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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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御坐在病床边，守了南风三天。他一动不动的打量着自家女儿的眉眼，她睡得娴静淡然，他有一个小盒子，从来不允许南风碰。

那里面是他藏着的，关于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漫画。

他叹了口气，眼眶泛红，其实都过去了，他也很爱很爱她，只是…他错了。

南风眼睫颤了颤，秀气的眉头微皱，那双眸子里多了几分茫然和久睡的疲累，美好的像一个瓷娃娃。

却带着淡淡的苍白。

她看到了南御，心尖颤了颤，眼眶霎时间红了，沙哑着嗓子“老…南？”

南御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里又多了几分疼惜“嗯。”

“你来接我了吗？”南风眉眼弯弯，勉强勾起了甜甜的弧度。

南御心尖酸涩，一个大男人抹了把泪，好像霎时间苍老而又温和“老爸…带你回家。”

南风指尖颤抖，将手塞到他宽大的手中，那是爸爸的温度，温暖也宽厚“老南…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有出息，没能在你在我身边的时候，给你大大的面子。

南御握着她的手“是老南错了。”

南风眼泪从眼眶滑落，滴在了枕头上，呜咽着，像一个得偿所愿的小兽“我没怪你…老南…世上怎么会有女儿怪爸爸…也不会有爸爸不爱女儿。”

南御心里酸酸胀胀，将女儿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温和着声音“对，没有女儿怪爸爸，没有爸爸不爱女儿。”

南风软嫩的小手擦了擦他的眼眶“不哭了，老南。”

南御又擦了擦南风的小脸蛋儿上未干的泪水，“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去看老风。”

南风眨巴眸子，愣了愣。

南御心尖越发酸涩，眉眼中的冷意尽数柔和“老风还活着，还怀了新的宝宝。”

南风捏了捏他的小拇指，眼里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南御笑了笑，眼底是对女儿的心疼，还有淡淡的释然“其实，我还有小棉袄。”

南风用力的点了点头“嗯，老南有我。”

“你不怪…老南吗？那些年…”

南风眉眼弯弯，捏了捏他的小拇指“以前有些难过的…可是你突然消失了，我就不怪你了…我只想要你活着…”

“只要你活着…怎样都好。”

“我…”南风哽咽，几乎说不出话，她可以不怪他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怨怪过，可是她不能接受他的离开，她哭的很厉害“我…只想…只想…要你…活着…”

“老南…你…以后…能不能…好好活着…”

南御抹了一把泪，握着她的手，也是哭的厉害，清冷的脸上沾了泪，倒是看起来多了几分苍白，岁月待他温柔。

他还有一个傻呆呆的乖女儿。

从未怨怪，一直都在。

父女两个时笑时哭，也算是经久重逢后的释然和不舍，还有…解脱。

南御想到了医生的话，南风因为身体体质偏虚，所以…这次彻底伤了本，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他迟疑了很久…眼眶湿润泛红，满是泪意，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告诉她。

“囡囡…老南在，不管老南说什么，你都别怕，好不好？”

南风闭了眸子，藏了眼底的大多数悲凉，再次睁眼时，却是乖顺的安抚，娇软着声“老南，我听到了。”

“别怕啊，老南…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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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个多月两个月，南风终于被允许去找顾西洲了，听陈皓说，顾西洲醒过来了，要出院了，他和何言要去医院看看他。

南风刚到了病房门口，就听到了他们的话，捏了捏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腿，手心出了一把汗。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刚打开门。

就听到了陈皓说“老大…小太妹呢？”

顾西洲眼眶泛红，脸色霎时间惨白，捂着自己的脑袋，炸裂一般的疼，他沙哑着嗓子，声音低沉而冷冽，戾气满满“滚…”

“她…滚…”

南风愣住了。

漂亮的小脸霎时间惨白，转头，看着推着轮椅的南御，满脸的惊慌。

“老南？”她低声道，声音几欲缥缈。

“我在。”南御眼底寒意涌上，满是冷冽，甚至翻滚着淡淡的狠意。低头，看着南风，却是卸去了大多数的冰冷，多了柔和和疼爱。

南风垂着眸子，眼睫颤抖。

捏了捏自己的腿。

还是，没有知觉。

她声线都有些恍惚“我们…走吧。”

南御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安抚道“我们去问问，好不好？不能因为误会，就失去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南风摇了摇头“老大，他，不记得我了。”

“何言哥前两天说的。”

“我本来只是来看看…”她的眼尾晕染了委屈，却固执的不肯落泪，憋着难受，乖乖道。却让人心疼又酸涩。

声音淡的听不见，她说“可他好像…不想看见我了…”

“世上的便宜，哪能让我一个人占完了…我有老南，对不对？”

“老南，我有些委屈…为什么…我都没有忘记他…我都想他了…”

“我们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南御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小脸，安抚道。

南风眼睫颤了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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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洲回了淮市一中。

他有一种预感，他必须要回去，那里有他在意的人，非常非常在意的人。

他总会无意识的去一家奶茶店门口排队，等到奶茶提到手里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出现在实验一班的门口。

站上许久许久，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会打很多份自己不是那么喜欢的菜，然后挎一份水果捞，看着那些饭发呆，好像…还在等。

每天早上去学校之前，总会做一些小饼干，用漂亮的包装纸包起来，装在口袋里，总觉得，好像会有人，饿了。

整整两年时间，他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的上演同一幕，缺了什么，他却总想不起来。

他有时候从睡梦中惊醒，眼眶里全部都是泪，后悔，痛苦，害怕，惊惧，还有暴躁。

非常非常的暴躁。

随着他越来越魔怔，越来越疯狂，顾久看不下去了，将他送去了国外。

他的情况好了很多。

只是还会做梦。

国外的天空同以前并不一样，他的暴躁消失了大多，心却越来越空，越来越空。

就好像活活被剜掉了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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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坐在沙发上，空荡的房间里，他们曾经在这里一起生活过。

看着那个素描本，老大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都治好了腿回来了，可他不见了，他等了两年就离开了，剩下的很多很多年，都要她来守着。

她眼睫颤了颤，娇软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轻的几乎听不见“老大，我也要忘了你。”

“我不等你了。”

“真的…不等了。”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要等到哪一天…”

“我也忘了…真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