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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杜安,春节接近尾声。
杜大海惦记着他的那些草药,送杜安上车直接回了村。
杜葵搬进了书房,一番安置后。
休息两日,县中开学了,距离竞赛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
杜葵过年在家,已经把吴怀给的那几本书都看完了,完成理论学习,开学后花了一周时间,把可能涉及到的实验都试做一遍。
有不懂的地方,吴怀一对一细心指导,实验准确率和成功率突飞猛进。
“正常发挥,个人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竞赛还没开始,吴怀就觉得杜葵稳了。
不过一周时间,已经赶超其他人两个月的进度。
“每天开始准备团体赛,没问题吧?”
“好。”时间所剩不多,分秒必争。
第二日一早,吴怀将参加化学竞赛学生召集到301实验室。
“5人一组,分成3个小组,你们自由组队,选出小组长。”
实验室里,学生们立刻动了起来,开始各自组队,经过寒假集训,大家对彼此程度都很了解,早有了默契,一番商议讨论下,很快就各自组好队。
杜葵站在原地,这些同学她只见过几次,连名字都叫不出,更别说了解。
吴怀只说让她参加,去哪个队,对她来说差别不大,让大家先选完再说。
没多会,三个小组分列排好,萧文博见小组还差一人,主动对杜葵道“要不你加入我的小组。”
杜葵点头,站到萧文博小组队伍里。
小组两个男生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默默接受了杜葵的加入。
“好,既然你们都组好队……”
“吴老师,我想换组。”是萧文博小组里的另一个女生。
吴怀顿了顿,问道“还有哪位同学想换组的?”
团体赛需要共同协力配合完成,相互之间信任默契,至关重要,他不想强行组队,给了大家自由选择的权利。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女孩为什么突然要换组。
女孩视线掠过众人,落在一组最末尾的女孩身上,“申然,你和我换好不好。”
杜葵顺着众人视线看去,末尾女孩身材瘦小,头发枯黄,低垂着头,看不清五官,一身灰扑扑不知穿了多久的旧衣。
申然没想到高静突然要和自己换组,两人同住一宿舍,高静从来都当她透明人一样。
事情太过突然,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求助似地看向小组队友,却发现他们并没有要替自己说话,或挽留的意思,是了,自己成绩在班级垫底,他们肯定更想要高静。
申然眼睫轻颤,强忍着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低着头走出队伍,站到两队中间,如同等待被审判的犯人。
萧文博皱眉,没想到高静突然退出,回头与两个队友小声说了几句,争得两人同意后,抬眼看向杜葵。
杜葵暗叹,所以,集体什么的最是麻烦。
高静显然是不想和自己一组,才要换组,申然就是殃及池鱼的那条鱼。
见她这样无助,杜葵心有不忍,上前将申然拉到队伍中,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吴怀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清清嗓子道“还有哪位同学想换的?”
众人皆静,吴怀接着道“1组、2组、3组,在接下来几个星期里,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争取在比赛中拿到名次。”
“好了,为了避免各小组相互干扰,一组留下,二组三组去302、303。”
萧文博招呼道“走吧,303。”
——
见众人离开,一个圆脸女孩凑到高静身边,问道“之前找你,你说要去萧文博组,怎么突然想换组了。”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怎么突然想通了。”
高静不悦道“我不想和杜葵一组。”
“为啥,第一第二可都在三组。”
高静白了圆脸女孩一眼,“那我刚想换组,你咋不跟我换。”
女孩讪讪道“呃,他们太强了,我有压力。”
“算了吧,咱们寒假到现在做了快两个月实验了,杜葵来过一次么?实验可不是考试,死记硬背就能考高分。”
“她那么傲,老师还护着她,我不愿意和她一组,不想受那个闲气。”
“也是哈。”
——
303室。
萧文博拿出个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对众人道“这是我总结的,最有可能考的几个主要实验,主实验可以细化出不同分支,但万变不离其中,只要我们把主要原理掌握,能够灵活运用,参加竞赛应该是足够的。”
两个男生点头,认同萧文博说法。
申然还有些回不过神。
萧文博看向杜葵。
杜葵“我没意见。”
萧文博松了口气,杜葵的脾性、实验水平他通通不了解,让她进组,这个决定还是很冒险的。
如果她一味坚持己见,和队友无法配合,那可真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
一上午过去,众人发现杜葵出乎意料的配合,不发表意见,除非必要很少开口,如同这实验室里的仪器一般,设定好程序就自动默默运转。
下课铃声响起。
萧文博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中午了,吃饭去吧。”
“我中午回家。”杜葵和几人在实验楼门口分开。
申然小声道“我回宿舍吃。”
见两人走远,刘峰一手扯一个,往食堂走去。
“这一上午憋死我了,我还以为她会很多意见。”
“我以为她什么都不会。”
“那你咋没换组。”
“咳,我哪能丢下你们两个。”
“行了吧,人家脑子好使,这是有目共睹,不过不是说她身体不好,我就怕她太娇气吃不了苦,到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就麻烦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高静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换组的吧。”
“那我怎么知道,不过她这一上午没喊苦喊累,很是配合。”
“这倒是,申然不懂,她也肯帮忙。”
“还真是……就是太安静了些。”
——
申然回到寝室,高静已经吃完饭,正与刘秋红聊天,见申然进来,忙止住了话头。
申然默默倒了杯开水,从布袋里拿出个风干的馒头,掰成小块小块丢进茶缸里,干馒头加咸菜,就是她的午饭。
“申然,你们上午实验顺利么?”高静主动开口道。
申然“还行。”
“杜葵她没闹什么笑话吧。”
申然头更低了些,“没有。”
杜葵没闹笑话,倒是她犯了几个错误,她以为杜葵会不耐烦,笑话她,可是并没有。
高静眼珠转了转,主动坐到申然身边,小声道“真没有?你们上午都做什么了?给我说说,我不告诉别人。”
申然握紧手中的勺子,她又不是傻,怎么会听不出高静语气中的试探。
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那你们呢?你们上午做了什么?”
