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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斩妖司也暂时关闭,很多早上还未来得及用妖尸换取银两的人便坐在阳光下的斩妖司外休息。
他看向斩妖司司前的日晷,距离下午斩妖司开启还有小半个时辰,便也寻了一处阴凉地坐下等待。
时间尚还漫长,秦墨取下犀角放在一旁,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旧的书卷靠在那日晷旁看了起来。
这书没有封面,也不知叫做什么,纸质破旧,呈现出一种古老的黄色,上面的字体稠劲有力,颇有大家之风,却有许多残缺之处。
《乾》:元……贞。
初九:潜…,勿用。
九二:见…在田,利见……。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无咎
……
秦墨叹了口气,自语道:“可惜师父去世前没将这卷书补全,现在只是粗略洞悉这些残缺部分便可通晓天机,若能日后补全,恐怕以其妙用无穷,可以受益终身了。”
阅书之际,时间总是过的极快,转眼间,斩妖司的大门已然敞开,几声钟响,人们便蜂蛹而入。
他不慌不忙的收起书卷,背起那四根犀角,拿着悬赏令便走到斩妖司的侧面,这里摆放着一个青铜匣子,上写赏令盒。
在斩妖司中,悬赏之事一般都由阵法自动处置,每张悬赏令上皆有编号,只需填下自身姓名投入盒中,便可依照悬赏自取银钱。
虽说这赏令盒无人监管,少拿多拿全凭自觉,不过从古至今,却还未有几人敢多拿斩妖司一点东西,有的前脚刚拿完,后脚就已经被逮入司中喂妖兽了。
因此,翰林学宫的诗仙李黑还曾为斩妖司提过一首诗:二更取司一粒粟,三更已是赴黄泉。
只见那青铜匣缓缓打开,随后便见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躺在匣子里,秦墨取了一块三两纹银,又有些不舍的望了两眼,但一想起李黑提的那首诗却是半分不敢造次。
轻轻合上赏令盒,那青铜匣子便立刻变的严丝合缝,再无半点间隙。
“常理而言,这四角犀的皮肉骨骼最多能卖二两,而此时不但可以领三两悬赏,还未用四角犀半分血肉,又可再卖二两,在斩妖司做事一月下来,恐怕能比白君山的乡亲们赚的很多,保不齐还能修些斩妖司中的奇妙法门,实在是一举多得啊。”秦墨哈哈大笑,越想竟越是高兴。
“斩妖司的悬赏令可没有多少,接的人可多,莫说一月,便是十日也撑不住,唯一之法,便是入斩妖司,可是以你那点蹩脚把式,就算当个斩妖司看门的也没人要啊。”忽然,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秦墨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老朽正拿着一个野果坐在一旁啃着,定睛一看,竟是先前在斩妖司内撞见的那个老疯子。
“是你!”秦墨目眦欲裂,心中大恨,那九百两乃是白君山乡民一整月的收成,若是带不回去,那山上山下老老少少还不知道能活多少,当即拔出腰间的白铁匕首,飞身便扑了上去。
“唉唉唉,小子别激动,老夫不就拿了你点银子嘛。”那老疯子漫不经心后退一步,看起来动作缓慢极了,而秦墨戾气深重的一刀却被其轻描淡写的躲过,他转身就跑,回身将野果丢了出去,而急追而上的秦墨却是恰好撞在野果上,借着他自己身体的力道,竟是生生将自己甩的摔倒在地,而站起身时,那老疯子已然不见踪影。
“咳咳……咳。”秦墨重重咳嗽两声,方才艰难的抬起头,口鼻中均是有鲜血渗出,显然这一砸之力力道极大,他掀开衣物,见胸口处竟是放着一块已然断裂的木板,上面还有一个数寸的深坑,应是被那颗野果砸出来的。
“辛亏放了块板子护着,不然此次恐怕得伤个不轻,真不知那个老贼是何身份。”他拭去嘴角血迹,只觉胸口烦闷,气血都有些紊乱,想起全山人口的钱粮都被那老疯子盗走,心下怒火中烧,一口气喘不上来,竟是昏厥过去。
“小兄弟!小兄弟!”
等他悠悠醒转之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座四面漆黑的屋舍,周围除了几个涂的漆黑的柜子便只剩下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一旁挂着一副黑色衬衫软甲,床边放着短弩,横刀,看布局,应当是斩妖司内布置。
“小兄弟,你醒了?”这时,一旁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一个魁梧的大汉正站在床前,他身上穿着便服,被汗水浸透,脸上却还依旧半带着面具,正笑呵呵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秦墨。
“这里是……斩妖司里吗?”秦墨环顾四周,见这房间布局,如同监牢一般,实在是不像寻常地方。
“这里确实是斩妖司,此处是我休憩之所,先前见你在侧院昏倒,便将你接到这里来了。”粗犷汉子笑道。
“那多谢你了,敢问你尊姓大名?”他坐在床上,对着粗犷汉子行了一礼问道。
“无妨,斩妖司周围常有些意外发生,咱这屋子中隔三差五就得躺个人,没什么谢不谢的。”粗犷汉子笑了笑,道:“我姓张,名叫张武,是这斩妖司里的行刑官,每日便负责斩杀关在司中的邪祟,这几日较为清闲,所以出来转转,便刚好看到小兄弟你了。”
秦墨只觉心口有些烦闷,伸手一摸怀中便忽然发现少了什么东西,细细想来,当即大吃了一惊,匆忙问道:“张大哥,你可过见我胸口先前放的一卷书了吗?”
“书?是不是一本没皮子的?”张武挠了挠头问道。
“对,就是那本,张大哥你放到哪去了?”秦墨惶急不已,张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别担心,这本书先前遗落在地上,被我们行刑阁的阁主瞧见了,他瞧着有趣,说是先看着,等你醒了再归还,我倒是觉着那书没什么意思,文绉绉的,让人瞧不明白。”
“老张,阁主传唤,要你带上那个小子去甲号房,快去吧。”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随后便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很是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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