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节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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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节拒绝

车内众人都没有发现国安警员的这个小动作，经历了风波之后，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放松。方浩然相信国安的能力，他知道如果自己还有危险，沈斌等人也不会放心就这么简单的去机场。

黄维坐在后座中央，微闭着眼睛听着音乐，脑海中想着身在南城的老父亲。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子俩的感情更加深厚。一想到给父亲买的礼物，黄维脸上不禁绽放出法子内心的喜悦。

这次北京之行，黄维顺便给父亲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父母含辛茹苦供养自己出国留学，要不是遇到贵人沈斌，恐怕他现在依然是拉斯维加斯街头卖臭豆腐的小贩。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没有辜负父母当初的期望，成为一名令父老乡亲羡慕的国家干部。

黄维一转身，想从后座平台的包中拿出那款劳力士再欣赏一下。就在黄维不经意的转身之间，撞了一下身旁的国安警员。

扑~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贴着方浩然腋下穿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绽放出一朵窗花。

司机一愣，嘎~一脚刹车停在了路上。车内之人惯性的往前一冲，后座国安警员的第二枪再次打偏。

黄维一惊，扑上去死死握住对方的手枪，“方书记快跑，这是个刺客。”

后座上的国安抬肘击在了黄维的脸上，黄维惨叫了一声，双手依然牢牢抓住手枪不放。车内空间狭小，国安成员平时训练的格斗根本施展不开。方浩然一愣之下，伸手拉起门柄。怎奈车辆在行进中自动上锁，方浩然拉了两下没有拉开。

开车的司机迅速掏出枪，回身一指，还没等他说话，韩伟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张口咬了下去。

“我不是此刺客，松开~！”司机气的一抖手，甩开了韩伟。

就在这时，后座的那名国安也掰开了黄维的手指。不管黄维有多么勇敢，毕竟他不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国安对手。后座国安枪口一抬，啪~司机的手枪率先响了起来。

韩伟惊叫了一声，傻傻的着方浩然。黄维着身边国安额头上可怕的血洞，吓得伸手一推，扭头向传警服的司机。方浩然没有说话，脸色异常严肃，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经分辨不出对方是不是杀手。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人。

“别~别误会，我马上向局里汇报。”司机急促的喘息了几声，赶紧收起枪，打开车载对讲器进行汇报。

这时候，方浩然才深深的出了口气，软软的靠在了座位上。虽然方浩然不明白那两枪为何打偏，但他知道自己又侥幸的躲过一劫。

国安分局得知方浩然再次出现意外，周鹏伟局长马上带领人马赶赴现场。这一次周鹏伟也不敢大意，派出四辆车护送着方浩然等人奔赴机场。

李龙感到非常心惊，他没想到国安执法队也混进了奸细。经过短暂的调查，才知道这名队员是主动提出护送方浩然一行。但具体受什么人指使，已经死无对证。而且，这名国安口中含有剧毒胶囊，应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飞机为了等待方浩然的到来，推迟了四十分钟才起飞。直到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沈斌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南城那边沈斌已经做了安排，他相信飞机一到南城，没人再能伤的了方浩然。不管是黑道白道，这一次沈斌动用的都是自己人。

此时冯先章还不知道他最后的底牌没有成功，这就是他与袁旭伦谈判的资本。杨家林闵一民都已经暴露，即便冯先章不谈判袁旭伦也会抛弃这两人。冯先章的插入，正和袁旭伦的心意。袁旭伦命令冯先章销毁所有的证据，只把该暴露的那一部分送给国安。至于最后的那张王牌，冯先章也做了详细安排。本来是击杀所有人之后逃往秦皇岛，那边有人会安排他去日本，在那里逍遥的度过余生。如果行刺不成，则杀身成仁，家人会得到一笔巨资。

袁旭伦与冯先章斩断了所有指向上面的证据，唐山所发生的一切，只能是个没有结局的结局。这样的收场，到符合各方面的利益。真要是把事情挑开，很可能会引起一场大的动荡。

苏省南城，当方浩然一行刚走出通道，南城市局副局长朱长青，三义集团董事长陈啸东及西丹常务副市长苗稼祥等人立即围了上来。停车场内，何林更是带着一批黑道精锐，与警方一同盯着每一个过往乘客。

方浩然回头埋怨着了沈斌一眼，心说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吗。别经历了重重危险，方浩然相信中央高层会做出相应的对策。这种事，解决的根源不在下面，而是在于高层之间的对垒。只有高层解决了此事，方浩然才能得到真正的平安。

方浩然在南城停留了一个晚上，首先去拜访了省委书记刘成及省长岳家山。对于这位特殊的下属，两位省委大佬倒是非常客气。肯定了西丹的成绩，也对方浩然提出了期望。方浩然的异军突起，无疑缓解了省委一级的压力，也间接提高了苏省的地位。在这一方面来说，刘成与岳佳山倒是乐得坐享其成。

