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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过,萧正已经入宫请安,在他想来这已经是很早了,但是等他到了御书房的时候,仁帝已经在和大臣商量国事了。相国林谦、户部尚书周申、刑部尚书关士荣,三位朝堂重臣面色严峻,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
寒暄过后,现在站在一旁,听他们商议国事。
“陛下”户部尚书周申继续刚才的话题“粱州灾情补助已发下去一年有余,灾民也在陆续的回到自己的家乡,重新开始农作生产。粱州牧贾文松上报灾民统计数目超百万人,请求朝廷再免除粱州三年的赋税钱粮。”
仁帝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嗯,超过百万人的受灾百姓,确是近百年来最严重的灾情了~”
林相国看向仁帝“陛下,大水虽然无情,但是说超过百万人受灾以至于田地全部荒废,微臣认为还是有待商榷的,毕竟谎报瞒报的事情,过去也是时有发生。粱州的情况也不能听贾文松的一面之词啊。”
仁帝看了看林谦,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那依爱卿之意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臣以为应该派人前去核实情况,如果属实,当依民生为重,免除三年的赋税钱粮未尝不可,但是如果不属实...”林谦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钱粮赋税还可以商量,毕竟粱州灾情是事实,若粱州牧瞒上欺君,就必须要严惩了。
“嗯”仁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关士荣“关爱卿,关于梁州方面,刑部有收到作奸犯科的公文吗?”
“回禀陛下”关士荣躬身回话“梁州灾情严重,灾民也屡有打砸抢粮的事情发生,但是毕竟法不责众,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梁州方面也没有严惩,但是臣已经回复他们,必须拿下首恶,严惩不贷,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如若不然,人人效仿,那就会越来越严重。而且现在灾情已近尾声,为了防止有人冒充灾民趁机作乱,微臣已经命刑部司官员带查案高手南下,如有发现及时惩处。”“好”仁帝对关士荣的做法很是认可,这才是六部官员应该有的样子,要未雨绸缪,还要及时止损“关爱卿做的不错”
“谢陛下,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关士荣听到仁帝的褒奖马上谦逊的谢恩。
仁帝点点头“还有,让你的人也关注下灾民的实际情况,户部的人员去查验算是明察,刑部的就作为暗访好了。”
“是,微臣一定责令他们暂时不漏行踪,先对灾民的情况查看清楚。”关士荣立刻清楚仁帝的意思,躬身答应。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御书房外匆匆进来“启禀陛下,吴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在场之人都知道吴王殿下的秉性,也知道他这时候来此所为何事,立刻低着头不再言语,也没说告退,仿佛还有其他要事在等着向仁帝禀报,一副静看好戏的态度。
仁帝和萧正对视了一眼“宣他进来吧~”他也要听听吴王萧战要怎么摘掉他的嫌疑。
小太监出去宣旨没一会,就见一个身材微胖身穿王服的人跑了进来,边跑边喊“皇兄,皇兄,你可要为臣弟做主啊!”说话间仿佛眼泪都要流出来。
旁边几人赶紧让开,给他留下了充足的空间,让他尽情的表演。
“王弟这是怎么了,身为王爷,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仁帝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神情,就知道表演的成分居多,当时父皇驾崩都没见他这么伤心过。一脸责怪的看着他,就是没说让他起来说话。
“皇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吴王看仁帝没有理他的话茬,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敢欺辱你不成?”仁帝也只好接着问下去了去。
“皇兄啊,暗影司私闯我的王府,还说...还说臣弟涉嫌截杀太子,臣弟着实冤枉啊”吴王说着声音更加凄惨“李义龙现在是无法无天啊,一点都不把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更不懂我皇家的骨肉亲情啊~”
仁帝没让他起来,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说着看向一边的萧正,急忙爬了起来“这...这就是正儿吧~正儿啊,我的好侄儿~你可算是回来啦,皇叔这些年可是一直记挂着你呢。”说着话抓住了萧正的胳膊。
萧正也不好拒绝,只能低头行礼“吴王叔安好~”
“好~好~好~”吴王回答着萧正的话,颇有种破涕为笑的样子“正儿啊,你我叔侄这些年不见,可想死王叔了~”说着话还抹着眼泪,好似相思无限终于相见的样子。
“侄儿也想念吴王叔”萧正也继续与他寒暄“听说这些年侄儿不在,羽王兄还时常进宫替本王照顾父皇,侄儿本想着去吴王府当面谢羽王兄呢,没想到吴王叔就来了。”
“皇兄是羽儿的皇伯父,都是一家人,理应来向皇兄问安的,侄儿不必挂怀。”说着又大声哭倒在地“可是...可是现在咱们一家人反而被人污蔑,污蔑本王企图截杀太子,这...这真是岂有此理啊。”
“王弟”仁帝也懒得看他表演了,直接开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李义龙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你府上污蔑你吧~”
“臣弟也是糊涂啊”吴王是一脸的无辜“李义龙二话带人直接闯入我的王府,还让我交出买凶之人,这...这是从何说起啊?”
