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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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离在裴幻的腿上趴了多久，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微风轻抚面颊，伴随着裴幻的味道在鼻尖萦绕。

他贪恋着此刻的亲近，一下也不愿意分开。

直到许久后，天色渐暗。

裴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沙哑着嗓音说“好了，别跪着了，膝盖会疼，我们回去吧。”

萧莫离这才迷茫地抬头，缓缓站起来。

裴幻起身，与萧莫离十指相扣，拉着他往回走。

望着他的背影，萧莫离才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裴幻的身形不稳，似乎是有些虚弱，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到底是为什么？

“师尊……你……”

“没什么，转移灵核消耗大了些而已，不必担心。”

裴幻知道他要问什么，便率先一步出言安慰。

“真的只是消耗太大吗？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有。”

“师尊……”

“你太吵了。”

裴幻忽然转身，低头，用一吻封上了他的唇。

清冷的信息素香气如水一般在萧莫离的周身流动，酥麻的触感传遍全身，双腿下意识发软，差点直接给跪了。

好在裴幻只是稍作停留，片刻后便离开，嘴角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还问吗？”

“呃……不问了，不问了。”

萧莫离连连摇头，他可不想在这里玩什么野外p。

回到房间后，裴幻坐在床边，抬起手，运力。

金光闪过后，一个卷轴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给你。”

他说着，将手伸了过去。

萧莫离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发现那是一套剑谱，开篇就直接讲心法和招数，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萧莫离迅速将内容扫了一遍，嘀咕道“这剑法怎么没有名字？难道是师尊自创的？”

裴幻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萧莫离欣喜地说“真的啊，那我得好好学习学习。”

裴幻说“这些日子，你可以先自己修行，心法就是教你怎么调配灵力，招数也画得很清楚，你很聪明，照着练，一定没问题。另外，这把剑送给你。”

裴幻从床头拿起一把剑，递给萧莫离。

那剑周身通红，剑鞘上镶嵌着一串星星的图样，金光闪闪。

出鞘后，剑身也是血红色，那颜色就像是在血水中淬炼出来的一般，还带着淡淡的腥气。

剑刃处肉眼可见的寒光，足以证明它曾经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将剑递给萧莫离后，裴幻便下了逐客令。

“这段时间我要闭关，大约半个月，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裴凌，他会帮你。”

萧莫离大惊，将剑收起来，疑惑道“师尊的意思是……我晚上不住在这里了？”

“嗯。”

裴幻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自从被收为掌门首徒后，萧莫离见到了裴幻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就是粘人。

明明发热期一个月只有一次，可他偏要天天腻在一起，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是如此。

萧莫离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伺侯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萧莫离却连一天都没有睡过自己的房间。

当然，这也和他自己的怕黑脱不了干系。

因为小时候某些不好的经历，让萧莫离养成了怕黑的习惯，身处黑暗之中，就会下意识地慌乱和惊恐。

所以，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他也会点一支蜡烛。

第一天入住掌门隔壁，他的蜡烛便引来了裴幻。

“为什么还不睡？”

那个气场十足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房里的时候，萧莫离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裹着被子，支支吾吾“那个、掌门，我、我怕黑，没有光，我睡不着。”

他满以为裴幻会嘲笑他这么大人了还怕黑，但裴幻没有。

他只是轻轻嘘了口气，便走上前，弯腰，将萧莫离连人带被子一起扛在肩头，转身走了出去。

“掌门，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啊。”

“别动。”

萧莫离以为裴幻要将他扔出去，却不想这家伙居然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这是……什么意思？”

“睡觉。”

裴幻说着，躺在床上，翻身，将手搭在萧莫离的身上，向自己的怀中拢了拢。

“这……”

“蜡烛挺贵的，既然怕黑，就睡我这里吧。”

裴幻说着，闭上眼睛，丝毫不给萧莫离拒绝的机会。

“蜡烛贵……七星岛很穷吗？”

“闭嘴，睡觉。”

从那天起，他们同进同出，萧莫离也早就习惯了睡在他身旁。

可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发问，裴幻却先一步握住他的手。

“你不用紧张，只是闭关修行而已，一个月后，七星岛的门徒之间会进行一场较量，你是我的徒弟，我不希望你被任何人打败，明白吗？”