拜访完两位省委大佬，方浩然本想去拜访一下葛存福。没想到葛存福借口在下面慰问群众，拒绝了方浩然的来访。方浩然知道葛存福还在生他的气，拜访完省委省政fu官员，方浩然也准备了一场私人性质的小聚会。

当晚，沈斌的湖滨别墅中，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南城市委书记孔庆辉，市长闫真及开发区主任范文章都被邀请了过来。他们当然不是奔着沈斌而来，而是接到了方浩然的邀请。

别墅中开了两大桌酒席，何林陈啸东等人，与沈斌在另外一个房间内开怀畅饮。韩成兵也被沈斌拉进了队伍，与这些年轻人在一起高谈阔论，到也不觉得郁闷。谢颖身为一家女主，里里外外忙碌着，虽然有点累，心里到是很幸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斌给谢颖递了个眼色，两人端着酒杯来的了楼下的主餐厅。

到一对小情人到来，孔庆辉等人也停止了谈论。沈斌端起酒杯，开心的说道，“今天诸位领导能赏光寒舍，借此机会我们夫妻给大家拜个早年。这杯酒都得干掉，不然别怪我没大没小。”

谢颖听到夫妻二字，脸色不禁微微一红。朱长青了沈斌，呵呵笑道，“老苗，沈斌啥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难不成他在西丹悄悄办了喜宴，把南城这些老同事都忘了。”

“开什么玩笑，我老苗礼金都准备好了，到现在也没收到请柬。不喝不喝，这杯酒不说清楚不喝。”苗镓祥跟着一唱一和的说道。

谢颖悄悄瞪了沈斌一眼，笑着说道，“苗叔，朱叔叔，到时候肯定忘不了你们。”

“哎哎，瞎喊什么，差辈了。这里除了孔书记阎市长和范主任之外，都是哥们。”沈斌赶紧纠正的说道。

孔庆辉呵呵一笑站了起来，“咱们就别为难年轻人了，来吧，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干一杯。”

阎真也端起了酒杯，“小沈，结婚的时候可被忘了通知我。浩然，也预祝你们西丹改革成功，如果再年轻十岁，我肯定申请去你那里。”

沈斌嘿嘿一笑，“闫市长，您要真去的话，就安排您给闫旭当副手。到时候，你们爷俩谁都斗得过谁。”

范文章忍不住哈哈笑道，“老阎，到没有，这就是我们高新区走出去的干部，不畏上。”

阎真苦笑了一下，“这小子真该修理，浩然，你可不能任人唯亲，必须要严肃处理这种目无领导的干部才行。”

方浩然呵呵一笑，“所以说，这小子想提拔正处，还得需要十年。”

一桌人气氛融洽，在这个场合也不牵扯政治派别，众人聊得非常开心。孔庆辉刻意避开政治话题，大过年的他也不想再酒桌上争论。但是政客毕竟是政客，再怎么回避，终归有人会忍不住要谈论此事。

阎真首先把话题转移到了政改上，“浩然，现在西丹万众瞩目，你这个班长可成了大名人。我觉得挺好，前一段时间各省先进市长代表会议上，我与不少同仁都谈论过此事，大家一致认为这条路走得对。只不过我们这些人没有西丹的政治条件，如果你那边成功，大家可以借鉴一下其中的经验。”

范文章偷偷瞟了孔庆辉一眼，接口说道，“其实，变与不变，要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来定。如果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发展迅速，何必求变。中央选择西丹为试点，也是在摸索中寻求真理。但是这条路非常难走，光是心理上的压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方浩然了波澜不惊的孔庆辉，坦然说道，“这次进京学习，我也把西丹这段时间改革重新梳理了一遍。说实话，谁也不好说能不能成功。但我觉得，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这对我们国家政改之路，都是一份宝贵的经验。要想踏平荆棘，总会有人被扎出血磨出泡，甚至说付出生命代价。既然中央选择了西丹，我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孔庆辉明白方浩然这是向他表明了态度，身为方浩然的政治老师，孔庆辉非常担心他这位弟子的前途。不过，孔庆辉也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方浩然只要能成功过度政改的危险期，他的政治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孔庆辉再次端起了酒杯，“浩然，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是南城走出去的干部，我们这些人不管能力大小，一定会支持你。”

阎真与范文章也端起了酒杯，不管他们政治理念上有什么分歧，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就是都想干出点成绩来。

方浩然感激的着这几位曾经的领导，他现在需要太多的理解和支持。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方浩然都需要一点一点积蓄力量，只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才会形成星火燎原之势。

北京，除夕之夜。百姓们家家户户围坐在餐桌旁，准备吃着饕鬄盛宴，观着央视的大型春晚。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于是林却没有与子孙们团聚，而是来到了国务院经济顾问范汝佳的别墅中。