高静……
“你不会是因为上午换组的事,生我的气防着我吧,我也是为大家着想,这样各组实力更平均,第一第二都在你们组,可以多带带你。”
她换组一方面是不想和杜葵一组,另一个原因,就是非常不看好萧杜这个组合。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杜葵有实力,肯定会和萧文博互掐。
杜葵如果不行,3组有她和申然,必然好不了,就是萧文博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要是不行又自以为是,那就更热闹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他们在竞赛里出丑了。
申然“我不生气。”最开始心里是有些委屈,不过这一上午也都烟消云散了。
甚至很庆幸自己换到3组。
萧文博准备充分,两个男生以他马首是瞻,杜葵会耐心指导她。
不似隔壁两个实验室,快吵翻天了,高静不说,她也知道,这一上午,他们什么都没做成。
——
午休时间很短,杜葵吃完饭踩着点回到学校,在实验楼门口遇到了过来验收成果的吴怀。
“怎么样,还适应么?”
学习上杜葵不用操心,可能不能融入集体,这个还真不好说。
“还行。”
“那就好,上午的事别太往心里去,接触一段时间,大家熟悉就好了。”
“没事,我不在意,再几个星期竞赛,我会当个称职的绿叶。”
吴怀……
让杜葵参加团体赛是让她发光发热,可不是只当绿叶。
刚想劝说几句,就被301传出激烈的争吵声打断。
接下来两个星期,1、2小组仍时不时会吵得不可开交,越临近考试,众人状态越焦灼,总觉得还有很多没做好,不够完善,精神过度紧绷,人很容易情绪失控。
高静被气的在寝室破口大骂,各种委屈压力叠加之下,哭了好几通。
反倒是临时拼凑出来的3组,每日按部就班,组员情绪异常稳定。
焦头烂额的室友见萧文博三人这样淡定,很是不解,“文博,你们组是不是放弃比赛了,别的组鸡飞狗跳,你们倒好,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
另一人附和道“有什么秘诀,教教我们,我每天头都快被他们吵炸了。”
不等萧文博说话,刘峰得意道“哈哈,秘诀在于,我们组有2个话超少的女组员。”
“一个是都可以,一个什么都说好。”
“不可能,申然我信,杜葵看着就高冷,不好说话。”
刘峰点头,“冷是真的冷。”
“不好说话没有,因为就很少说话。”
室友不信,“那你们实验方案都谁设计谁主导?”
每天大家吵得最多就是因为谁都不服谁,都认为自己最厉害。
刘峰指了指,“文博。”
室友挠了挠头,不解道“杜葵没意见?”
“没有。”这一点刘峰也很是不解。
——
第二日傍晚,申然拿着饭盒刚走进水房,就听高静正在水房和人八卦。
“我跟你们说,杜葵根本不懂实验设计,参加团体赛,就是在瞎混。”
“不会吧,她成绩那么好,我以为她很厉害。”
“这你就不懂了,全靠死记硬背,竞赛考的可是实操应用,这不,没上考场呢,就露馅了。”
“啧啧,那3组惨了,一个班级垫底,一个只会死记硬背。”
高静深以为然,得意道“可不是,还好我当时……”
女生眼尖,看见申然来了,忙给高静使眼色。
高静回头见是申然,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申然仿若没听到一般,打开水龙头刷起饭盒。
高静见状继续和几人道“你们等着看吧,团体赛还可以浑水摸鱼,到个人赛,就要露馅了。”
申然深吸几口气,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辩驳道“杜葵很厉害的。”
她有不懂的地方,杜葵点播两句,她就明白了。
她实验出问题找不到原因,杜葵一眼就能看出,教她如何改正。
高静翻了白眼,嗤笑一声,“行了,你就别替她遮掩了,这可是你们组员自己说的。”
——
第二日一早,杜葵就发现申然不在状态,上前关掉了仪器,“你怎么了?精力不集中。”
“我。”申然瞟了眼实验室那三个男生,小声道“你去厕所么?”
杜葵……
“走吧。”
两人走到楼梯间。
“说吧,这里没人了,有什么事?”
申然皱眉道“他们在背后说坏话。”
“说我坏话?就这事?”
“你不生气?”
“他们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随他们说去好了。”
“他们说的可难听,说你参加团体赛是想浑水摸鱼。”
呃,这,她确实没花太多心思。
“……他们说的也没错。”
申然一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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