虽然还是担心裴幻的状态，但萧莫离也清楚，他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问都没用。

于是只好点点头，拿着卷轴和剑退了出去。

既然逐月阁不能住了，那倒不如去找裴凌，顺便还能打听打听裴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凌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微笑着宽慰道“闭关啊，每过一段时间，掌门师兄都会闭关的，你也不用太在意，而且，分开住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萧莫离指着自己，一脸诧异。

裴凌一边悠哉地喝茶，一边说“是啊，你天天和掌门师兄腻在一起，还怎么有心思好好修炼？

我跟你说，一个月后的这场比武是很重要的，你身为掌门首徒，如果排名太靠后的话，掌门也是会没有面子的。

如今他给了你灵核，也给了你剑法，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修行呗，到时候把四门的徒弟全都干趴下。

对了，逐月阁你就先不要回去了，住在我这里吧，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可以指导你修行。”

裴凌的话没有丝毫可疑之处，似乎每一句都很在理。

再加上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云淡风轻，情绪也没什么变化，这才彻底打消了萧莫离的疑虑。

若是裴幻真的有什么不妥，身为弟弟的他，应该做不到这么冷静吧？

“好吧，那这半个月就麻烦凌门主了。”

“没问题，静言，安排莫离住下，之后他的起居也都交由你照顾。”

说话间，外面那个白净的少年走进来，毕恭毕敬地对裴凌行了个礼，然后对萧莫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多有打扰了。”

萧莫离行礼过后，跟着白静言走了出去。

随着萧莫离的身影在视线中彻底消失，裴凌脸上伪装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手中的瓷质茶杯不堪重负，应声而碎，鲜血四溅，伴随着淡黄色的茶汤洒落一地。

裴凌顾不得满手的鲜血，迅速起身，向后山狂奔。

裴幻刚哄走了萧莫离，忍着剧痛躺在床上，调配灵力修复身体。

运行了没两个周天，忽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大惊，以为萧莫离回来了，紧张地收了灵力，装出一副正在睡觉的样子。

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偏头，却对上了裴凌愤怒的目光。

裴幻如释重负，嘘了口气，闭上眼睛，喃喃道“是你啊，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吗？”

看着他这幅虚弱的样子，裴凌什么都明白了。

他怒呵道“裴幻，你是不是疯了？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应该先坦白交代一下，你都做了什么事？”

裴幻的呼吸都变得有些虚弱，苍白的脸庞让裴凌心疼，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三分。

“你对他好，我能理解，毕竟遇上这么个人也不容易，但是，没必要这样吧？没有灵核又能怎样？不能修行又能怎样？犯得着你将自己的灵核给他吗？你不要命了吗？”

裴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裴凌这才想起来将房门关上，走到床边，烦躁地说“我是关心你，哥，我是你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你做什么事都很冷静，但这件事，真的太不冷静了，你知不知道灵核对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会死的！”

“死不了，放心吧，又不是全给他了。”

裴幻闭着眼睛，虚弱地说“我只是将自己的灵核割裂了一部分，放在他的身体里而已。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可以修行了。而我其实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痛了一点，另外，再好好调息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那如果这半个月仇家找来了呢？”

“那不是还有你吗？”

“你……”

裴凌气到无语，他很想直接将裴幻拖下来暴揍一顿。

但看他这样虚弱的样子，又立马变成了心疼。

“算了，我来帮你吧。”

裴凌运气，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裴幻的身体。

这一次，裴幻倒是没有拒绝。

裴凌的灵力进入身体，稍微减轻了一点他身体的疼痛，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放松。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你大爷，你别说话，我现在越想越气。”

裴凌刚满月的时候，裴家覆灭，他是裴幻一手带大的。

从小到大，他亲眼目睹了裴幻经受的无数折磨，看着他从一个oga，伪装成alpha，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

很多时候，他都想抱抱哥哥，但却根本无法碰触。

他羡慕萧莫离，甚至有些嫉妒。

不仅仅是他能碰触裴幻，正重要的是，裴幻对他的死心塌地，还有毫无保留的付出。

“值得吗？哥，你这可是把半条命都给他了。”

“值得吧，毕竟从今往后，他的身体里，永远都有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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