中央层面的官员互相走访非常正常，但是于是林与范汝佳坐在一起，却显得一点也不正常。两个人的政策观点背道而驰，一个力主扩大经济改革，逐渐消除国有制，建立自由经济为主导的国家经济政策。另一个则是强调国家宏观调控，减少贫富差距，以中央经济政策为杠杆的经济模式。不同的观点代表着两种不同的阵营，他们俩私下里坐在一起，不亚于火星与地球的碰撞。

范汝佳这几日心情非常差，只能强装笑颜接待着于是林。袁旭伦的手下不但没有成功击杀方浩然，还弄的损兵折将差点连带唐山地下经济圈一锅端。好在冯先章提前销毁证据，切断了调查的线索。不然的话，袁旭伦那条线将会被完全暴露出来。

范汝佳非常清楚安致远容忍的底线，超过这个底线将会导致全面的公开对抗。真要到了那一步，笔杆子可不是枪杆子的对手，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屠杀的命运。

两个人话语不多，范汝佳摆上了一副局棋，两个人借助棋局互相打着禅机。

眼着胜负大局已定，范汝佳冷笑着说道，“于老，记得几年前咱俩对弈，你可是处处压制着我。不过这盘棋，你可无力回天了。”

“是吗，那我就直接将军，结束战斗。”于是林说着，拿起老将边上的士，直接压在了范汝佳的老将身上。

范汝佳眯缝着眼冷笑了一声，“呵呵，这种气急败坏的风格，可不是你于老的作风。”范汝佳嘲讽的说道。

“范先生，任何游戏都有规则。没有规则的游戏，就如刚才这一步，随时都可以结束战斗。天下之事就像盘中棋局，打破了规矩，那就无法再继续下去。范先生，有没有兴趣再开一局，咱们都不按规矩的厮杀一场。”于是林睿智的目光盯着范汝佳。

范汝佳鼓鼓的眼袋颤抖了几下，微微深吸了一口气，“于老，范某知道你的来意。可是有时候，猜测并不等于是事实。”

范汝佳说着站了起来，“过了子夜，就是新的一年。于老，请转达我向主席的问候，预祝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于是林满意的点了点头，“相信主席非常高兴先生的祝福，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年，于某也祝范先生身体安康。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有身体安康才是最大的福分。范先生，于某告辞了。”

“于老慢走，不送。”

着于是林的身影消失在客厅之中，范汝佳拿起老将上面的那枚士，他明白这是安致远公开的警告。不管你手里有多大的资源可以威胁到国家安危，只要安致远手里有‘士’，他随时可以结束棋局。虽然结束的非常难，甚至会受到世人的指责，但是抛开规矩，范汝佳明白安致远真敢这么做。

范汝佳微闭双目坐在沙发上，平息着内心的翻滚。这场游戏范汝佳并不急于结束，安致远年近六十，这是最后一届执政主席之位。四年之后，安致远两届期满，必须要退下来。范汝佳他们则不需要担心期满退位，他们没有站在权利的巅峰，所要做的只是寻找自己的代理人。一个小小的西丹，范汝佳相信还左右不了大局。只要让王子言在那边搅局，拖住政改的步伐他们就算赢下了这场战斗。四年的时间转眼即逝，一旦安致远下台，西丹政改顷刻间就会被压力击垮。

范汝佳微微冷哼了一声，在他眼里这场游戏并非要结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苏省西丹，方浩然等人安全回归。除夕之夜，方浩然让夫人李丽备下酒宴，他要好好的感谢一下沈斌黄维等人。这一路上要不是大家齐心协力，方浩然知道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从南城来的时候黄维专门把父亲接到了西丹，春节期间他要陪同方浩然下去慰问，黄维也不放心把父亲一个人放在南城。

李丽在厨房里忙碌着，到疲惫而归的丈夫她心理也感到一丝愧疚。好在自己守住了最后的道德底线，没有逾越出最后一步。

客厅之中，黄维父子与韩伟早早的到来，与方浩然开心的聊着。沈斌由于春节请了探亲假，除夕白天全天都在区政fu值班，需要晚一点时间才能赶到。

方浩然了时间，“黄老伯，咱们先吃着，沈斌在区里值班要晚点到。小韩，黄维，今天都别客气，这个房间里没有领导。”方浩然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上座。

“方书记，闺女呢，喊她来一起吃啊。”黄维了楼上一眼说道。

“别管她，这孩子整个假期就知道玩。明天沈斌请了长假，正好把她带到南城好好的管教管教。”方浩然笑着说道。

方悦躲在二楼的房间里，抱着膝盖有点出神。下午三点她突然接到了沈斌的电话，沈斌告诉方悦要把她带到南城。如果是以前，方悦当然会开心的睡不着觉。但是现在，方悦不敢离开西丹。她的毒瘾日益严重，已经发展的一天不吸毒就浑身难受的地步。

得知父亲同意了沈斌的请求，方悦非常害怕自己的秘密会暴露出去。她正在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拒绝沈斌。或者，让父亲主动推掉沈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