,等他回去就找陆白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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