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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说话很简单,问题是不想说
施元母亲闺名叫阎焉,是阎家老九。阎家也是热闹,老地主夫妻两个非常努力的生啦一堆女儿,到老也没生个儿子,一个小地主愣生生的陪嫁闺女赔完了全部家产,到老九的时候,也就是施元的母亲,已经无力陪嫁,只好便宜了施元父亲,这个貌似同样破落门户家。
施元父亲,施道正,考了个秀才,就考了个秀才,再也没有进步。家境嘛,看着马马虎虎,富贵不足温饱有余,几十亩地,有头牛,还有个破架子车,三进的院子也不知哪一代老祖宗留下的。施道正父母早亡,无兄弟姐妹,这么说吧,施家已经五代单传了,人丁单薄!跟夫人阎焉家里姐妹众多相比这有什么好比的。
施元三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施道正在祠堂跪了一夜,阎焉生完施元后再没了动静,本来单传也没问题,这传着传着还传出个哑巴,愧对祖宗啊,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哑巴也是男丁啊,只要小丁丁不出问题,早点娶妻生子,香火还是没有问题的。想通了这些的施道正也就不怎么在乎了,功名也不去考,常年寄情于游山玩水寻友访道游历山川,倒是像极了前世的老施元。
施元会说话了,该当庆祝。隔壁二婶子带着她家二狗子,对门三大娘带着她家小妮子,后屋的大姑带着她家铁蛋都来庆祝了,来的也不空手,拿几个鸡蛋,一瓢小米,有那么个意思就行,高兴嘛。
施元坐在厢房门口,看着三个同龄孩子在院子里嬉闹。到这个世间五年了,还没有完全适应从六十多岁退休老人变成无知孩童的事实。幸亏装了五年哑巴,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跟这些孩子说些什么。
哎呀!施元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现在是什么年代?知道是大明朝,没听说皇帝是谁,在这个小山村也没人关心这个,皇帝爱谁谁,好像跟他们的生活无关,也可能距离朝堂太远。但是啊,施元这个穿越者很想知道啊,明朝这个娘希匹之的朝代,爱你!恨你!
施元坐在檐下默默数着明朝历代皇帝,一三六八年朱洪武称帝,这个记得牢,朱洪武传位给孙子朱允炆干了四年黄帝,然后是朱棣篡位,好像干了二十多年,然后是朱高炽,然后朱瞻基再往后记不清了。反正是皇帝们越来越不成器,越来越不着调,木匠、炼丹的、到处调戏妇女的各种花样不着调,比之后来的辫子朝的腐朽只有更过而无不及。辫子朝,想到辫子朝施元一阵恶寒,不由得伸手摸摸自己束在脑后的头发,剃头倒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可是要剃一个拖着一根老鼠尾巴的阴阳头可要了命了,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想个办法打听打听现在的年号?施元是真心不想开口讲话的,也不是完全不说话,以前放牛的时候跟老黄牛就经常说。五年时间的磨合沉淀,感情培养面对二十出头的阎焉好像勉强能叫出妈妈来,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足足管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奶水,哎!施元老成持重的叹出一口长气。为什么只有一个多月的奶水啊,是真心地吃不下去,逼得夫妻二人只能用米糊喂养他,施元现在想起奶水的味道还是一阵阵反胃。不是讨厌而是过不去心理的坎,六十多岁的老先生趴在少妇那里吃——哎呀变态——哎呀辣眼。
“施元,进来!”阎焉站在屋门口叉着腰叫道,自从施元开口说话阎焉就很少喊儿子狗蛋,因为一喊狗蛋儿子扭过头就不搭理自己。。
施元进屋看到屋子里排排坐的众人都在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快叫人,”阎焉好像老母鸡终于下了一个蛋一样高傲,以前施元装哑巴让阎焉很没面子,人前未免短了一些气场,“这是三婶,这是二姨,这是六舅母”
施元就跟在母亲身后逐一的叫过去,每一个被施元清脆清楚的声音叫到的人都是笑口大开,像是得到了皇帝老儿的亲口封赏。
每次听到自己怪怪的童音,施元都是一阵不舒服,最不舒服的是还有人要摸摸脑袋揪揪脸上胖嘟嘟的肉,当满屋子人一一拜见完后,施元已经对声音麻木了,好像已经开始适应,大人们对待宠物一样的抚摸揪扯也无所谓了。