“哦?”仁帝看着吴王的眼睛“那你知不知道这买凶之人呢?”
吴王赶紧瞪大双眼,又一脸的担心的看向萧正“臣弟当然不知啊!臣弟都不知道太子有被截杀的事情啊,要不臣弟早就来看望太子了,哪能等到现在啊?”
“那李义龙说的买凶之人又是谁呢?”仁帝一点点的问他,看他的反应如何。
吴王脸色一怔,然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说是我的幕僚付士宽,付士宽以前确是我的幕僚,可是臣弟看他没有真才实学,就把他赶出王府了啊。”说话间又是愤愤不已。
仁帝还想再问,这时候刚才的小太监又匆匆走了进来“陛下,暗影司李首司在御书房外求见。”
仁帝点了点头“他来的正是时候,让他进来吧。”
李义龙大步走进了御书房,面色严肃“微臣李义龙参见陛下。”
“嗯”仁帝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朕刚想让人去宣你进宫呢”说着用下巴指了指跪在旁边的吴王“吴王状告你私闯王府,可有此事啊?”
吴王跪在地上,斜着眼睛看李义龙怎么解释。
李义龙抬手回禀“陛下,吴王涉嫌截杀太子,臣去吴王府是捉拿罪犯的!”
“你污蔑”吴王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李义龙“李义龙,你说本王截杀太子,可有凭证,无凭无据污蔑亲王,可是杀头的大罪,你要是今天拿不出证据,本王一定参你个蔑视皇族的不敬之罪!”
李义龙转向吴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证据,暗影司也可以一律行事,何况你的幕僚付士宽买凶截杀太子殿下之事已经暴露,你觉得不需要向陛下和太子殿下做个解释吗?”
“本王刚才已经向陛下解释清楚,付士宽早就被本王赶出王府了。”吴王强自镇定。
“哦?是吗?”李义龙一脸笑意“殿下进宫当日有人看见付士宽匆匆进入吴王府,王爷作何解释呢?”
吴王眼睛闪烁,他没想到有人看见付士宽当晚进入了王府“付士宽进了王府?什么时候?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确实把他赶出了王府。”
“还有人看到,付士宽进了王府就再也没有出来,王爷又作何解释呢?”李义龙继续询问。
“这个本王更加不知!”他已经意识到暗影司在他的王府肯定有暗谍,不过反正没有证据,他是抵死不会承认的。
“那王爷的后院假山下死了人,王爷总该知道了吧~”李义龙笑的更加诡异。
“什么?”吴王吓的瘫坐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
“王爷说不可能?是不可能有死人呢还是不可能有人知道呢?”李义龙俯身看向吴王的眼睛。
吴王赶紧避开李义龙的眼神,趴着跪向仁帝“皇兄,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给臣弟,对,肯定是栽赃嫁祸,皇兄要为我做主啊~”说完眼泪比刚进来时流的更密了。
仁帝双肘架在御案上面十指相抵,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吴王“栽赃嫁祸?你觉得朕该不该相信你呢?”
吴王哭着跪在地上“皇兄,臣弟真的冤枉啊,臣弟都不知道付士宽进入王府,更不知道他被人杀害埋在王府啊~”
仁帝不为所动“如果他是被杀害以后埋入你的王府,朕还能相信你,但他是自己走进了你的王府,难道说他是走进去自杀在你的王府里,然后自己埋了自己吗?”
“皇兄,臣弟确实不知啊,臣弟不知道他怎么进入王府的。对,他以前是王府的幕僚,门房认识他,没有阻拦他,他就自己进去了,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臣弟回去就把门房凌迟处死,以儆效尤。”吴王开始哆哆嗦嗦的编织着满是漏洞的理由。
“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要不要朕现在让御林军抓过来你的门房跟你对峙啊?啊?”仁帝手指着吴王,第一次大嗓门的对人发火,连带旁边看戏的几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身体一紧,躬身行礼,他们也好久没见仁帝发火了。
“皇兄,臣弟冤枉啊~”趴在地上的吴王只剩下了喊冤和哭泣。
“冤枉?七年前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那场刺杀是谁的安排!”
仁帝重重的一棒让吴王彻底的死了心,两眼呆滞的瘫软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仁帝无力的躺在龙椅上,眼睛看向房顶,好大一会“传旨,吴王府内有人遇刺,府内护卫保护不力,全部拿下问罪,吴王府着御林军接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仁帝又靠前俯看向跪在地上的吴王,挤出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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