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章 低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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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身边的那位忍不住瞪大眼睛，仿佛不认识这个兄长，不是，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怎么那么强？若非自己就住在离国皇宫，都快要相信他的话了。

牧野冲他眨了眨眼睛，微微提了提唇角。行吧，那人扶额，自己家这位兄长有时候是有些恶趣味的，别看他平时人模狗样，仗着自己长得好时常跟宗亲们卖乖，就连皇帝陛下都时常夸他。但是大概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他是相当会演的，而且经常演得出其不意。正事上他不含糊，唯有那种他觉得有趣的闲事上，他时常演得不亦乐乎。他突然有些同情那位著名纨绔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对上，谁更让人头疼。

“殿下言重了。”莫凡咬牙切齿，“本宫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在宫里事事有母妃做主，以后到离国，万事还需殿下照应。”

这话说得够不要脸的，牧野和身边的人同时想，“那是自然。”太子殿下能屈能伸，“孤便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见殿下无事，孤便放心了。”

“太子殿下请便。”帘子里的人始终坐着不动，牧野也不为难，尽自下了马车。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都要信他真是九公主了。”身边的人走了一段路后低语，“你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

“你可小声点吧。”牧野轻声提醒，“你怎么知道人家身边没有高人？”

跟着牧野的是他最小的弟弟，宫中几个皇子确实各有阵营，但小皇子跟他的关系最好，因为他们的母亲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况且小皇子自幼丧母，是跟着牧野一起长大的。牧野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有手腕，皇帝本就没几个皇子，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些哪怕关系没那么近，但都不会与他为敌。小皇子牧启之觉得，他这个兄长手段非常高明。

牧野向来放养弟弟，所以牧启之从来在宫里呆不住，前些日子代替兄长来息国收集消息，所以才对莫凡有些了解。如今看来，他觉得兄长跟莫凡若是真的顺利到了离国，怕是会上演几出大戏。有好戏看了。

“主子，牧太子执意要见您，到底什么意思，只是来看看？”

莫凡也没有想太明白，“兴许，见一见和亲的公主是有必要的吧，这位太子态度不错，长得嘛，也还可以……”若非自家姐姐抵死不从，其实还算良配。

“可是传言这位太子脾气不太好，有些阴晴不定……”小五明显被带偏了，他们如今要想的应该是怎么脱身，而不是这个人是不是良配。

“跟他们说了要在永宁镇停一两日吗？”

“说过了，太子殿下同意，只说也不急在一时，但最多停两天。”

莫凡点了点头，过了永宁镇还有半月就能出边关，他也想趁机跟太子商量一下，想个计策出了边关就开溜。如果太子肯接应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我在离国失踪，他们肯定不敢大肆宣扬，先吃下这个哑巴亏再找人，如果实在找不到就会在适当时候找个借口说九公主出了意外，如此，九灵便彻底摆脱皇家身份了。”

“可离国会不会因为此提前出兵？毕竟和亲的公主没有了，万一他们查出什么……”

“如果两国真的开战，绝不会因为一方有公主和亲而改变决定，女子并不能改变任何决定，自古使然。”

莫凡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的父皇想不明白呢？或许他是明白的，他不过是想借着公主和亲拖延些时间，做更多的准备罢了。

牧野和自家皇弟回了马车，两个人沉默半晌，牧启之好奇问，“在想什么，想九皇子？”

“只是在想，这位皇子有些意思，离国和息国各自都在做准备，知道这一场战在所难免，息国派公主和亲，我亲自迎亲，其实都是在拖延时间。我没所谓，大战开始肯定亲征，息国居然也舍得下一个公主，将她千里迢迢送往敌国。反正孤是舍不得咱们任何一个姐妹的。”

“他们想多些准备，也想多些筹码，所以才送公主和亲，所以这跟九皇子有什么关系？”

“你说他是纨绔，可他似乎把这一切看得很透，早早送自家姐姐离开……”

“听说是九公主求他的，或许他没有看明白什么，只是被亲姐姐逼迫呢？”

“这你也信？”牧野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你什么脑子？

“以我在京都的见闻，这人真是什么都不会，成天只知道玩，你会不会太抬举他了？”

“他的马车内室里，只有两个人，他身边跟了个小厮，咱们在宫里就见过，好像叫小五。你觉得那个人会武功吗？”

“应该是不会的。”牧启之想了想，“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会功夫的那个人其实是你所谓的纨绔，九皇子莫凡。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内室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高手吗？”

“我以为，是他身边请的护卫，你觉得他身边的人是那个小厮？”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