中午家里请客,但凡来客不论亲疏,每人一大碗臊子面,醋管够,大蒜管够。咦?咋没辣椒勒。施元看着自己的小碗突然才发现到这里五年竟然没见过辣椒,以前没注意这个问题。难道现在辣椒还没传到中国吗?老施元那可是无辣不欢的主,骑行全国的时候立下过尝遍天下美食的志愿的,其中云贵川、赣鄂湘皖哪有不辣的美食啊。当然,太辣也不行,施元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的,胃肯定也小,还经不住火辣辣的辣椒的洗礼。想到发育还差的远,施元望了一眼两腿之间,那个小丁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哎。
五岁开蒙,施元所在的孤山村没有私塾,一般都去一河之隔的隔壁郑家庄读书,郑家庄靠近管道,比较繁华。以前施元是个哑巴,施道正也就很少带施元出门,施元去邻村的机会都不是很多。今天一早施母就把施元打扮起来,头发被梳成两个丫髻,施元顿觉脑后一片清爽。此地风俗男孩三岁以前是要剃头的,不过不会将头发全部剃光,会在前额处留下一片头发不剃,长一些的时候用布带束起来,这也是施元郁闷很久的一个问题,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分毫吗,这波操作是何原因?难道父母给损伤的不算啊,不懂啊,上辈子由于出生年代有问题,教育不受重视,所以读书不多,更何况是历史类的知识更是知道的少之又少,很多历史典故历史人物故事还是听评书看知道的。
施道正带着施元来到郑家庄,郑家家祠堂边上有一排七间房子的院子,郑家人就将它用作私塾,私塾请了一个本族的老秀才教读本族子弟,因为房屋富裕,偶尔也收一些别姓娃儿。施道正是在征求郑氏族长同意后才带施元来拜先生的,郑老夫子乐颠颠的接过施道正手里的拜师礼物,大家都是读书人相见也是客气很多。
施元终于见识到了古代拜师礼节的繁琐,拜师礼物也被称为束脩,礼物中最为贵重的也就是一条熏制半干的咸猪肉,剩下一些红豆、桂圆、大枣之类的也不算什么值钱,都是寓意鸿运当头、圆圆满满,早登桂榜的吉祥愿景。拜师礼仪就比较繁琐了,三拜九叩先拜孔圣人再拜恩师,磕头磕的施元有点晕晕乎乎。对于磕头施元是比较抗拒的,上世除了父母下葬施元就没跪下磕头过。特别是跪拜孔圣人的时候施元心中暗笑不已,上世的老施元那可是跟随大哥哥大姐姐们干过一些不能说的事情,那一拨的浪潮亲身亲历过,对于孔圣人的尊重也就没有那么虔诚,现在要对着孔圣画像跪来跪去,这就是报应吧。
跟施元一起入学的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两个小童,一个穿着讲究拖着两桶鼻涕的胖小子叫郑正明,还有一个略大一些瘦弱的刘东方。郑正明是郑家庄本村族内弟子,而刘东方则是几里外湾里刘家村的。
拜师礼毕,施道正告辞离开郑家庄回家,施元则留在学堂,开始了施元两世以来的正式的学堂生活。在上一世的老施元也上过学的,当然上过学,当时的时代是实施全民教育的好不好。但是,赶上那个年代那个上学吧也就那么回事,小学时候教师是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子女,上初中了,开始了不用读书的时代,学生们闲的没事就会把教师们集中起来谈一次话,弄的教师们也是糊弄日子。所以上一世的学生时代施元根本就没什么深刻印象,更不用说学到多少文化知识了。
上世的遗憾这辈子来补上,施元暗自下定决心,即来之则安之,好好再活一辈子也不错,虽然上辈子活的很累,活的比狗强不了多少。这一世家境比之上一世的童年好了不知多少倍,也不用靠挖野菜补充食物的不足,还能经常的有鱼有肉。既然老天安排再从头来一次,那就好好珍惜之。
施道正,在送儿子去入学以后,进入自家厢房的祖先堂。反手关好门,打开供奉祖先牌位的柜子,柜子里有个暗格,暗格设计非常巧妙,先拉开暗藏在角落里的一根绳子,然后向上推起柜子的内板,里面赫然还有一个空间。施道正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画轴,将画轴悬挂于祖先牌位之上,展开画轴,画面上赫然醒目的写着方氏历代祖先之位的大字。
施道正点燃香烛退后两步,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肃穆的跪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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